2016年末意大利之旅之二:梵蒂岡
龐靜 二零一七年一月五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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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羅馬,第一站就是梵蒂岡。我們在一橦樓前看見中華民國使館標牌才確實醒悟梵蒂岡是羅馬城裏的獨立國家。晨曦中的聖彼得大教堂和梵蒂岡的廣場已經人頭湧動,但肅穆的氣氛一點未減。兒子同學二月來此地,為了買票,排隊兩小時。前車之鑒。20歐一張票,我們已經從網上買好。這裏每年接待六百萬遊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平均一萬六千人。現在是淡季,估計也有萬八千遊客。每月最後一個周日免費入場,屆時可能得接待兩萬遊客呢。手機裏有票,這時我們得意地穿過排隊的人群,九點鍾準時進入博物館。
進入之後,馬上目不暇接,內容太多了。金壁輝煌的穹頂和兩側巨幅絲織壁毯共同記錄了基督教的興起。聚焦到任何一方都會從詡詡如生的人物想象出背後那段精彩的故事。按年代算,那個年代隻有手工編織。教會必須雇大批的和尚尼姑才可能完成這麽多傳世的作品。
我們先看的是名家大師們的畫作。聖經裏的故事被詮譯最多的,博物館裏展出也最頻繁的就是耶酥受難的那一段。有古典畫,有現代畫,也有不同民族的衣著和人物形象。在畫中出現最多的四個人物耶酥,聖母瑪麗亞,抹大拉(Magdalene)瑪麗亞,和耶酥的弟子尼克得摩(Nicodemus)。 抹大拉瑪麗亞經常被誤認為是一個被耶穌拯救的妓女,但實際上她是當時一個權貴家族的成員。她不僅是耶穌的追隨者,更是耶穌的愛人。這隻是傳說,基督教並沒有正式的描述。
眾多畫麵中,我印象深刻的是其中亨利馬蒂斯在不同年代畫的耶酥與聖母的三幅畫。表現同一種情懷,隨著年代過往,他的畫風也在洗練,所用線條越來越少,而含義卻未減分毫。
聖西斯廷(St. Sistine)館中全是米開朗基羅的巨幅壁畫。他本人是同性戀,但由於畫得太棒,教會選擇了容忍,請他在此館畫耶酥的故事。可是米開朗基羅的畫中全部是肌肉男。教會要求必須在《神殤》中畫出聖母瑪麗亞。不得已,米開朗基羅在全幅畫中隻畫耶酥身邊的聖母瑪麗亞一個女人,而且是在肌肉男身上裝上一個女人頭像。他在肆無忌憚地展現才華的同時,又毫無隱諱地向世人宣告自己的獨特。很奇怪,我沒有找到一幅達芬奇的畫。他與米開朗基羅同時代,也是同性戀。為什麽沒有達芬奇,卻有米開朗基羅。我猜達芬奇與教會抗爭的一定更加激烈。而米開朗基羅能夠有限地妥協。
地球儀擺的位置很顯眼,隨著年代,球麵上的圖案越來越接近現代的地球儀。這些圓球令人很難不去想伽裏略。他當年如果不是大主教的朋友,估計不會是終身監禁的懲罰,必會被燒死。而今,伽裏略的罪非罪,教會的進步總是落後於科學。
雕塑館同樣令人腳步難移。館裏的很大一部分塑像都是複製的。原始作品可能是碎的,或者被教會收藏不肯示眾。一個雅典娜的頭部裝在了阿波羅的身上。館方在標誌卡上說這是複製中出的錯。有意思,他們寧願將錯就錯。
阿裏阿德涅(Ariadne)的睡姿塑像是公元前二百年時最有名的雕塑,這很可能與她的故事有關。她是希臘神話中的凡人。她的父親是宙斯和凡人的兒子,當了國王。國王之子是一個怪獸。國王為了保護兒子不受宙斯傷害而蓋了一個迷宮。隻有國王和女兒阿裏阿德涅知道怎麽進入迷宮。宙斯派忒修斯(Theseus)去殺怪獸。阿裏阿德涅愛上了忒修斯,把他帶進了迷宮。幫著情人殺了自己的哥哥之後,與忒修斯私奔了。很快忒修斯就拋棄了阿裏阿德涅。我們在看這件作品時,先被塑像吸引,接著一番概歎:人間這樣的故事由古至今翻來複去數不勝數。當時我們並不知道這是博物館最有名的收藏之一。回來後從網上獲悉這件作品的知名度。可見藝術感染力來自於作品本身,與其知名度沒有太大關係。
展現宙斯手捧嬰兒柔情的雕塑也連著一個神話故事。雖然宙斯是眾神之王,可還是經常動凡心。宙斯裝扮成一隻天鵝去挑逗凡間美麗的公主賽米爾(Semele)。他使賽米爾懷孕之後,依然不肯以真相麵對。賽米爾堅持要看他的真相,得逞之後被雷電燒死。腹中胎兒被愛馬仕(Hermes)救出,交給了宙斯。愛馬仕是拿著兩條蛇的信使神,也是宙斯的兒子。館內有多個愛馬仕的雕像。而且很容易與拿一條蛇的阿斯克勒庇俄斯(Ascleplus)混淆。後者是醫神,阿波羅的兒子,宙斯的孫子。館內也有好幾個他的雕像。
特洛伊王子珀瑞斯(Paris) 的雕像十分英俊。他被搗亂神愛麗斯(Eris)挑唆,用一個金蘋果挑起了三大女神,赫拉,雅典娜,和維那斯,為爭取美麗所屬而失和。然後他又拐走了國王阿加門農弟弟的妻子海倫,挑起了為期十年的特洛伊戰爭。要不是這些故事抄底,憑他的相貌,迷惑當代聰慧女孩完全不是問題。
由於見到了諸多希臘大神的雕像,我就覺得宙斯的老婆赫拉必在其中。可是無論如何找不到。已經失望,卻在另一個教會兩百多年就對教徒們公開展示的館裏見到好幾個赫拉雕塑,顯然是教會宣傳版的赫拉,雍容華貴,典雅大方。教會是想讓此赫拉代替彼赫拉,感化教徒。殊不知希臘神話中的赫拉是因為她的善妬,小心眼,鬼計多端,乖張跋扈而在民間燴炙人口,極富感染力。
館內的雕像有太陽神文藝神阿波羅。有月亮神狩獵神和處女神,阿波羅的雙胞胎妹妹阿爾特彌斯(Artemis)。有戰神雅典娜。有大力神克拉赫勒斯(Heracles)。很多很多。每座雕像的背後都有一連串的故事。以前隻是讀他們的故事,覺得這些大神們的人性化引人遐想。現在看到他們的人身人麵更加確定古希臘人已經認識到神就是人,人就是神。
除了神的雕像,還有曆史上許多國王的塑像,我印象中殘存的有羅馬帝國國王奧格斯托和克勞狄烏斯的雕像。有君士坦丁大帝母親的棺雕。很奇怪,找不到利維亞的塑像。她是國王奧格斯托的王後。那個年代有權勢的女人不可能被世俗容忍。她的聲譽應該與中國的武則天相似。國王奧格斯托的塑像是在她的宮殿中找到的,塑像非常年輕,是一個睿智善思的男人。
入口和出口的階梯都是螺旋式的,既節省空間又漂亮。進口處被命名為聖彼得的船也很引人注目。側麵展示了各種船的模型,反應著世界各地的人們載著自己的文化航海來梵蒂岡求知求學。同時梵蒂岡的文化也隨著船漂向世界。
梵蒂岡麵積比我們大學校園小很多,可是幾乎進每個門都得繞著圈兒排隊。一點二十從博物館出來,兩點來到廣場為進入聖彼得大教堂排隊。耶酥的追隨者們居高臨下。鐵門前的衛兵成了一道風景。進入半小時,三點關門,我們也隻能出來。首先令我震撼的是教堂外的石頭巨柱,人真渺小,還不如柱樁高。裏麵更是令人凝神屏息。以前我為中國古代的宮殿驚歎。到了這裏,我才明白那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聖誕節當天我們去梵蒂岡聽大主教Francis的演講。大主教一年在這裏演講兩次。一次是聖誕節。另一次是複活節。為了占到好位置,我們九點多就通過安檢進了聖彼得大教堂廣場。觀眾席還用圍欄擋著。我們先進教堂彌補頭天因匆忙而失去的細節。正趕上星期天的禮拜,可以聽到樂曲和宣道。兒子的長鏡頭還可以照到教徒們的背影和牧師。從教堂出來,我們排隊等待進觀眾席。不用票,先來先占位子。沒有誰替誰占位子,都是一人一位。我們幸運地坐到了第一排。大主教出現之前,服裝隆重的樂隊列隊入場,儀式和樂曲都很莊嚴,衛兵對著行進樂隊敬禮。我覺得能親臨現場非常幸運。中午十二點大主教出現在教堂陽台上,麵對觀眾,開始演講。他用意大利語,沒有現場翻譯。我隻聽懂各別詞字和國家名。兒子能懂個大概。他講的主題是世界和平敘利亞停火聯合對抗恐怖組織以及不要為了經濟發展而破壞環境。他演講中提到了很多國名,但沒有美國中國和俄羅斯。演講結尾,他帶大家一起禱告,祝福每一個人。
幸虧我們都是急性子,早早就去了。酒店前台經理建議我們十一點去。真按他的建議去做,那個時間梵蒂岡入口人山人海,我們可能連梵蒂岡都進不去。更甭提坐在第一排,如此近地親臨其境了。
等待大主教開講時,一些觀眾擠在護攔前麵照相,人越擠越多。坐在椅子上的人都被擋住了,極為不滿。站在我前麵的是個黑人女孩,我拍拍她的後背,示意讓她別擋著我。她大聲說:每個人都這麽做。然後就不理我了。後來後邊上來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用英文大聲喊著:請回到你們的座位。你們站在這裏,隻為自己看,卻擋住了大多數人的視線。請你們回去。一邊重複地喊話,一邊從後邊一個一個的勸說。勸走一個,座位上的眾人就鼓一陣掌。最後前邊擠站的人都被他們清幹淨了。隻剩了一個矮小的印度女人,坐地上就是不走。這兩年輕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再理她。我覺得這兩個年輕人很棒。
在博物館居然看到了一個小館是密西根所捐,我這個從密西根來的人心裏有點自豪。到了意大利,天天走路,每天都是十邁左右,相當於16公裏。羅馬的天氣比卡塔尼亞涼,早上四十度(華氏),白天說是六十度,感覺也就五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