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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生病,雖然不是新冠,但症狀幾乎一模一樣,喉嚨巨痛,低燒好幾天。庫存裏還隻剩下這首有瑕疵的歌了,貼出來參加活動。另外,寫了一篇《老爸的初戀》來紀念我的父親。
《老爸的初戀》
忘了誰告訴我的這個天大的秘密——我爸有個初戀在北京。
那天,我爸喝了兩盅,一手握著酒盅,一手抱著酒瓶。他一般喝了兩杯後就會把酒瓶當奶瓶抱著,好像那是世上唯一的心肝寶貝。
我媽上樓上看電視去了,我百無聊賴,不懷好意地問我爸:爸,聽說你有個初戀?
我爸剛半夢半醒地打了半個酒嗝,聽我這一問,另外半個嗝兒楞沒打出來,大著舌頭問我: 你,聽誰,誰說的?是啊。人家姓徐,你得喊她徐阿姨。
“哦,那你怎麽遇到我媽的?”我瞥了一眼我爸,他一副似乎很想吹牛的樣子,“說來聽聽?”
原來我爸在蘇高中的時候,有個學習委員徐同學很喜歡我爸,經常去他宿舍幫他洗衣服、縫衣服。當時,我爸是校籃球隊隊長,因為家裏太窮,買不起那麽多鞋,他隻能赤腳打籃球。他是蘇高中有名的赤腳籃球隊隊長,還打校級比賽。
可是高考後,徐同學考取了清華,我爸隻考到山東。徐同學還給我爸寫了幾封信,老爸覺得兩人也不可能有未來,就一直沒回信。用他的話說:不能耽誤了人家,北京多好的地方,我也不可能調過去。後來,兩人就沒聯係了。
這故事聽得我一陣唏噓。要是我老爸跟那知書達理的徐阿姨結婚該多好?誰成想找個我媽這樣的,一臉市儈?勢利得掉渣?
我歎了口氣,一副一眼萬年的樣子:“老爸,你真沒福氣,娶個我媽這樣的,還生仨閨女,倒了八輩子黴“。
我爸可憐兮兮地縮著脖子幹了一杯:“你媽原本挺好的,一家子讀書人,文化大革命,老大的家被搬空了,你姥爺姥姥下放,她一個人還帶著四個讀書的弟妹。“
“可不是,從此就得了一個病——錢病,隻要是錢,她就餓虎撲食,不管是一毛還是一塊。隻要長成人民幣,我媽都喜歡,不管公的母的,圓的扁的。唉。”我連連歎息,世事無常。
據說蘇高中老同學們要聚會了。那天,傳說中的徐阿姨居然到我家來了。我一陣小激動,幸災樂禍地想看我媽會不會出醜?因為在我十多年的記憶裏,我媽出過的洋相簡直不計其數。
結果神了,我媽居然表現得落落大方。晚上安排徐阿姨住我姐的屋子,我媽還給她鋪了一床真絲麵的被子。
不過,徐阿姨堪稱端莊溫婉。我爸有這樣的初戀,年輕的時候一定特拉風。
第二天早上,徐阿姨要去趕火車了,臨行的時候她笑著說:“我這輩子都還沒蓋過這麽好的被子,住這麽好的房子呢。真謝謝你們的招待了。”
我斜眼瞄了一下我爸,他笑得那個燦爛,太陽都嵌進裏三層外三層的胖臉了。七,怪不得念念不忘呢,這就叫段位。
後來我爸也去蘇州參加老同學聚會了,說是酒宴上他給每桌要了一瓶茅台,他喝了一口發現是假的,就偷偷倒掉了。他說很多同學說好久沒這麽高興了,喝醉了好幾個,吐得稀裏嘩啦的。
我問老爸:爸,徐阿姨回北京了?
老爸點點頭,有點寂寥地說:是呀。她先生身體不好。
然後我湊近我老爸,悄悄問他:一定是你請的客,這趟又花多少錢呀?坦白吧。
老爸習慣性地四周打量了一下,感覺他不在我媽的鷹眼視野裏:兩萬。除了吃飯,給老師們都買了禮物,老師們也都老得快走不動了。後來幫所有外地來的同學們都買了臥鋪回家。叫幾個老同學分頭去辦,我出的錢。千萬別告訴你媽!
“那徐阿姨來咱家就是張羅這些的?”我打聽著。
“她是組織人,當然得先來討論一下了。”我爸嘟囔道。
“我媽不知道?”我揚了揚眉梢。
“知道又怎樣?”老爸突然坐正了,理直氣壯地說:“一輩子能有幾次同學會呀?”然後他低聲道:她不知道誰出錢。徐阿姨多聰明的人,我一個眼神,人家就明白了。隻提流程,沒說到錢。
“噗嗤”,我笑得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敢情這麽多年的默契真不會隨時光而消失。啥叫初戀?三十年以後見麵,就知道當初感情有多深了。合著在我精明的老媽眼皮子底下,這雙簧唱得杠杠滴。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我媽市儈,但當初我爸窮得叮當響,從國營機關脫離體製出來單幹的時候,也隻有對錢極度狂熱的我媽會支持。換成徐阿姨,這麽穩重知性的人,不一定會支持這樣的大膽之舉吧。
但,人生,又怎能假設呢?
從那遙遠海邊 慢慢消失的你
本來模糊的臉 竟然漸漸清晰
想要說些什麽 又不知從何說起
隻有把它放在心底
茫然走在海邊 看那潮來潮去
徒勞無功想把 每朵浪花記清
想要說聲愛你 卻被吹散在風裏
猛然回頭妳在那裏
如果大海能夠 喚回曾經的愛
就讓我用一生等待
如果深情往事 你已不再留戀
就讓它隨風飄遠
如果大海能夠 帶走我的哀愁
就像帶走每條河流
所有受過的傷 所有流過的淚
我的愛 請全部帶走
謝謝小朱童鞋幫我做的美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