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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合歡結
鈺兒顰眉,百無聊賴地托腮望著從鳳儀殿門口魚貫而入的三個舞姬。
她們身著大紅色翻紗緊身舞裙,長袖拂地,裙裾逶迤,纖臂白嫩如藕,身姿綽約如蓮,曳地衣帶飄髯一縷縷隨身形輕揚。
絲竹曼妙之音驟起,為首的女子身姿尤為婀娜動人,她足尖輕點,窈窕俏麗若荷尖飛蜓,翩躚如花間舞蝶。她薄紗敷麵,看不清容顏,隻一雙美目顧盼生姿,凝眸處百媚叢生。秋波頻送金鑾上,而正襟危坐的皇上似乎不解美人意,隻神情凝重地看著她們三人娉婷起舞,表情木納。三位佳麗隨著音律次第旋舞,身姿綽約,裙裾衣帶翩飛若浮煙漸起,水波輕漾。三人身姿嬌柔輕盈,宛如芙渠綻放,夜曇盛開,令人拍案。
一曲罷,眾人皆鼓掌叫好。
“辛苦了,越夫人上來坐吧。”征兒衝為首的那位女子緩聲說。
她躬身施禮,順勢摘去了臉上的麵紗,麵紗飄落於地。鈺兒正好抬頭,恰似電光石火的刹那,看到一張與自己長得異常相像的一張臉。鈺兒驚呆了,不知覺中手裏的玉著跌落到了玉石地板上,所幸除了身旁的紅杉,並未有旁人覺察。而那位越夫人卻毫不在意,隻揚唇一笑,刻意輕瞟了鈺兒一眼。
隻見她步履婀娜,在征兒身旁飄然落座。她笑著靠到征兒的肩膀上,低聲款語。鈺兒怔了半晌,頓覺心頭擁堵,喉間幹澀得近乎疼痛。他們的親昵之狀,像一記耳光扇在她臉上。心底僅存的那點僥幸、期盼和愧疚,宛如生了盤枝錯節的蠻草,被人生生連根連葉,帶血帶肉地拔了起來。她的心在陣陣緊縮,手腳也漸漸發涼,再裝作無意間朝他們艱難地張望,兩人的笑容都像烙鐵一樣灼傷了她的眼,她的眸光呆呆停滯在他的臉頰,為何會覺得他的笑容裏竟有些做作和尷尬?還隻是她自己蒙昧了心神的臆斷?
征兒驀然抬頭,冷不防迎上了鈺兒困頓的雙眸。他的眸色中分明閃過慌張、內疚?隻見他匆忙轉開視線,不動聲色地推開了身旁的越夫人。命一旁的宮女又添了酒水。
不知過了多久,宴會結束。眾夫人各自說笑著離席,鈺兒心涼如冰,正垂首斂裾跨過一旁的台階。
“鈺昭儀,請留步!”小應子手持拂塵道,“皇上請鈺昭儀到偏殿一敘。”
鈺兒一怔,她許久未見征兒,等來的卻是如此正式的邀請,而且他不是已有美人在懷了嗎?還需再來戲弄於她?
鈺兒走進偏殿時,拓跋征坐在殿中的一張長幾後,手執一卷奏折。
“拜見皇上!”鈺兒躬身施禮,慶幸自己的聲音依然端莊平靜。
“起來吧!坐!”拓跋征抬眸指了指一旁的坐榻,黝黑的眼眸探究地掃了鈺兒一眼。他衝門口屏風處的幾個宮人使了個眼色。他們皆退下,關了偏殿大門。
“這個,本該給你戴上,宴會上居然忘了。”他說著,舉起案幾上擺放的一根五彩絲弦何歡結,雙手遞給鈺兒。
鈺兒忙起身接過,笑容端在臉上已經僵硬,道:“承蒙陛下厚愛。隻是端午宴會業已結束……”
“你收著吧!留作紀念也好!是我……適才忘記了。”他隨口說道。執起案上的青釉繪騰龍的茶壺,斟了一盅茶,親手放到鈺兒麵前。
“我們又快要打仗了!我們要助赫連璝一臂之力,與胡夏開戰。赫連璝已帶了八萬輕騎駐紮在胡夏與大魏的邊境。等胡夏的赫連勃勃一發廢儲詔書,估計這戰事就要開打了。” 拓跋征語氣柔和地說。這樣的戰事,用這種聲調說出來,聽起來頗為奇怪。難道他認為他們之間能夠彼此達成默契的,就隻有戰事嗎?旁的,業已蕩然無存了?
“哦?”鈺兒從茶杯口上端抬眸偷瞄了拓跋征一眼。他的臉色很不好,估計最近為了赫連璝的太子之爭又費盡了心力?鈺兒呷了一口茶水,緩聲問,“此次,我們隻是觀戰,還是會參與其中?”
拓跋征揮手,眼神篤定地說,“靜觀其變!鷸蚌相爭”
鈺兒赫然明白了,唇邊戴著笑,說:“陛下誌在必得啊!”
拓跋征聽罷,一掃眼前的陰霾,朗聲笑了起來,眼眸裏盡是讚賞之意,“知我者鈺兒也。”他說完,若有所思地慢慢收了笑容閉緊了唇,眸光挪去殿門口的琉璃屏風處,臉色卻越來越白。
一時,二人竟尷尬地相對無語,隻聽得一旁的沙漏在徒勞地糾結著時光寸縷。
好半天,他才暗啞著嗓音問:“想問我什麽嗎?鈺兒?”聲音裏竟帶出些許的滄桑和無奈。
鈺兒聽罷,心中暗笑,他要自己當麵問他:為何會出現越夫人?為何會寵信越夫人?她不是連那點矜持和尊嚴都沒有了?而驕傲自負如他,緘口不提、不解釋,越是橫梗在他心頭的結,他越要別人來問他。
她的心都結了冰,問這些、聽那些解釋還有意義嗎?他是一國之君,社稷江山、宗廟安定、子嗣繁衍遠勝過所有的一切。
想到這兒,她明眸皓齒地一笑,定睛細細看過他隱晦的眉眼。然而腦海之中,適才宴會上的一幕尤在眼前。她無法釋懷,傷已深,又如何抹平?她隻覺得從今晚開始,他不再是他,而她,亦非昔日之人。眼前的征兒,就如同那個跟自己長得相似的越夫人一樣,換了人。
想到這兒,忍著心底絞起的痛。她起身,對拓跋征畢恭畢敬地躬身施禮,平靜的聲音裏完美得挑不出一絲不恭,道:“祝陛下旗開得勝!早日把胡夏納入大魏版圖!”
說完,她勾唇莞爾一笑,心內俱寒。
炒菜的時候還惦記著俺的小說,好榮幸啊! 抱抱!
謝謝提出疑問! :)
藍天美眉好!我炒菜的時候都在想著你的小說呢。我覺得征兒不想在眾人麵前給鈺兒合歡結是想讓鈺兒知道他心裏的不痛快。依我之見,他從來沒想把這個給這個越新夫人的。
當日鈺兒送青鳳先生並去接晃兒時,與臨川王偶遇,如此巧合征兒會在場?他會看到這一切?鈺兒會武功,怎會一點不知征兒到來?
思來想去,還是寫下來給美眉。
抱抱!
合歡結這麽重要,征兒為什麽沒有在宴會上給鈺兒?這是我故意留下的一個疑問。
征兒是一代鐵血帝王。他喜歡鈺兒,也希望鈺兒全心全意的待他。他是由愛而恨,而怨。他擁有天下,卻唯獨沒有那顆心的不甘。正因為這件事在他心裏極重要,他才不會像臨川王那樣,說:我等你,一直等下去。一個鐵血自負的人,越是重要的東西,他反而越是繞著走。
按理,合歡結應該給越夫人的,因為她正當寵。一定有人提醒過的,但,征兒真的是“忘了”嗎?
歡迎各位網親討論!
我寫的是我對這樣人物的理解。
謝謝!
中間一段,玨兒驚呆.......“索性”應為“所幸”?
前一章的鋪墊把合歡結講得很重要,這一章征兒卻把合歡結一事給“忘了”,有些不合情理。就算征兒有意為之,也該有好事者提醒;因為不可能每個人都知道征兒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