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十天遊記 (5)

二零一三年九月二日

 

五、因特拉肯（Interlaken) 和歐洲最高峰（Jungfraujoch)

 

我們旅遊計劃中最大的漏洞是時間不詳。好在每個火車站都有旅客服務谘詢處。姐姐當了我們三個人的頭兒。她分派我每到一站先去谘詢處把下一站的時刻表問清楚。我領命執行不在話下。

 

因特拉肯（Interlaken） 有東西兩個車站，Ost 是東站，West是西站。我們在西站下了火車之後，我先奔問訊處去確定明天上少女峰的火車時間。姐姐也隨後跟來了。信息員是位三十歲左右的女性，解答有條不紊，就是話多了一點。姐姐從人家話中也明白了支言片語，基本上對明天上山火車時間心中有數了。這時她不等人家把話講完，一邊拽我衣袖一邊說：行了，行了。你問問她從這裏如何去旅店。女信息員看到了姐姐的動作，雖然不懂她的話但也猜到了八九。 她停頓下來笑咪咪地看著我。我當時很窘，知道這樣打斷人家講話很不禮貌，可是人家話頭已經斷了。我回頭對姐姐說你別著急我會問的。然後我對女信息員說我們還有一些其它問題。沒等對方開口，姐姐又開始拽我衣袖，緊接著說你別忘了問咱們離開的時間。姐姐的動作都落入了女信息員眼中，這時她模仿著姐姐拽衣袖的動作問我，你是不是收集完所有問題啦？ 我當時真有了被夾在中間動不了的感覺, 隻得說我得確定一下。 我回頭問姐姐你還有其它問題嗎？ 姐姐說沒了。 我才放心把問題一口氣對女信息員說了。她也算大度, 沒讓我繼續為難，把火車時間和站台為我們打印出來了，還給了我們一份因特拉肯的市區地圖。

 

從問訊處出來之後我對姐姐說以後問事你自己去吧我罷工了。姐姐一迭聲說：行行，以後我不跟著你總行了吧。我得理不讓人接著說：真不知道你手下人如何忍受你如此事無巨細都要過問的老板作風。反正我受不了。事後想一想：姐姐當頭兒這麽多年了，還不是當得挺好的。我當年做一個螺旋泵的課題, 我的頂頭上司多過問了幾遍, 我對他說你自己做吧, 然後就毫不猶豫地辭工另尋高就了。真夠矯情!

到達因特拉肯時上午九點剛過。我們住的旅館離West車站很近，出站口往右轉沿街直走5分鍾就到Hotel Crystal。我們把行李存在旅店就出來了。天下著小雨，陰冷陰冷。問好路線，我們就在路邊等103路公交車。這裏比較有城市的樣子，比起策馬特或聖莫裏茨也顯得繁忙多了。我們坐車到了布裏恩茨  (Brienzersee) 湖邊，也許是因為陰雨天，除了我們三人，湖邊基本沒有其他遊客。等一個遊輪靠了碼頭，我們三個人上了船。船上還有一撥老年人，個個穿著時尚，雖然白發、皺紋，但昔日風度猶存。他們看上去似老友聚會。

 

圖5-1: 布裏恩茨湖的碧波和沿岸的瀑布

 

布裏恩茨湖的湖水綠波蕩漾, 不經意地展現著上蒼賦予的美麗。 我們坐在船上, 隨著周圍碧綠的湖波飄搖。我幻想著從今往後的日子都能夠如此的平和恬靜。 綠色常常與生機勃勃相連。 而這晶瑩的湖綠讓我聯想到富貴祥和。 順便提一下, 船上供應各種歺飲, 很方便。

 

船泊碼頭之後，我們上岸坐公交車返回了旅店，辦好入住，大喬留在那裏休息，我們又出來直奔因特拉肯的另一個湖, 圖恩湖 (Thunersee)。大自然造物自有天意韻律。圖恩湖雖然不似鄰居布裏恩茨湖的碧綠顏色, 卻有著碧藍的顏色。綠顏色把人心撫慰平靜, 碧藍色又在心境平和之後加上一些沉穩。 在這樣的環境中人們自然而然的怡然自得。我們沿湖散步, 藍色的湖麵平靜極了。對岸平地而起的火車鐵軌, 憑我的目測坡度一定高於六十度, 直插進入山林中的隧洞。真正令人歎為觀止。

 

圖5-2: 圖恩湖和對岸的鐵軌隧洞

 

第二天一早蒙蒙細雨。 我們乘金色列車上少女峰 (Jungfraubahn)。 這一段稱為黃金旅程。 沿途經過一個又一個的小村莊, 田原景色, 如詩如畫。

 

圖5-3: 隔著車窗的美景和車窗上的雨珠

 

圖5-4: 黃金旅程途經的村莊原野

 

我們沿途隨時可見歐洲最高峰的標記（Top of Europe), 當時我還以為少女峰是歐洲最高峰呢。上去之後看見少女峰標示高度海拔四千一百二十九米，沒有馬特洪峰高。回來後上網查了一下才明白所謂歐洲最高峰是讚譽少女峰上的火車站，海拔三千四百五十四米，是歐洲最高的火車站。這第一位叫出 Top of Europe 之人真會怱悠。

 

下了火車之後立見又一洞天。 上少女峰這天的運氣就沒有那麽好。我們到那裏時就下雪, 在上麵的時候一直下雪，寒風刺骨。Jungfraubahn也是德語名稱。傳說這個山峰長年覆蓋著皚皚白雪，使命名者聯想到修道院一群蒙著白頭巾的修女，從而為此山峰命名。如果當年中文翻譯家能親眼見到這山峰的淒美荒蕪能親身體驗這周圍的苦寒氣氛，那麽他很可能更貼切更生動地把Jungfraubahn翻譯為修女峰。

 

圖5-5: 我們麵前的少女峰

 

火車終點站是觀景平台，外麵的溫度是攝氏零下二十多度，犯不著與惡劣的天氣抗衡，我們出去讓寒風淺刺了一下暴露的皮膚就馬上縮進了溫暖如春的大廳。（小科普: 溫度是測量分子運動的標準。當壓力降低, 空氣變得稀薄之後, 空氣分子之間的碰撞運動變少, 因此溫度也降低了。高山的溫度比地麵低。通常三千英尺以下與平原沒有什麽區別。 再高每一千英尺溫度降低五華氏度。） 我們隨室內觀景標示一站一站地巡遊。中間有一段冰洞遂道，四壁是晶瑩透綠的冰，表麵還飄著冰氣。我細細一看又用手摩壓才算明白都是塑料材料仿造的結果。我把這一發現告訴了姐姐大喬，他們倆驚歎不已。

 

圖5-6: 碧綠晶瑩的人造冰洞

 

觀景大廳內有一景是火車隧道。石壁上雕刻著上下錯致的墓牌。我們猜這些墓牌一定是為紀念當年在這裏開隧道的人們。開隧道的人們也許就是生長在這苦寒之地的普通人，他們的人生也許十分普通。後人把他們的名字刻在了這隧道的石壁之上是為了永久地記住是一群普通人為這苦寒的雪山帶來了生機。緊挨著墓牌，石牆上有穿著工服帶著工帽拿著石鎬的人物石雕，看似當年開隧道的情景。

 

圖5-7: 隧道中石壁墓牌

 

圖5-8: 隧道石壁上的石雕

 

觀景大廳內最後一站是歺廳。歺廳的食物與城裏歺廳沒有二致，價錢也沒什麽不同。姐姐說這麽冷的天氣一定要吃瑞士火鍋。我告訴她瑞士火鍋是把起司熱融之後沾著各種食物吃。她聽了之後就失望了，還是選擇熱湯和意大利麵比較對路。我們在歺廳用歺之後就乘火車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