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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媛媛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她神遊了一會兒,忽地打了個激靈,想起玫子還在醫院生死未卜,自己卻睡得這麽沉。
她起身看到手機屏幕上的綠燈在不停的閃動,是羅去冬清晨五點發來的消息:手術成功,還未脫離危險期。住在重症監護病房,B區十一樓,1156室。
媛媛慌忙給小宋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跟公司同事說一聲,因為有些緊急情況,她今天得去A 供應商那兒一趟,明天才進公司。小宋利落地答應了。
媛媛匆忙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她穿了醫院的隔離服,站在1156 病房的大玻璃窗前,看到玫子渾身插著各種管子,頭上綁著繃帶,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一張臉如床單一般的蒼白。
媛媛悄然推開病房的門,各種儀器的滴滴聲赫然充滿耳膜。走到玫子的床前,她木然躺著,除了一旁慢慢跳動的心電圖還顯示著她的心跳。昔日那張神采飛揚的俏臉,如今在白色繃帶的纏繞下幾乎成了一個木偶。
媛媛用手背擦了擦滾落到腮邊的淚水,全然沒注意到羅去冬在她身後推門走了進來。
“醫生說,她要是中午前能醒過來,就說明度過了第一個危險期。”羅去冬輕輕拍拍媛媛的肩膀,“別擔心了。”
“是我害的。”媛媛哽咽道。
“又來了。這個時候,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問題嗎?不要總在找是誰的責任,可以嗎?”
“我知道你累了。但,去冬,我想了一晚上,從此以後,我們不再單獨見麵了,不想再連累任何人。”
“這一晚上我也在想,想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如何不傷害任何人。你一早來找我就是告訴我,我們之間完了?你不覺得說這話太晚了嗎?我明白這個時候,大家心情都不好,可以平心靜氣地討論一下,接下來該怎麽做,而不是在這裏說這些不切實際的話,可以嗎?”
“不切實際?”媛媛望著一臉疲倦的他苦笑了。
“我沒法當作不認識你,你也一樣。回不到從前了。等她醒了,我會告訴她一切。跟她道歉。”
“她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她已經夠可憐了。”媛媛慢慢搖著頭,立刻反駁道。
“媛媛,你還不明白嗎?感情的事,黑白分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說清楚,就後患無窮,麻煩不斷。就……”
“就因為你們都沒有對周玫說清楚,你們才要害死她嗎?”“咣——”的一聲巨響,門突然被撞開。媛媛嚇得心都提了起來,她慌忙望向病房門口。身穿藍色隔離服的李川岩正一臉憤怒地出現在病房門口,怒視著他們。一見到李川岩,媛媛驟然冷得渾身發抖,仿佛寒冷的空氣正透過她的肌膚,滲入她的血肉,侵入她的心肺。
李川岩伸手指向他們兩人,“你們!是你們把周玫害得這麽慘!還在這裏假仁假義!羅去冬,我待你不薄,你居然這樣來報答我!我還把自己的表妹介紹給你,你居然把她害成這樣!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
羅去冬愣了片刻,他走到李川岩的麵前,低聲道:“川岩,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聽我說……”
“不用了,”李川岩扭過頭,一臉的厭惡,“昨晚上飛機前我還跟周玫通過電話,她說她正好到上海出差,想跟你在上海聚一聚。還向我打聽你喜歡些什麽?羅去冬,你呢?你是怎麽回報周玫的?跟她的閨蜜搞在一起,還把她害得生死未卜,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你是人嗎?”李川岩越說越激動,臉漲得通紅,他輪起胳膊照著羅去冬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啪——”一聲,清脆無比,似抽在人心上般的震撼。羅去冬的臉上立刻出現了四個手指印,接著屋內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媛媛瞪大了雙眼,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了起來。
“對不起,川岩……是我考慮不周!”羅去冬並未絕塵而去,還在一個勁兒地陪著不是。
李川岩別過臉。
他們全然未注意到放在周玫身旁的心跳儀的曲線在劇烈地波動著……
“這裏是重症病房,吵什麽?!全都讓一讓……”這時小跑進來一名年輕女護士,她匆忙查看著周玫身旁的儀器,“壞了……”她抬手拿起牆上的電話機,急促地喊著,“1156室,情況緊急,呼叫朱醫生,呼叫朱醫生……血壓過高 190/110…… 好的,立刻準備進手術室。”
屋裏的人全嚇得目瞪口呆。
媛媛識趣地跟在最後麵,看著護士們七手八腳地把周玫又推進了不遠處的急診室。
李川岩拉住一位護士問道,“不是要脫離危險期了嗎?”
“病情急轉直下,你們等消息吧。”護士未說完就走進急診室,關上了門。
媛媛在走廊的角落裏站了好久,羅去冬坐在李川岩的身旁,跟他講著玫子的病情。最後媛媛獨自走下樓梯。
急診室大樓外的太陽很大很亮,卻一點都不溫暖,心裏悲涼得像凍著一塊冰,再大的太陽也照不熱。她知道這白燦燦的陽光都在默默地向自己訴說著一件蒼白的事實:她跟羅去冬就此結束了。
她長吸一口氣,抬頭望著晃眼的太陽光,才發覺真正的痛,眼裏不會有淚,一滴都沒有。
寫得真好!真心讚!!!辛苦了!!!
我看小說總是一口氣看完,很怕被吊在那兒。所以準備去找一篇你已經寫完了的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