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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鈺兒覺得甚是無聊,縱身躍到逸水閣下的山水陣外。
鈺兒站在海邊一塊崢嶸的岩石上,眺望大海。風掀起了她翩翩衣袂和頭上散發。
春寒料峭,天色黯沉,蒼茫大海上,寒風凜冽。海天渾然一色,空中烏雲翻卷,正是:浮天水送無窮浪,帶雨雲埋九重天。
她突然想試試脖子上的玉石哨子,當初拓跋征告訴自己,這個哨子可以隨時喚來他的人。於是,她執起玉墜子嚐試著吹了一聲。
忽地,從腳下的岩石躥上來一個黑衣黑麵的人,因為他是從腳底下突然出現,把鈺兒嚇得大驚失色,誰會想到腳下的海岸岩石裏會躥出人來?
她驚地叫了一聲,身子一歪,就朝前倒了下去,岩石下可是蒼茫的瀚海。那人身手異常矯健,迅速拉住鈺兒的手臂,把她拽到了岩石上,扶她站穩。
“屬下該死!驚嚇到了主公,望主公責罰!”那人旋即埋頭跪倒在鈺兒麵前。
鈺兒一時心慌氣短,拍拍胸口,揮揮手,“罷了!罷了!別磕頭了。你叫什麽名字”
“51,震門。”他回答道。鬼影秀全部的人都是按數字編排的,沒有名字,他們都是蒙麵黑衣的刺客、殺手、近衛,鬼魅如影。
“51?鬼影秀不都是小矮人嗎?怎麽你長得這麽高?”鈺兒吃驚地打量著他。
“不都是,他們隸屬艮門。我隸屬震門鬼影秀。”他的聲音冰冷,跟迎麵而來的寒風一樣。
“算了,你叫那些在逸水閣外的小人們都散去吧。過幾天,我自己去找太子。”鈺兒衝他說。
“他們不會散去的。因為他們未完成使命,倘若散去,他們所有人都隻有一個結果。”他依然保持著剛才跪倒在地的姿勢紋絲不動。
鈺兒心裏一沉,“太子現在何處,那我不日啟程。”
“太子,現在正在戰場上。”他一字一頓地說。
“你說什麽?”鈺兒吃了一驚,戰場?難道他來打南朝了?
“也許主公有所不知,七個月前,南宋宋武帝——舒裕駕崩。新皇舒淇符登基,號少帝。這期間,許多與東晉舊部有關的侯王將相皆被誅殺。我大魏皇上拓跋刺,親率大軍南下,欲收複原原被南朝奪走的土地。先後攻克倉垣、滑台等地,在虎牢激戰至今已半年有餘。現如今,太子殿下集齊兵馬在兗州東郡一帶。
“他當真率鐵騎南下了!”鈺兒一時心緒難平,氣憤填膺。她蛾眉緊蹙,握緊了拳頭,半天才厲聲說,“51,脫下你的麵罩!”
51猶豫了一下,旋即脫下麵罩。露出一張黝黑臉,眉眼如同刀斧刻過的一樣堅硬。鈺兒瞄了一眼他脖子上依稀露出來的兩個黛色數字——“51”。
“你跟隨太子多久了?”她略略撫平心緒,還有很多事她需要知道。
“從十五歲起追隨太子,已經有十二載了。”他垂下頭。
“是他命你一直跟著我的嗎?”鈺兒望向大海的邊際,那裏已是風掀雲湧,波浪渲天,暴風雨將至。
“是。”
“從我離開召城開始?”
“不,是主公剛到召城開始。”他一字一頓地答道。
“剛到召城?那時我去救韻兒,你就跟著我了?”鈺兒大吃一驚。拓跋征居然那麽早就派人跟蹤自己了。
“是。我跟蹤武護衛,接著殿下叫我寸步不離你左右。隻是屬下已有兩次失職,一次是在召城營地的帳篷附近,被一陣迷煙熏暈過去,昏迷至半夜,未能保護主公周全。另一次,是那日主公喝退左右鬼影秀,我也不得不撤退,才讓主公受傷,是卑職辦事不力,望責罰。”51在地上連連磕著頭。
“免了。我且問你,上次你在召城營地被迷煙熏過去,太子可有罰你?”鈺兒想起當日拓跋征雷霆震怒的樣子,估計他也是後來才找到51問清楚的。
“五十大板。”他淡淡地說。
“但那次,並不是你的錯。”鈺兒痛惜地望了他一眼,忽一轉念,“你可知,杜王妃現今如何了?”
“當夜已被賜死,對外稱在去平城的路上遇匪被殺。這是絕頂機密,隻可您一人知道。”他機械地回答。
鈺兒倒吸一口冷氣,如此殘暴!黑袍羅刹,你竟然當夜就淩遲了那個貌美高貴的杜王妃!怪不得他當時說,他已經把她處理幹淨了。她可是你的側妃,隻是因妒滋事而已。她陡然覺得後背發涼,深深後怕。
“他命你在逸水閣下等多久?”
“等八年,直到........”他沒說下去。
“八年!直到他率鐵騎攻到梅垮?”鈺兒脫口而出,說完,咬緊了嘴唇。好你個拓跋征,狼子野心!我絕不會食言,一定會去戰場上找你!到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為何我去劫獄,會突然出現這麽多鬼影秀?是你安排的嗎?”
“不是。他們艮門早就在京都等主公動手了。”他一五一十地說。
“他們如何得知我是主公的?”鈺兒厲聲問道。這是她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玉墜在她的頸項是沒錯,可是她從未示人。他們又如何得知?
“因為,主公身上帶著我們鬼影秀的玉石同音哨。我們隻要聽到這個哨聲,就會追隨主公。”
“玉石同音哨!”鈺兒困惑地摸了摸胸口的玉墜。
“這個玉墜裏有個特殊的回旋同音哨,每個鬼影秀身上都戴著一個小的。隻要主公佩戴這個同音哨,主公隻要一移動,與風或者氣有摩擦,我們鬼影秀身上的哨子就會發出叫哨影的聲響,隻有鬼影秀知道哨影的聲音所代表的意思和方位。我們就會自動聚集在主公身邊,聽從調遣。”他一字一句地說。
原來如此,看樣子,隻要戴著這個玉墜,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拓跋征都知道。他居然給了自己這麽一個玉墜。鈺兒恨恨地想,怪不得他說,是為了留住她。他倒真是言必行,行必果!
“那麽,你們都知道我還活著了,對嗎?”
“不確定,因為逸水閣附近有一種特殊的風流,攪亂了叫哨影的散播。我們不能確定主公就在這裏。隻有51每日在此等待消息。”
“你們如何傳遞消息的?”這是鈺兒最想知道的。
一陣沉默。
“告訴我!”她轉身死死盯著他。
“寧死不說。”這是答案。
“連主公都不能說?”她厲聲問道。
“不能。望主公恕罪,責罰51!”他不停地磕著頭,岩石上都出現了血漬,血滴淌了他一臉,他還在磕頭。
鈺兒心裏有氣,也不喝止他,由著他在一旁不停磕著頭。
她佇立在千丈青壁處,衣袂翩躚,麵對波濤翻湧的大海,浪已滔天,風勁不止,怒濤卷霜雪,天塹險無涯。在蒼茫海天一線處,已風雲再起,多少男兒將身赴死,白骨成堆。到頭來,卻又是山川滿目淚沾衣。
拓跋征,你果真率領你的鐵騎來踐踏我南朝的疆土!一想到這兒,她真想立刻飛往戰場與拓跋征決一勝負!
鈺兒轉身,慢慢踱過還在拚命磕頭的51身邊,飛快地執出銀針,插到他的昏睡穴上。
她扯下佩戴在脖頸的回音哨,恨恨地,本想一把扔進大海。但轉念一想,既然當初他把這麽重要的東西托付自己,自己理應當麵奉還。她從袖籠裏取出錦帕,撕成一條條,塞牢同音哨的每個空隙。
她要即刻啟程!
敬請期待:
卷五——死生對決
後來,她親手扔給拓跋征了。物歸原主。
也許,我該把您的這個疑慮寫到文中。
謝謝提醒!
嗬嗬。或許是冤家對頭,不打不成交?
不過鈺兒經曆了生死,了解了更多的皇權鬥爭內幕,在分析考量上會成熟一些了吧?
而且明姑恩重於山,求她不要傷了拓跋征,她會有一絲顧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