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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打哪個手機？”媛媛用小勺舀了黃瓜慕斯，塞進嘴裏，抬頭問對麵的羅去冬。
“上海手機。”羅去冬不動聲色地回答。
“哦？玫子知道你在上海了？”媛媛眼珠一轉。
“看樣子，跟著我越來越聰明了。”他黑黢黢的眸子看著媛媛，揶揄道。
“她要來找你？”媛媛一下子沒了心情，放下手裏的甜品。
“我一定要跟她坦白了。再這樣下去，不好辦。假如不告訴她那個人是你的話，她也是早晚會知道。到時候，你就真跟她徹底崩了。長痛不如短痛。”
“但是，萬一她告訴老紀呢？”媛媛急了。
“他早晚也會知道。”羅去冬異常冷靜地說，“你跟他也該有個了斷了。你守著那個半死不活的婚姻還有意義嗎？”
“人生本來就沒意義。加繆說的，如果你一直在找人生的意義，你永遠都不會生活。”媛媛說得像倒豆子。
“別饒舌。那你快樂嗎？婁靜媛。你覺得我們兩個在一起更快樂，還是你回家的時候快樂？”
媛媛蹙眉，“我會想昊昊，我一個禮拜不見他，就坐立不寧了。”媛媛伸手拉住羅去冬的手，“我舍不得他。縱然不快樂，可是我舍不得昊昊。給我點時間，讓我再想想好嗎？別逼我。”媛媛苦著臉說，“要不，你忘了我吧。原本，我們就不該……”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有可能嗎？”
媛媛收回自己的手。細想來，愛情這種東西，它不分時間地點，愛上就是愛上了，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年輕時候的愛情可以轟轟烈烈，要死要活。中年人已沒有勇氣再為了愛情而赴湯蹈火。愛情更像一個折磨人的妖怪，住進人的內心深處。你可以笑可以照常生活，但隻有自己知道，心裏牽掛的那個人，無時無刻，就算遠隔千裏，他也是在那裏。也許那句話——相濡以沫不如相望於江湖，更貼切地形容了中年人的婚外戀，妖嬈而糾結。
玫子棄而不舍，電話又追來了。
這次羅去冬接聽了電話，“是，剛才我在路上沒聽到。你剛到上海，好，好。我現在在虹橋附近。你呢……哦，那你離這裏也不遠啊。要不我去接你……我現在正在跟朋友吃飯呢……哦？要不一起吃？我們快吃完了。我住長壽路附近……哦，不用不用了，既然這樣，我等你過來吧。反正我吃完飯也沒事了。好的。我發給你地址。”
媛媛瞪大了雙眼，見他掛了電話，立刻問：什麽？你要叫玫子過來。
“你沒聽到是她先問我在哪裏嗎？這麽明顯，她是無論我在哪裏，今晚都要跟過來的。”
“那，那我先走了。”
“不要，就讓她看到我們。她看到我們自然就明白了。”
“不，不行！”媛媛急了。
“幫你叫個德士，你先回去。晚上我們電話再聊。”
“你打算跟她說什麽？”媛媛盯著羅去冬的臉問。
“看她問什麽？”羅去冬隨口應了一句，把餐館地址發了過去。很快玫子就回複了，說十分鍾後就到。
媛媛一聽，慌忙站了起來。
“再坐會兒。”羅去冬皺眉，卻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幾眼。飯館裏比較熱，她隻穿了件淡藍色v領緊身長袖，媛媛腰肢很細，配上牛仔褲，曲線凹凸有致。
“不。”媛媛搖搖頭堅決地說。
“唉，”他歎了口氣，“好不容易等你到上海出趟差，又攪黃了。”他自言自語道。
“嗯？你的意思是？”媛媛一愣，眼前突然閃現小宋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怪不得！你這個壞家夥居然收買了小宋！”
羅去冬一臉無辜聳聳肩。
“怪不得我一到上海你就知道了。哇，這下，你在我上班的公司連內線都有了。你也一定知道齊秀秀給了我們大訂單。怪不得……你剛才還裝的什麽都不知道似的。”她索性坐到他的椅子邊上，伸手捶了他兩拳。
“力道這麽小，跟撓癢一樣，根本沒吃飽。我不光知道齊秀秀給了你們大訂單，我還知道她有一句話評價你呢。”
“什麽話？”媛媛愣了，齊秀秀這樣叱吒風雲地人物會記得自己？
“她說：把訂單給新加坡那家公司吧。雖然貴點，他們的人實在，一板一眼，不玩虛的。”羅去冬故意憋細了嗓子說的。
媛媛歪著腦袋，出了神，“實在？這評價好奇怪啊！感覺我就跟一秤砣一樣結實。”
“下次要我找機會讓你跟你偶像拍照簽名？”他揶揄道。
“我才不要欠你的人情呢。”媛媛說完，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匆忙站起身來就走。
“叫了滴滴了，車牌號發給你了，到靜安別居報個平安。”他站起來對著她窈窕的背影喊道。
羅去冬叫侍應生收了盤子，換上綠茶，繼續等玫子過來。
媛媛回到公司寓所，燒了一壺水，洗了個熱水澡。走出浴室的時候，她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突然想起來天氣預報說的，今晚有強降溫，還有冰雹。
她趕緊回臥室套了件毛衣。打開手機，她注意到有三個MISS CALL ，也許又是小宋那個家夥打來的。她急著想聽聽昊昊的聲音，直接打開WECHAT ，撥通了紀宇晟的微信號。
嘟了幾聲後，他們接聽了。紀宇晟在電話裏對媛媛是客氣的冷淡。媛媛跟昊昊說了好一會兒話，雖然隻是問他在學校怎麽樣，在STUDENT CARE 過得怎樣？隻要聽到兒子的聲音，她覺得什麽辛苦都值得了。
掛了電話，媛媛吹幹了頭發，正打算舒服地躺到溫暖的被窩裏捧著IPAD 再讀幾篇小說。可是手機突然叮咚作響。
“HELLO ”，媛媛看到是羅去冬打來的電話，他跟玫子吃完飯了？媛媛俏皮地問“怎麽樣了，去冬？”
“媛媛，不好了，出事了！”羅去冬暗啞的聲音裏透著不同尋常的緊張。
怎麽了？出什麽事？？？太緊張了！
寫得真好！去冬向媛媛表明心意了。
也好媛媛沒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