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海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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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
龐靜 二零一六年十月二十四日
【照片收集在視頻中。上集 攀岩觀景 https://youtu.be/UlKFDzu1O_g
下集 林中瀑布 https://youtu.be/VoC7QHwG8AQ】
我動了一下，屁股緊頂著光禿禿的山石邊緣，腳用力蹬了一下對麵的山石，心髒咯噔一下，眼睛也睜開了，原來已經滾到了床的邊上，蹬到的是軟軟的被子。天花板上一粒螢火蟲似的綠光，如同一部放映機，爬山中的一幕又一幕開始上演。
周五早晨，平、阿山、和我七點半開車離開假日酒店，沿著崎嶇的山路開到了仙南渡國家公園（Shenandoah NP)。停車，換鞋，檢查裝備，拿上登山杖，我們九點鍾到達山徑入口，開始登老帽山（Old Rag Mountain)。阿山重複了許多遍應該輕裝上山，可是周邊的山林秋色令人聯想翩翩，山中景色更加誘人，平精簡了數個鏡頭，依然背上了相機和三角架。
開始，我們腳踩著沾滿露水的落葉，在山石中穿梭的樹根時不時地在路徑中橫插一杠，左邊是颯颯作響的樹林，右邊是布滿綠苔的山石，山石縫裏常見青意盈盈的小草。平用她的鏡頭掠取著一個又一個的畫麵，阿山不停地說著山上更美。一群穿著天藍色校服的十幾歲的孩子們由老師們家長們帶著，一會走到我們前麵，一會又落在了我們後麵。我正在讀耶路撒冷三千年（《Jerusalem》），不斷地拿書中的事情向阿山求證他們曆史課所學過的內容。而平的眼睛隻要離開了鏡頭，就開始跟阿山討論DNA的排序。我們名為平靜，到了六十歲的年紀，還是不甘寂寞平庸。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我們中途休息的時間增加了。我的汗水已經濕透了擦汗的毛巾。腳下的路多是覆蓋了樹葉的泥土，冒出的山石會截斷去路，翻越這些攔路山石為徒步添了樂趣。我們向下山客打聽前途，人家上下打量著我們倆個小老太太的身材，說是很快就無路可走，隻能爬山石了。這位下山客激動了我們越越欲試的勇氣。
老帽是我的翻譯。其名的英語實譯是舊抹布。我覺得用舊抹布形容山石的表麵很夠意思，卻缺了山石園鼓隆咚的形象。山石表麵又光又禿，四周無棱無角，稱為老帽更為貼切。我們穿越了幾道石縫，爬過了幾塊巨石，到了一片表麵平坦的巨石之上。雖然不遠處更高的山峰傳來了孩子們的叫聲，我們還是真實地感受了一覽眾山小。這就是阿山數次上下此山所謂的山頂。原來他三小時往返的記錄隻是半山腰而已。平正在撐三角架的功夫，一片烏雲籠罩住不遠處的山峰，秋林山色不依不撓地與烏雲爭著風光，伴隨著平頂上眾登山客們此起彼伏的驚歎：太美了！太神奇了！其實天有可測風雲。今天預報山中下雨概率百分之六十。行前，阿山堅定地告訴我們不用理會。突然風雨交加，溫度驟降。阿山短褲短衫，為了避寒，我們繼續上攀。
雨濕的山石與鞋底已經失去了任何可以感覺到的磨擦力，這時候登山手套成為我們攀岩必不可少的工具。兩大巨岩之間深不見底，岩麵已無法行走，我們隻能坐在岩石邊上，用腳頂著縫隙對麵的岩石，一點點地挪屁股。夢中又體驗一次，還節外生枝，差點掉下去。我們遇到兩大巨石相疊而起，橫在麵前。穿越的唯一方法是甩掉身上的裝備，從兩石相疊處爬過去，時時謹防從斜麵的光滑石麵滾落山崖。阿山先過去，用登山杖接過我們的裝備，再讓我們從這麵抓住登山杖，以防萬一，一寸一寸爬過去。我們倆人安全著陸，彼此安慰終於過完了最難的一關。
正在得意、自我膨脹，腳下的巨石突裂一道寬縫。我們這樣的小個子，鑽岩石縫有優勢，麵對山顛石縫卻是心驚肉跳，根本不可能跨過去。一夥朝氣勃勃的登山客箭步飛越而過。我目瞪口呆，連連說：我可不敢。這時候的阿山麵對我們已經力不從心。平急忙大聲叫住那夥年輕的登山客：能幫幫我們嗎？！人家爽快轉身、想方設法。一個大漢，雙腳踩在石縫兩邊，雙手抓著我，把我攸了過去，對麵阿山接住。此時此刻，謝謝太多餘了。沒有這夥登山客的援助，我們過不了岩縫，也不可能走回頭路。山上沒有電話信號，無法呼救，隻能等待憑空而降的救援。
盤旋的黑鷹和漂渺的白雲點綴著雨後的藍天。此情此景，我希望插翅、我體會了自由的含義。
阿山也是第一次，又遇雨天路滑，但是他還真沒功夫懊腦把我們帶入如此險境，因為他自己凍得上牙打著下牙，一塊書包防雨布都成了最佳禦寒衣。不用等到日後，平和我已經開始嘲笑這個大男孩的狼狽了。我們停止了討論險關是不是最後一道，說笑著爬岩石鑽石縫。
終於，我們仨人同時看到了木牌路標：到達山口停車場，此路5.5邁（8.8公裏）。這時候我們並不知道距離頂峰還有多遠。我馬上說：我不繼續了，我要順此路下去。他們倆人麵麵相視，正躊躇之間，一登山客問我：難道你真不上頂了？還需要三十秒，很容易！謝天謝地，謝謝他！要不是他的善意，我真的會與頂峰失之交臂。我們繞過一段平坦的小彎，眼前出現了巨石平台，這就是峰頂！而且背著照機機三角架上來的，平是獨一無二。看看那些登山客的目光，沒有不羨慕的。
下山的路沒有驚險，一幅幅的山林秋色令我們忘記了寒冷饑餓和疲憊。下到山底時間是五點半。阿山的朋友菲爾剛剛下班，用短信詢問我們登山成績。阿山實情相告。菲爾有親身登上此山頂的經驗。他回說：很難想象四十歲以上的人能登上此山。你的媽媽和阿姨太棒了！
附：山水秋色視頻配音
上集 攀岩觀景 https://youtu.be/UlKFDzu1O_g
崎嶇的山路，田園的風光，我們開車到了仙南渡國家公園，老帽山，山徑入口。
腳踩著沾滿露水的落葉，身邊是颯颯作響的樹林和布滿綠苔的山石，樹根時不時地在路中橫插一杠，石縫裏青草盈盈。
穿著天藍色校服的孩子們，一會走到我們前麵，一會又落在了我們後麵。
翻越攔路山石，樂在其中。
在禿鷹俯視之下，我們穿越了幾道石縫，爬過了幾塊巨石，到達了一片平坦的巨石之上。
登山客中，我們不僅因為年長而格外顯眼，而且，背著相機三腳架上山，平是獨一無二。
一片烏雲飄飄而至，秋林山色不依不撓地與烏雲爭著風光。
其實天有可測風雲。當天預報山中下雨概率百分之六十。行前，阿山堅定地說不用理會。突然風雨交加，溫度驟降。他短褲短衫，凍得上牙打著下牙，一塊書包防雨布都成了最佳禦寒衣。
青苔覆蓋的岩石沾了雨水，根本無法行走，登山越嶺，難！很難！
終於，我們看到了木牌路標：到達山口停車場，此路5.5邁。
我們繞過一段平坦的小彎，眼前出現了巨石平台，這就是峰頂！
下山的路沒有驚險，一幅幅的山林秋色令我們忘記了寒冷饑餓和疲憊。年輕的菲爾評論我們此次登山，他說：很難想象四十歲以上的人能登上此山。她們真棒！
下集 林中瀑布 https://youtu.be/VoC7QHwG8AQ
克拉布特裏瀑布（Crabtree falls)在皮斯加森林(pisgah national forest)之中。鑒於頭天體力消耗過大，今天我們選擇了往返3.4邁的山路。
山路依山傍水，秋風瑟瑟。
克拉布特裏瀑布是一組階梯式疊加的山泉瀑布。由東匯入密西西比河。山林之中天冷水寒，溪瀑如霜。稀奇的昆蟲趴在樹幹上，還真會混人耳目。
與水聲合奏的是在秋風中搖曳的樹林。黃葉嬌陽，層巒疊嶂，綠色倔強。毫無疑問，這裏是攝影發燒友們練武之地。
不論是世外桃源，還是高 山淨土，有陽光就有黑暗。這裏也不例外。為了接近頂峰的泉水，曾經有二十多年輕的生命爬上峭壁而喪生。
走著落葉鋪墊的山路，沐浴著陽光與冬意搭配的秋風，聽著潺潺清泉，嘩嘩瀑布，觀看著大自然神筆塗抺的紅藍黃綠，在這山林之中，誰不是心曠神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