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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評論到觀察

(2012-05-31 13:07:21) 下一個


就像我三十郎當歲的年紀,回憶未免是件過早的事兒;而回憶《新聞觀察》短短一年的曆程,我感覺仿佛當年在校園憑吊漫天飄落的櫻花。凋落了,但是曾經璀璨地盛開過。

還記得第一份彩報從印刷車間的輪轉機上滾動的情景,那種油墨的清香令我終生難忘。之後是簡單的慶祝,仔細地把八個版麵貼滿牆壁。從標題到文字,到配圖,到結構,到報頭,評頭論足,有點沾沾自喜,有點心懷忐忑。再之後,打著麵的與夏利,沿著二環跑地鐵,該送的都送了,不看的還是不看。再之後,東官房有棟樓的三層充滿了年輕人的爭吵,有人麵紅耳赤,有人老謀深算。好在,東官房旁邊還有個什刹海,什刹海旁邊還有個帥府。我們終於在這裏得出了許多結論。其中的一個是:向讀者大爺鞠躬。

因為年輕,所以就有些理想。但報紙究竟是不是合適的土壤,能栽種理想的紅高粱?首先是理想與商業打架;之後是發球老不準,本來想擦擦邊兒,卻往往一不留神發到台中央,被人扣個正著。於是兩位年輕的領導不得不常常寫點另類文學。

不是邊走邊唱,而是邊走邊撤。改了名兒了,改了版了,減了版了,走了人了。從評論到觀察,從八版到四版,從活蹦亂跳到鋒芒畢消。一盤注定結局的棋,一個未完成的報業夢。好在,堅持了一年,而不是某些人預測和期望的三個月。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新聞觀察》是在京城報業中進行一種拓荒性的工作。新聞圈中真正有眼光的人已經認識到她潛在的能量。在浮華四起、生活類報刊烽煙彌漫之時,一份有遠見的、解釋性的、獨立思考的報紙肯定有她存在的價值與市場。《新聞觀察》的終結,隻能有兩種解釋:生不逢時,或者生錯了地方。

璀璨過,但畢竟凋謝了。想想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領著農大 10 多個學生兵分幾路分發《每周評論》。天黑了,勞累一天的同學們回到報社附近的一個小飯館,我拿著 130 元錢給 10 多個人點菜。上來一個,立馬底朝天。我隻好給大家許願:明年的這個時候……

此刻,在多倫多清涼的夜中,我向《新聞觀察》作最後的道別。

(1999/12 - Toron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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