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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加拿大的混鬥 --003 經驗

(2012-05-24 13:18:01) 下一個

 
老外愛吹牛, 可能自阿基米德開始,老阿說:
“給我一根杠杆,我能撬動整個地球。”
估計當年他要知道有個火星,也一並給撬了。

如果你在加拿大政府部門幹活,肯定對“口若懸河”有深刻的理解。不管有道理沒道理,有成績沒成績,內部扯多大的皮,項目有多大的風險,從部長到主任到小兵,一個個笑容滿麵應答自如,演說起來全是Great, Excellent, Perfect。

韋恩,40多歲,長一臉胡子,看上去特象有傑出貢獻的科學家,一年前從交通部跳到我們的經濟預測組,現在成了我無話不說的哥們兒。他老抱怨主任說他的報告“Wordy”:

“說我話多?你以為我愛說呐?我實在是不知道自個兒在說啥呀!我要真懂,誰還在這兒繞圈兒呢!”

此話確是肺腑之言。你知道有的PHD為什麽要讀七八年?論文為什麽要寫得跟天書似的?就因為從導師到學生自個兒都不知道在打哪國的鳥。

我們組上個月要招一個數據分析的實習生。廣告弄出去後,一個星期就來了50多份簡曆,基本都是本地老外學生。逗的是每個學生看上去都是天才:

會SAS,SPSS, SPLUS, EVIEWS, VB, C++, HTML, ORACLE, DB2;
作過各種Projects, 都是項目裏的領軍人物;
Excellent 的交流技巧;
一流的演說和報告能力;
無可挑剔的團隊合作精神……

作為該組的技術大拿,我被主任弄來Interview這邦人。挑出10 個看上去順眼的,給他們一一打了電話。沒問別的,就問他們什麽是SAS,怎麽用的,因為那是數據分析的核心軟件。

結果讓人笑破肚皮:10個學生有8個不知道這名字啥意思;有一個知道,但基本的功能就在那瞎編亂造;最逗的一個給我解釋非典的成因和可能的預防措施。

如你所知,時光不能倒流。在1999年的9月,我還不知道簡曆可以寫得如此的“Aggressive”。那一年,我一廂情願想給多倫多市民整理蔬菜和蔥類 ,結果挨了當頭一棒:加拿大的蔥都不讓我碰。雖然我自信加拿大的蔥也隻有一個蔥頭(有兩個頭的那叫蒜),和我少年時代幹過的沒什麽差別。


既然幹過的也等於沒幹過,反過來沒幹過也就是幹過的了。第二天,Job Bank 上貼出一廣告,要招一打床墊的,我看是什麽皇家設計家具公司,來了興趣。翻字典認了幾個家具名詞,朗朗上口之後,我自個兒打了一簡曆:學曆High School, 北京蒙人家具公司折騰過2年,熱愛家具事業,勤勞勇敢的Handy man。

打過工的都知道,你要幹這活隻能把自己往傻了說。ESL班上的一博士,老想打工,發了無數簡曆,一個也沒撈著。打電話一問,公司都以為那簡曆發錯號碼了。後來把PHD改成High School, 一改就靈。

那公司在北約克,我直接敲門就進去了。人力小姐填了表以後,把我帶進一堆滿各種沙發的展廳。不一會,進來一矮壯中年,皮帶上掛了一串工具,一看就比我這戴眼鏡的Handy 一萬倍。

“我是裏奧”,中年Handy Man伸出大手,一把拍在我的肩上。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意大利工頭。當時隻曉得意大利人弄比薩,不知道他們的家具還打得有名。

我趕緊熱情的伸手,迎上去,“我是Jim”。
不知腦子裏哪根筋作怪,我把名字分成三類:Jim 就是幹體力的,Mike呢半體力半腦力,要全使腦子,那我就得叫真名,萬一哪天光宗耀祖,Jim Mike的不就虧了。

“打過家具?”估計工頭一看我這身子骨,已開始狐疑。
“Yes.”這一把得簡單幹脆。

“在哪裏?多久?”
我給工頭裏奧熱情描述了中國北部一家具大廠的情形。我說我是整沙發的,沒弄過床,但就象加拿大的月亮和中國的月亮一樣,生產家具的程序都是相通的,加上我腦子好使,觸類旁通,一不留神不定還發明些新工藝什麽的……

能說得出的英文單詞都耗完了,意大利工頭有些雲裏霧裏。隻好說:
“O…Kay, Let’s try.”,轉身領我進了生產車間。

你要沒當過工人,還真不知道什麽叫車間。轟隆轟隆,就跟火車進站似的。

“這機器,用過嗎?”三拐兩拐,已來到一平台前,上麵擱了一堆彈簧,一些泡末,兩個吊著的象巨大的吹風機的家夥,一些按紐還閃著紅光。我哪弄過這啊,做夢都沒見過。

“Not Exactly.”我趕緊說,幾年前我們還沒這玩意呢,但看上去還是比較簡單。我最後堅決的說:給我半個小時,No problem at all。

意大利工頭聳了聳肩,說:
“好吧,下周一8點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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