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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加拿大的混鬥-- 015 永久

(2012-05-24 19:23:32) 下一個

 
永久有多久?
按照今日加拿大政府日常用語,應該這樣回答:Well, it depends。

2000年,一個北大經濟學教授被發現冒充美聯儲首席永久經濟學家,還大大方方地寫進各種報導和簡曆裏。首席自然是扯淡,因為這位毫無工作經曆的經濟畢業生當年隻是美聯儲成百上千的普通工作人員中的一個。但永久人家就有說法了:我的offer上明明寫的是 permanent 嘛,不是永久是什麽。

我聽說過永久牌自行車,一般三五年就散架了;我也聽說過愛情天長日久,過不了兩年就東奔西走;我還聽說過海枯石爛的永久的友誼,在利益麵前作鳥獸散。最牛掰的有關永久的段子是這樣描述的: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段子描述夏雨雪的情況跟今年渥村的夏天有些相似。

若幹年前夏天的末尾,在渥村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我居然混成了加拿大國家藝術中心永久員工。 在我收集的各種生命曆程的卡片中,還有我保留的當年NAC的員工證,有照片,有編號,還有個小名兒叫邁克爾。真是世事如夢啊!

那是2000年的夏季,為了完成一年裏拿下這個碩士的計劃,我在暑期選了兩門課,還準備把那個窟窿論文整完。結果三搞兩搞就把這些事兒弄完了,空出了一個整8月沒事幹。我在幾個報紙上找廣告,滿腔熱情準備為首都地區的製造業作些貢獻,結果發現了這個藝術中心正在招工人。幹什麽呢?給那個著名的中心餐廳熨桌布,然後疊起來,然後就有人香噴噴的的端出去鋪上,猛宰那些來自加國各地的藝術家們。兩個人的飯局,廚師告訴我說要200刀。我聽見這個價,就覺得自己身上被捅了200刀。

如你所知,我隻能告訴他們俺是高中畢業,以前經常熨東西,而且折疊起來非常快。在家裏折騰了幾個床單,又翻字典朗誦了一些衛生員工必備的單詞以後,我就在國家藝術中心的人事主任麵前表演把一張桌布疊成四方形的簡單技巧。生活啊生活,30年來我就沒有熨過一個東西啊。我後來把這個故事講給我爸聽,他說,小時候我就告訴你,多學點兒東西總沒錯,災荒年生用得到。之前在多倫多,為了應聘一個木匠,我把房東的櫃子拆了又裝裝了又拆,搞了一下午,麵試過了,房東差點兒跟我打架。

除了在藝術中心裏偷聽(沒有機會偷看)那些練歌劇的吊嗓子和在晚餐時間吃一頓上好的烤三文魚以外,我還在這裏跟越南來的女主管打了一架,冒出了一點兒憤青的苗頭。

如你所知,資本主義的一個特點就是任何東西都有一個複雜的程序,一條也不能少,一個也不能跳過去。比如你買個燈泡,廠家就會先警告你,第一,不能把燈泡吞到口裏;第二,不能把燈泡泡在水裏;第三,不能把燈泡衝進馬桶裏。。。好像我買燈泡來不是為了點燈,專門是為了找岔子。這就是這邊的說明書你基本看不懂的原因。總而言之吧,為了跳過去幾個程序提高效率我就用自己發明的方法開工了,結果遭到越南主管艾麗絲小姐的反對。不光反對,還處處指手劃腳,顯然對一個大陸來的高中生有種趾高氣揚的快感。當她再次把手伸過來要拉我的胳膊,我抬手就給了那個爪子一個巴掌,我惡狠狠的告訴她:小心告你性騷擾!

我把新方法推銷給經理,還把艾主管告了一狀。從此我一個人一個組,愛聽歌劇聽歌劇,愛看門前運河裏的魚就去看會兒。但是,我敢向那段時間在此就餐的各國藝術家們保證,桌布,的確還是幹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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