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海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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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回北京探母雜記 印象之一:濟南泰山之行

(2014-02-16 11:52:56) 下一個
[二零一四年一月十三日完稿]

          母親一九二六年生人,已近米壽。去年年底我用了一個星期假期加上一個星期的節日假期帶上大兒子阿山一起去北京看望母親。盡管單人往返機票一千七,可還是難以訂到滿意的行程。我們的去程從底特律出發飛了十三個多小時到達東京成田機場,等待兩個小時後又上機飛了四個小時到達北京。姐姐和姐夫駕車把我們接到他們家中已經是第二天的半夜十二點了。他們提前把母親從一福養老院接回家中。但是老人家不能熬夜,在桌上留字說她先就寢明日再見。我們的北京生活就此開幕,見人接物,走馬觀花,雖然七零八碎,但稍加整理,歸納成五組印象-濟南泰山之行,北京的醫療,北京的交通和老人,北京老百姓的政治,和北京的小吃,寫出來卻也有趣。
 
印象之一:濟南泰山之行
 
我們星期四一早啟程去泰安登泰山。高鐵車票已經從網上預訂。姐姐陪我們乘地鐵四號線到達北京南站,看我們憑護照取得車票之後她才獨自返家。北京南站是以前的永定門火車站,現在已經改修為高速鐵路車站了,裏麵的侯車環境相當現代化。從北京到泰安大約六百公裏,高鐵行程用了一小時四十分鍾。到站後我們用二十五塊人民幣乘計程車到了泰山腳下的大紅門。在一個小歺館裏我和阿山倆人合吃了一份砂鍋白菜豆腐,消費十幾元。然後我們開始爬山。
 
明末的地理學家兼詩人徐霞客有名句“五嶽歸來不看山”廣為世人傳頌。泰山就是五嶽之首,其主峰玉皇頂大約海拔一千五百米。從紅門開始沿山石階鋪路,總共有7600多級台階。我們從紅門一直上到中天門,行程大約4.6 公裏,估算不足2300級台階,海拔高度大約八百六十米。有些台階很陡,上下一尺高度,且窄台階平麵隻能容下腳的寬度。近日長途旅行,疲勞消耗,到了中天門我已經體力不支,頭暈氣短,不想跟自己身體較勁,決定坐纜車。阿山不想獨自爬山,也陪我坐纜車。纜車終點站是南天門。我們下車又爬了些許台階上到了玉皇頂。
 
之前姐姐已經為我們預訂了山頂的神憩賓館,一夜六百多人民幣。雖然是三星級旅店,但由於冬季,水管無水。衝廁所的水要用水桶去樓道裏提,房間裏備有一大瓶飲用水。山上很冷,房間的暖氣雖然在吹熱風,但熱風無法吹到我們各自床位,躺在床上可見呼出來的縷縷白氣。
 
寒冷和無水用的辛苦比起我們的收獲實在微不足道。上山時路人告之冬季山頂一個月中也就有四五天可見日出。住在濟南的表弟妹雲雲上了四五次泰山,沒見過一次日出。我們上山時山下霧霾很嚴重。到達玉皇頂進住賓館之後,我們倆人就坐在麵對夕陽的大廳裏等待日落。不知是何靈感,阿山說該看日落了。我隨他走出去,憑欄果然看見正向下移動的夕陽。滿天的色調是紫紅色的,夕陽周邊赤橙黃的色帶依稀可辯,周圍靜極了,沒有其他遊客。夕陽從一個赤橙的園變成園缺直至掩入了天際線以下。我們倆人的交談聲似乎也被夕陽帶下山去。
 
泰山觀日落
 
登山的體力消耗無法戰勝身體生物鍾的冥頑不靈和賓館房間的寒冷,夜裏睡眠斷斷續續。好在有阿山相伴,我們倆人聊天聊家裏人,阿山對姥姥那麽快就能操作iPad 非常佩服。這孩子正在申請醫學院,經過了七次醫學院麵試,結果都是waiting list。(我在他麵試過程中受益匪淺,計劃夏季寫一篇雜文與眾網友分享。)年近九十的姥姥這樣肯學習新東西,對他無疑是正能量的激勵。我們還談了大姨夫的膝關節手術問題。阿山難以相信中國的醫生竟然不向患者解釋清楚手術的具體實施步驟。他說最好的方案是讓大姨夫到美國來做手術。我告訴他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基本上都被醫保拴住了。阿山不太理解這個說法。但是他想好了要利用網上可搜到的一些圖片向大姨夫講解膝關節的置換手術。聊著聊著看日出的晨叫電話響了。
 
我們倆到大廳與其他遊客會合。賓館領隊說今天一定可以看見日出。我們的運氣真好。領隊其實是商業攝影師。他帶著我們二十多人爬上了一個山邊凸兀的石頭平台。他的照相設備已經架設在那裏了。我們人不多,很快每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最佳位置。一個女孩子捧著相機幹脆盤坐在最邊上的一塊大石頭上。阿山有懼高症,不敢靠前,隻能眼巴巴地羨慕別人。
 
早晨七點半了,灰蒙蒙的天際被均勻地染上了粉紅色。大家都屏著呼吸,等待著那一彎火紅色的朝陽不緊不慢地伸展出一個園弧,一個半園,一個火球。整個過程也就兩分鍾,每個人分秒必爭地拍照與朝陽的緩緩升起形成了鮮明的反差。人們驚歎著太陽的自信,留戀著那不疾不許的魂魄。可是做為大自然的魂的太陽又何曾在意過人的意念。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日出,而且有兒子相伴。等到太陽完全升起來,我們的手也都凍僵了。當天計劃中午去濟南與二姑姑一家會合。我們不敢耽擱,匆匆退了房拿了背包開始下山。到達中天門時纜車站邊上的小店剛剛冒出炊煙,我們吃了煎餅。老板大媽還挑了小塊的白薯烤熟,讓我們一路下山一路吃。那個白薯是黃瓤的,美味無比。
 
在泰山玉皇頂拍日出的女孩
 
十點半我們到了泰安高鐵車站。泰安距濟南八十公裏,二十分鍾的高鐵車程。上車前在車站快餐店阿山叫了一碗牛肉麵我叫了一碗餛飩,都是十幾塊錢一碗,熱乎乎的,非常愜意。我們就餐的中式快餐店對麵是一家肯德基,大廣告牌上秀著豆漿油條。吃文化的東西互染盡在其中。
 
姐姐也坐高鐵來濟南看二姑姑一家。表弟夫婦劉進和雲雲從車站把我們直接拉到了飯店,二姑姑二姑父和兩個表哥兩對夫婦也都剛到。二姑姑是我五個姑姑中最厚道的一個。她有三個兒子,都在濟南市工作,個個都是標準的山東漢子,像貌俊朗,身板高壯。現在二姑姑已經做上太奶奶了,可算是幾個姑姑中最有福的。二姑父小我母親一歲,腿腳已經不靈便了,吃飯也需要二姑姑從旁協助,時不時地還要喂。實際上二姑父已經有了老年癡呆的早期症狀。飯後離開時表哥表嫂們有幫他穿衣的,有幫他拿圍巾的,也有幫他戴帽子的。看到這情景我替我孤獨的老母親羨慕這一家。十幾年前母親也許還因為她的孩子們而自豪,四個孩子三個在美國。唯一留在北京的還萬事纏身。現在她年近九十,無兒孫繞膝,隻能在養老院中與老人們為伴。比比眼前二姑姑這一家,我隱隱心痛。
 
從飯店出來劉進雲雲送我們進住旅店。阿山對表舅媽說對待早期老年癡呆患者最好讓他們自己決定事情應該如何做。遇到生活中各種小事要在他們麵前擺明選擇性,讓他們自己動腦子拿主意。雲雲似乎挺認同阿山的說法。下午我們逛了“趵突泉”。晚飯前我們又一起去二姑姑家看望兩位老人。二姑姑仔細看了我們編輯出版的《家》紀念冊,還為以後的修改寫了一些筆記。看來我家的長輩們都很重視這本《家》。
 
濟南市又名泉城。第二天上午我們逛了大明湖,黑虎泉和珍珠泉。早晨市民們去湖邊提泉水的景況可謂獨特。中午與表兄表嫂們聚餐。席間表舅們問阿山如何形容他在美國的家。阿山說鄉下。表舅們又問鄉下的意思是什麽。阿山答土。濟南市麵繁榮,百姓安居。交通也不似北京那樣喧囂繁亂。這個城市在中國隻能算做三等城市,已經非常現代化了。我們這些在美國鄉下住慣了的老土可能比較容易適應這種環境。
 
濟南的冬天
 
湖邊提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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