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的無知無畏

那是八十年代，大學畢業工作幾年後的我坐火車到西安出差。火車到站時大約淩晨四五點鍾，天還沒亮。隨著人群走出火車站，見好多人站在馬路邊，大約是等公共汽車，我也站在那裏等，想天亮後再找公共汽車吧。這時一個人騎著三輪車停到我跟前，問我要去哪裏，我告訴他我去西北工業大學。他說：“我拉你去吧，我要下班了，順路拉你去那裏。”我沒有思索就坐上了他的三輪車。路上這人還碰上他一個熟人。那熟人問他：“怎麽現在還在幹活呀？”他說：“為人民服務呀。”黑暗中也沒看清那人長什麽樣，隻感覺大約是三十左右吧。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西工大在西安火車站的哪個方向。現在想來那人可能是蹬三輪車掙錢的。我以為人家是順路拉我的，沒有給人家錢! 

再一次是在美國剛工作時，公司停車位要排隊等，開始我隻能坐公交車上班。一天下班後，我不想直接回家，就步行到幾條街之外的超市買點東西。等出超市後，天也黑了。走在路上，一個年輕人出現在我身邊。我向他說 "Hi"。他和我並肩走著。記得他說過好多遍：“I don't have a job.”。我還勸他回學校讀書之類的應付話。快到房東家那條街時，他就不跟我走了。回到家中，房東老太太問我怎麽才回來。我說我步行到超市去了。她吃驚道：“你到那裏去了! 那裏晚上是不可以去的!”第二天，房東還跟鄰居老太太說：“你知道嗎，她昨晚在那裏步行!”現在才知道美國隔著幾條街就可能是完全不同的區。想來那年輕人“I don't have a job”可能是討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