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騎馬打扙
那時候許多上寄宿製學校的孩子都不上學了。院子裏大多數孩子的父母都是黑幫。走出大院若被街上小孩兒認出來就成了過街老鼠，因此我們除非不得已，通常不敢出大院去玩。這樣倒使全院子的孩子們玩到一起了。
我們玩的最經常的遊戲就是騎馬打仗。大孩子小孩子男孩子女孩子，大女孩兒比較少，吃完中午飯就會不約而同地聚集到前院兒。由大家推舉兩個大男孩出來做兩邊的頭兒。通常是彭建和左光被選出來當頭。他們倆石頭剪刀布，每次贏家先挑一個自己這一邊的戰將，輸家後挑。然後再石頭剪刀布，、、、直至所有孩子都歸屬了一邊。我，小平，小唯，錘子當時是孩子群裏最小的，通常最後才被挑上。兩邊戰將分完之後，各邊就組合自邊的戰馬戰將。戰馬由大個兒孩子當，戰將都是小個兒的孩子。戰馬的強健至關戰鬥的成敗，戰將也得靈活機動，必須能騎在戰馬背上與敵人周旋撕殺。由於這種特殊的關係，那會兒我們是戰馬選戰將。因為我非常能拚，總是我們這群小嗄嘣豆中第一個被挑走的。
我們的騎馬打仗非常原始，不需要戰鬥謀略，隻要力氣大，體力好，能拚就能䇔。兩邊組合完成後，戰將上馬，兩邊對峙。先學著古代兩軍對壘由主將胡皺幾句所謂師出有名，然後混戰就開始了，喧塵飛揚，亂喊一片。每人臉上的土和汗都能合泥。天天都這樣玩兒開心極了。有一次我被殺落馬，頭撞在了墻邊突出的石頭上。當時依然十分亢奮，但疼懵了，沒挪窩。有幾個人跑過來看我。我姐姐衝在最前邊扒開我濕漉漉的頭發一下子見到血冒出來，我隻聽見她聲嘶力竭地叫喊著＂救命啊！＂＂救命啊！＂以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後來小平告訴我，當時我姐姐呼天搶地。院子裏除了張奶奶再沒有其他大人了。她最先跑到張奶奶麵前喊救命。張奶奶隻管叫著快送醫院。姐姐又跑到院外對麵幸福八樓前麵喊救命。幸福八樓的孩子們經常和我們院裏孩子打架。當時聽到姐姐喊，顧不得計較前嫌了，有一個大孩子就跑到旁邊的付食店借了一輛平板車。大家七手八腳把我抬上車，一路飛奔到了四院，然後頭發被剃去一些，頭上包了白紗布。從此以後我們院子裏的孩子們再也不玩騎馬打仗了。（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