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十天遊記 (8)

二零一三年九月二日

 

八、沃韋的水仙花、蒙特勒的古城堡、和莫爾日不見蹤影的天鵝

 

一早我們三個人都神清氣爽，七點多就坐上了去沃韋的火車。姐姐手中的旅遊指南說春季裏每逢周日沃韋滿山的水仙花會引來絡繹不絕的遊客。十幾分鍾的車程，我們下車後一點也沒有看到預期的人氣，車站內冷冷清清，問訊處還沒有人上班。我攔住一個清潔工問他怎樣上山去看水鮮花。他告訴我他隻懂隻言片語的英文。我費了九牛二虎的口齒之力向他說明我們要看滿山的白色的綠莖的小花。他說花還沒開呢，山上沒什麽好看的。他說問訊處的人八點就來上班，你等一會再去問吧。也隻好等了。

 

從問訊處問清楚了，盡管清潔工人說花還沒開，我們還是決定先乘火車東行蒙特勒，然後從那裏上山一探究竟。瑞士通行車票不能用於登山火車。上車後買票，手持瑞士通行票登山火車票價減半，每人二十五瑞琅。山名是Rochers-de-Naye，這是講法語的地方，別人把這山名說了許多遍，我也沒有找到中文的相似發音。火車一路爬坡，行進很慢，每個小站都停三五分鍾，零星的乘客上上下下。鐵路兩邊的山坡上確實開著成片的小白花，用漫山遍野來形容不為過。花一寸見方，尖尖的花瓣，四寸高矮的綠莖。花容與我印象中的水鮮花十分相近。山上還覆蓋著積雪，四周除了我們的火車嫋無人煙，那成片的小白花就那樣靜靜地在雪地裏吸著陽光, 被山風輕輕搖拽著，與這山彼此相襯著，以它們的堅韌掩蓋住了這山野的無情。

 

火車的終點站是一個觀景平台，海拔兩千四十二米，又是零下二十幾度，寒風夾著雪花。我們在上麵停了十分鍾就隨火車下山了。好風景不是在山頂捕捉，而是隨火車沿途掠過。鐵軌鋪在山中，火車就要穿過隧道，黑洞洞的，什麽都看不見。鐵軌鋪在了山腰的邊上，火車就如同與山並行，一麵是山，另一麵就可俯瞰下麵的日內瓦湖。眼睛太忙，心思也凝住了，有一個念頭會時不時地冒出來：風景這邊獨好。

圖8-1: 登山火車的沿途風景

 

我們走出火車站, 在馬路對麵找到了201路車站, 坐上公車直奔奇郎城堡 (Chillon Castle)。星期天不用上班，許多當地人也攜家帶口到公園消遣，公車上人滿為患。我們三人站在離車門很近的地方。在一站上下車之際，一中年男子進門上台階時沒站穩身體歪了一下。當時姐姐毫無意識的伸手相扶，完全是善意愛心。沒想到那中年男子臉現憤怒非常粗暴地把姐姐的手推到一邊，嘴裏還咕嚕出不客氣的言語，紳士風度無影無蹤。姐姐驚訝用眼神問我這是何意? 我自己也沒有心理準備，當時第一反應就是這歐洲男人難以接受東方小女人的幫助。姐姐的動作太直接，令周圍眾人把幫和被幫的位置一覽無遺。可能這被扶的歐洲男人自覺太丟麵子，由此而腦羞成怒失了禮儀。所以說男人做紳士是有條件的, 紳士身旁的女人一定要時常留意, 千萬不要不經意而破壞了人家做紳士的條件。

 

奇郎城堡已有一千年左右的曆史。據說最早的主人是Savoy伯爵，還曾經是什麽傳教士政治犯的監牢。說頭挺多的。可惜這個城堡的曆史並沒有引起我過多的好奇，而這城堡本身的建築卻是魅力無限。城堡最下麵是當年做過監獄的地方，上下左右都是凹凸的石壁，有一石窗，可透進光來，也可看到外麵的水波浪花。我站在那個環境裏似乎找到了一點點基度山伯爵向長老學習的感覺，突發靈感：有什麽地方比在這樣的牢獄中更適合讀書呢。

 

圖8-2: 奇郎城堡

 

我們沿著城堡的參觀路標一直往上走，梯子越來越窄越來越簡陋，姐姐半途退休了。大喬曾經教過幾十年的美術，眼前的一幕又一幕讓他欲罷不能，最後居然甩開拐棍，扶著牆壁，一直上到了頂端。從頂端四周牆壁的瞭望孔看出去，居高臨下，寬和遠的視角為這天然美色又多添了幾分氣魄。城堡內兵勇隻是一層鐵片, 乍一看三維視覺效果非常好。

圖8-3: 城堡內的兵勇

 

 

圖8-4: 從城堡暸望孔看出去

 

從城堡出來後我們坐船回到洛桑，然後乘火車去莫爾日。不似平日，星期天船上乘客很多，都是一家一家成群結隊地出來休閑。沿途經過沃韋，大片的葡萄園盡收眼底。瑞士的矮株葡萄種植在向陽的山坡上，大部分收獲都用於釀酒。而瑞士生產的葡萄酒百分之九十九由國人自己消費。

 

圖8-5: 遊船的沿途風光

 

圖8-6: 船舷上的一家人

圖8-7: 沃韋的葡萄莊園

 

我們的船停在奧其 (Ochy), 奧運會總部所在地。 由於上岸後就要去趕莫爾日的火車, 我們沒有流連此地。 但是岸邊周日的熱鬧景像還是使我印象深刻。 在美國的公園裏總是有成群的人聚會, 除了燒烤, 吃的喝的擺得讓人一目了然為什麽大腹便便的美國大胖子那麽多, 不分男女老幼。在瑞士很難看見大群人的吃喝聚會。 周日裏人們到湖邊休閑多以家庭情侶組合, 也看不見不停吃喝的人。 街上行走的男男女女極少見身材胖出格走了樣的。

圖8-8: 周日的奧其湖邊一景

圖8-9: 周日的情侶

 

雖然莫爾日是個小鎮，但莫爾日火車站前的廣場很開闊，車站問訊處有很多窗口。從火車站走出來，街上行人稀稀落落。我攔住一個身材適中穿著講究的老婦人問她如何走到Beach。 她看著我笑答莫爾日沒有 Beach。 我有點茫然又接著問怎樣稱呼湖邊? 老婦人輕輕鬆鬆地笑答湖邊的岩石。這麽較真兒的老婦人，真有意思。我們到了湖邊，果然隻有藍色的湖波聚堆的岩石和青青的綠草，完全沒有沙灘。周圍的遊人們雖有兩三一組卻不見成幫成夥。沒有人高談闊論大聲喧嘩, 人們似乎集體沈醉在風聲和水波聲之中。不知道是由於這長滿青苔的岩石，還是由於人們穿著的考究一絲不苟，我體會到了一種貴族氣氛。

 

圖8-10: 莫爾日的主街

 

圖8-11: 莫爾日湖邊

 

湖邊的太陽暖融融，大人、孩子、老人在湖邊或飲酒言歡或安靜地坐在長椅上曬太陽或領著孩子嬉戲，湖麵上是飛翔的湖鷗，帆船，蕩漾的湖水映照著藍天白雲，猶如天堂般的畫麵。湖邊有些天鵝的雕塑，我們猜這應該是天鵝湖。但是我們一直看不到天鵝的影子。我問湖邊一個看似本地人的遊客天鵝都去哪了? 他說真是奇怪這裏平時天鵝很多今天都不見了。我問為什麽? 他說不知道。我猜一定是附近有大歺, 天鵝們集體去赴宴了。姐姐不停地說遺憾, 遺憾之餘為曬太陽的鴨子拍了一個玉照。

 

圖8-12: 莫爾日湖邊的鴨子

 

莫爾日湖邊有一個 Casino 法式歺廳。 我們原計劃在此用歺。進去後侍者說如果沒有預訂隻能晚上六點之後才有空位。我要趕乘當晚最後一班火車回蘇黎士, 明早的返航飛機。我們隻好取消法式大歺的計劃。

 

這樣一變化時間就不那麽緊了。 去莫爾日火車站途中我們又不虛此行地把街邊的房舍店麵瀏覽了一遍。其實無論多麽富貴的地方都有窮人聚集居住的地區。 而且很難躲開遊客的眼光。

 

圖8-13: 莫爾日的深巷子

 

這個假期在留戀中劃下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