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4-21
最近看老舍的書比較多。本來就喜歡他的書,看的是熱鬧,喜歡他的用詞,地道的北京胡同裏的話,俗是俗,坯是坯,雅有雅的味道,真的雅俗共賞。後來又看了很多他的書評,還有他自己寫書心得,覺得這個人真了不起。
怎麽了不起呢?他讀書晚,上過師範,做了小學校長,幾年後就去了英國做漢語教師。從那時起,他開始接觸西方文學,全是自學。3,4年後就回國任山東大學講師。從這時候起,他開始寫作。
他是這麽寫自己寫作資曆的:我有7年的工作經驗,我有足夠的經曆寫故事。噢,7年的工作資曆,就有這麽大的勇氣搞創作?是啊,韓寒當初還沒工作,就有創作。人是無法比的。能有社會的認可,他們的努力和付出,也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老舍的創作思路是這樣的,他的故事都是道聽途說的,也是零碎不堪。他象導演是的,想一個主題,把零散的故事串一下,圍繞著主題,他要批判或歌頌一種社會現象。雖然我們都知道小說是虛構的,但看他把每個人物都賦予時代和某種勢力的特定素質,我真覺得小說家的思維象蜘蛛一樣縝密,令人佩服。同時,又覺得被欺騙了,被人鼓動了。我們沉浸在他們的人物塑造裏,為其感動,其實這些人根本就不存在。就比如根本沒賈寶玉這人,我們這還一天到晚研究紅學,真是閑的,有什麽意義?
老舍的北京人物出神入畫,因為他來自那。可有些東西不是他的經曆,他又描寫的那麽細致,跟真的是的,那又是怎麽回事呢?比如《上任》裏的土匪,比如妓女。當然他並沒有細說他們的生活。可他在《離婚》裏把官僚寫的那麽淋漓盡致,我倒想生活中,他自己會不會是那樣的人啊?即使不是,能想到那些邪惡,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
雖然我很敬佩老舍,可我覺得他也是很自私的人。抗戰的時候,他把胡潔青和孩子留在山東戰區,自己一人南下去了重慶後方。一個大男人,不顧自己的老婆孩子,再美名其曰的籍口,也不能自圓其說。
其實他也是個很重情誼的人,他的那個兩小無猜,最後做了妓女,他依然愛她,依然要娶她。那個時候的男人,30多歲不結婚,就是為了這個女人,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胡潔青是個剩女,快30了沒結婚,受過良好的教育。老舍對她,我看也不是那麽動情,不然怎麽說走就走呢?就是到了後來,他自溺了太平湖,我看也沒有太多的為老婆孩子想,就想著自己。
當初沈從文也有和老舍一樣的處境,為了躲開政治,他放棄寫作,改研究中國古代服飾,也是碩果累累。吳冠中是沒逃過政治,但他勞動改造中,偷偷研習中西結合的畫畫藝術,最終到了無人能及。選擇離開是最簡單的,老舍怎麽就沒想沒有他,他的老婆孩子怎麽活?這個時候他真的是自私的。
當然,他的老婆孩子最後還是在他的樹蔭下,那是後話。
我並不了解他的生活,說了半天也是表麵的。我還是喜歡他的作品,欣賞他的寫作技巧,特別是他主張用簡練的手法直接描寫,這點記憶深刻。還有在我心裏,沒有第二個人把北京寫得那樣的神氣。
老舍30年代從倫敦到了新加坡,在那待了4個月,就寫了一篇《小坡的生日》,他自己還是很欣慰的。我看了幾次沒看下去,寫兒童的書,有點沒意思。新加坡的熱,讓他受不了。要我說,北京的熱比這厲害多了。從高緯度到赤道,4個月,人還是不適應。我自己也是到了新加坡6-12個月,才適應了這的熱。要是三伏天從北京到新加坡,他很快就會適應,沒準再待幾年呢。
好了,就到這吧,說起老舍,想起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