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奧尼德•柯崗(Leonid Kogan,1924-1982),前蘇聯小提琴學派新一代的優秀代表人物之一。曾先後在蘇聯中央兒童音樂學校、莫斯科音樂學院學琴,1948年畢業後留校任教。學生時期就與管弦樂隊合作舉行音樂會, 引起人們注意。1947年在布拉格國際小提琴比賽中獲一等獎,1951年在布魯塞爾國際小提琴比賽中再獲一等獎。
演出曲目廣泛,包括西方、俄羅斯和蘇聯作曲家的主要小提琴作品。曾在歐、美及遠東各地舉行獨奏音樂會,並與鋼琴家吉列爾斯、大提琴家羅斯托羅波維奇組成三重奏團經常演出。他在演奏中力避虛飾,技巧驚人,處理得當,既富有氣魄,又深情優美。
柯崗父母都是攝影家,父親還是個很不錯的業餘小提琴手。柯崗很小的時候就被小提琴不同尋常的樣子和它所發出來的聲音所吸引。5歲時,他就試著自己拉 琴。當對小提琴初有興趣的柯崗上了三節課便因畏難而想打退堂鼓之際,他的父母采取了強迫的措施,這與今天國內許多望子成龍的家長並無兩樣,當然我們還是要 感謝其父母,不然這世上可能少了一位卓絕的小提琴大師。然而小柯崗頭幾個月的感覺與一般孩子並無兩樣:“拉不到五分鍾便想停,左手象灌了鉛,頭比手更重” 可見就算天縱英才,也非生而知之,柯氏有日後的成就,與他付出的巨大努力是分不開的。在他7歲上,父親給他請了一位老師,菲利浦•楊波爾斯基。這位老師是 奧爾的學生,給柯崗打下了紮實的技術基礎。10歲的時候,柯崗全家遷到了莫斯科,這樣,他就進入了莫斯科音樂學院附屬兒童學校,來到阿布拉姆•楊波爾斯基 班上。這位楊波爾斯基是蘇聯聞名遐邇的小提琴教師,也曾從師奧爾學琴。但與前麵的楊波爾斯基並不是親戚,隻是偶然的同名。柯崗在楊波爾斯基門下一學就是 17年。因此可以說,是楊波爾斯基一手把他造就成為一名藝術家的。
柯崗在1941年於莫斯科音樂學院大廳舉行了首場正式公演,曲目是勃拉姆斯的小提琴協奏曲。演出獲得了巨大的成功,當時他還未入大學部就讀,卻已是知名的 小提琴家了。1947年,他首次出國比賽,在布拉格的“世界青年聯歡節小提琴比賽”中獲得一等獎。1951年,柯崗贏得了布魯塞爾伊麗莎白女王國際小提琴 比賽的一等獎,是繼1937年大衛.奧伊斯特拉赫一舉摘冠後蘇聯人再獲此殊榮,並且順理成章地與大衛一起成為蘇聯小提琴演奏的兩大代表,此後一發不可收 拾,他的足跡遍及歐、亞、美、澳,所向披靡,一躍成為當代巨匠而與西方諸大師比肩而立。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是他人生又一個輝煌時期,既演出,又當國際 大賽評判並兼任教學工作。大衛.奧伊斯特拉赫不幸辭世後,他更責無旁貸地成為蘇聯小提琴的首席代表,與同事們一起支撐起整個蘇聯小提琴學派的傳統,直至 1982年11月17日在在瑪蒂沙火車站的一列火車上心髒病發作逝世 。
柯崗第一個在蘇聯演出了貝爾格的小提琴協奏曲。他和鋼琴家吉列爾斯、大提琴家羅斯特羅波維奇組成三重奏組,進行了廣泛演出,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他娶吉列爾斯 的妹妹伊麗莎薇塔為妻,伊麗莎薇塔也是位小提琴家,兩人經常同台演奏供兩把小提琴用的作品。柯崗最喜愛的小提琴家是海菲茨。題獻給柯崗的作品主要包括克尼 佩爾(1898-1974)、赫連尼科夫、卡拉耶夫和布寧等人的小提琴協奏曲,哈恰圖良的協奏狂想曲和列維亭、瓦因伯格等人的小提琴奏鳴曲。柯崗使用的是一把1726年製作的瓜乃利•德爾•吉蘇小提琴。
作為蘇聯有代表性的小提琴家,柯崗的成就與地位僅次於大衛•奧伊斯特拉赫。6O年代之後,柯崗體弱多病,演出較少,這在一定程度上限製了他的名聲的傳 播。他的唱片大多數是在蘇聯國內錄製的,進入CD時代以來,這些唱片多由法國醜角唱片公司發行,較難買到,更使一般音樂愛好者無緣親聆柯崗的琴聲。
柯崗是技藝全麵精湛的小提琴家,揉指緊湊嚴實,音量不很大但很勁道。論起純技巧,其實是勝過大衛•奧伊斯特拉赫的,隻是氣魄上稍遜,也不如大衛•奧伊 斯特拉赫那樣富有溫暖的人情味。柯崗最好的演奏都是大刀闊斧、淋漓痛快的。他錄製的《費加羅廣板改編曲》(泰代斯科取自羅西尼的歌劇《塞維利亞理發師》、 《卡門幻想曲》(瓦克斯曼)、《巴斯克隨想曲》(薩拉薩蒂)銳利嚴整、晶瑩透剔,都足以和海菲茨一爭高下。拉羅的《西班牙交響曲》充滿熱情浪漫的異國情 調。柴科夫斯基的《憂鬱小夜曲》哀而不傷,怨而不怒,直把俄羅斯民族心靈深處的憂鬱氣質展示出來。這種心靈間的感同身受是別國音樂家一般體會不出來的。理 智上理解了,感情也不一定表達得出來或者表達得這麽透。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民族性使然吧。柯崗的哈恰圖良協奏曲比較溫和舒緩,這倒是有點出人意外。肖斯塔科 維奇的協奏曲他也錄製了唱片,很精彩。在經典曲目中,他的勃拉姆斯3首小提琴奏鳴曲評價很高,認為把勃拉姆斯晚年秋風蕭瑟的心境,體味得很深。其實,柯崗 演奏中早就孕育著一種悄然辭世的別離之情。
1957年1月20日傳奇般的音樂會演出,就像是預告了他一生多病之秋的早早到來。這場音樂會實況現在已經翻製成CD唱片,使我們有機會一睹其盛年風 采。一上來,肖鬆的《音詩》就散發出夢一般徜徉的迷離,像是一個羈旅之人,在迷霧般恍格的密林中尋找出口。維尼亞夫斯基的《傳奇曲》如同是給這位小提琴大 師獻上的一曲挽歌,真有"悵望千秋一灑淚,蕭條異代不同時"之感。維尼亞夫斯基的《浮士德幻想曲》本來是為了修煉技巧而寫的炫耀之作,柯崗硬是從裏麵挖出 了哀婉的深情。聖•桑的《哈瓦涅斯》就像是柯崗剛從古巴旅行歸來帶回的一隻哈瓦那雪茄。實際上,這場音樂會的主人就像是一位旅人,是從冥冥之中到塵世上來 走一遭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