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碧海藍天下的恬靜，品潮起潮落中的迷失
所有博文係碧藍天版權所有，轉載必究！
2. 生世之迷
風瀟瀟兮逸水閣。水潺湲兮雨飄搖。煙嫋嫋兮伏天狼。
逸水閣位於東海蓮花洋上一群稱為“蓬萊仙島”中的一個臨山的島嶼上。島上的逸水閣依山而建，層層疊建，周圍古樹參天，極為幽靜。雖有海風怒號，濁浪排空，卻並不使人有驚濤駭浪之感，隻覺得異景奇觀，海天壯闊，山景深邃。逸水閣的周圍布滿了五行迷陣和暗器林，石獸陣，一層層排布開來。縱然是像鬼影秀這般的高手，都無法逾越半步。當初建立逸水閣的劍聖，估計頗花了一些心思。隻是現在連師兄慕兒都出去闖蕩江湖了。逸水閣就師父、明姑和鈺兒，三個人朝夕相處。這高達五層樓的逸水閣，顯得空蕩蕩的，了無人跡。
轉眼，半年又過去了。師父已經出去雲遊一個多月了。傳授給她一套綺霞劍法、兩套近身搏擊術和布陣道。又遞給她一隻防水的肉色羊皮護腕，叫她時刻戴在手腕上，囑咐她說，等到哪天她實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打開護腕。鈺兒很好奇，但，她緊遵師命，隻是把護腕戴在左手腕，寸步不離。師父臨走還給了她一封信，讓她離開逸水閣之前才打開。
鈺兒天天苦練綺霞劍法，琢磨搏擊術和布陣道，倒覺得有些苦悶了。有時想想父親，有時想長公主和韻兒，有時想想麒麟軍的舊部，反而覺得坐立不安了。
逸水閣所在的悉勝山島腳下有個息南村，其實，那裏的村民都是逸水閣的下屬。明姑每天去村裏找他們去弄各種草藥，天天折騰到深夜。她還趁煎藥的空隙，又教了鈺兒一套更上乘的運功逼毒的掌法。但是，鈺兒還是隻會把人家的衣服剝光了去毒。唉，這個女采花賊的名號，看樣子是去不掉了。
是夜，波瀾萬頃碧幽色，上下一天光。皓月浮影金萬裏，雲淡冷風輕。
明姑又在忙著搗碎草藥。鈺兒坐在一旁，把與臨川王奉旨成婚，遇到拓跋征的情形一五一十又跟明姑講了一遍。
明姑停下手裏的活，眯著略顯困乏的美眸，眼角露出細細的魚尾紋，轉頭凝視著鈺兒，片刻才問：“鈺兒，你喜歡征兒嗎？”
雖然知道明姑會失望，鈺兒還是垂下眼瞼，搖搖頭，“不想成為他的皇妃，住進那個冷漠的皇宮，整天勾心鬥角。我欣賞、感激他。雖然，他........”
鈺兒抬頭看著明姑，她隻是淡淡地苦笑一下，嘴角銜著淺淺的波紋，“宮廷爭鬥不適合你。鈺兒啊，隻是答應明姑，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要取了他的性命，幫我護他周全，算是明姑求你了。”
“明姑，何出此言呢？”鈺兒拉住明姑柔軟的手。
“他，畢竟是北魏的太子啊！算看在明姑的麵上，保他性命無憂。”明姑拍拍她的手背，搖頭歎了口氣，“對了。那你剛才說的舒冷風，臨川王呢？”
鈺兒蹙緊了眉頭，嘟了嘟嘴，氣呼呼地說，“他……我不知道。他是全南朝未嫁女兒家的良人，卻不是我的！”
“你喜歡他，對嗎？”明姑坐到她身側。明姑似乎讀懂了她未說出口的女兒家心事。她一臉憐惜地看著鈺兒，輕聲問道，“隻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鈺兒，你想要找一位什麽樣的人呢？”
“但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鈺兒說完，咧嘴冷笑了一下。想當初，一曲《鳳求凰》司馬相如纏綿訴傾慕，與卓文君一見鍾情，到最後，司馬相如卻不顧舊日恩情，依然要納妾休妻。連卓文君這樣的一代才女，都逃不過的命運，自己妄不過是在做白日夢罷了。“其實，這樣的人，這個世上也沒有。隻是我癡心妄想罷了。”
“鈺兒，你與臨川王兩人興許有誤會，應該好好談談，解開它。”明姑拍拍鈺兒的手背。
“不想了。我放了具跟我想像的屍體進我劫獄的牢房，權作我已死去了。估計，現在他已經幫他的王妃入墓了吧。他可以另擇心上人，嫁娶自由。”鈺兒說著，唇邊掛了一絲輕蔑的微笑，心卻隱隱作痛。她把頭靠在明姑肩膀上，用手指繞著自己的衣擺，寥落地說，“這樣全南朝的女兒家們都可以乘心如意地爭當他的王妃了。”
“傻瓜。你既然喜歡他，何苦又折磨自己呢？鈺兒。”明姑捏著她的粉臉問，“這麽執拗，居然跟你父親一模一樣。”
“明姑，告訴我，我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鈺兒握緊了明姑的手，瞪大了清眸盯著明姑。她一直想知道又怕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明姑微眯雙眸，燭光在她臉上蒙了一層薄薄的暈，讓她看上去那麽溫柔可親，“他叫舒勞之，當初宋武帝起來反晉時，就投靠在舒勞之麾下，做他的參將。舒勞之，就是逸水閣的劍聖。還記得每年清明帶你去後山掃墓嗎？那個無字碑就是你生父的。隻是你年幼，還無法對你說出真相。舒勞之身上也中了赤火毒，毒實在太深，曾經練就了浴火綺霞劍，但不知為何還會走火入魔，這點我跟你師父一直都不明白。最後一次，在戰場上他毒發身亡。一代英豪就英年早逝了。”
“可是，明姑您不是東晉的公主嗎？其實，不是跟我父親有仇嗎？”
明姑苦笑了一下，眼角漾起淡淡魚尾紋，她側目望著大開的木窗，欲說還休。窗外一輪皎潔明潤的圓月掛在如水夜空中，遠遠的海岸邊還泊著兩三艘漁船，正是，月浸碧海浪濁遠。去朝多少興廢事，盡入漁樵閑話，灰飛煙滅中。
“鈺兒，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天道之數，朝政更替，又豈是我一個小小的公主能左右的？佛曰：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我雖生在帝王家，因我母妃出身婢族，本不受待見。與你師父相識相知，恐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了。別的於我，隻是化相了。都說：執子之手，共你一世風霜。能這般相知相守，此生足矣！”
原來明姑深愛著師父，才會在北魏皇宮想盡一切辦法逃跑吧？可憐的明姑，身為嬌貴的公主，當初又是懷著怎樣悲痛欲絕的心情和親北魏帝王，多次逃跑，最後被卸下手上的每個關節，打斷雙腿，卻又生下拓跋征？那華麗高貴的皇宮與她，不啻於一座逃也逃不出的樊籠，帝王的恩寵與她，不亞於一根斬也戰不斷的鐵索。“那，師父可認識我父親？”
“是你父親的弟弟，他本名——舒逸之。其實，他也是你的叔父，傻孩子。隻是，有些緣故，他隻能改名叫季去染了。”明姑摸摸鈺兒的頭。
“為何長公主會在武陽侯府生下我？”這是她最想知道的秘密，鈺兒緊張地注視著明姑溫婉的雙眸。
“長公主暗戀舒勞之，欲結秦晉之好。誰知，舒勞之隕命沙場。當年，她哥哥，就是宋武帝命長公主下嫁武陽侯。長公主其實已懷了遺腹子——就是你。生下你之後，長公主才探聽到，原來舒勞之已有一位侍妾並誕下一子。”
“是慕兒嗎？”鈺兒突然問。總覺得跟師兄有種莫名的親近感，原來他跟自己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怪不得長公主總是不喜歡自己，五歲就讓逸水閣的人把自己帶走。從小到大，對自己都很冷漠。很多時候，鈺兒更羨慕韻兒可以纏著母親撒嬌，而自己在個武陽侯府總像是個外人一樣。其實，長公主應該恨自己的生父吧？還是憎恨命運的多戾？
“你都知道了啊！”明姑挽著鈺兒的手臂，“慕兒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他跟你血脈相連。如今他去了荊州。終有一天，你可以去找他，他在碧影山莊。”
“你是說，天下第一莊——碧影山莊？”鈺兒瞪大了雙眼。在南朝，有誰不知道碧影山莊啊？南朝街市上每個最大茶鋪、最大的飯館、當鋪、玉器店和布莊，無一不是碧影山莊的家業。“哇，慕兒是去做掌櫃的，還是夥計呀？”鈺兒好奇地瞪大了清眸，問道，“碧影山莊一定比皇宮還奢華吧？”
“傻丫頭，你親自去一趟，不就知道了。不過，你師父交代過，你離開逸水閣前，要先讀他的信。”明姑幫鈺兒捋起幾根散發笑著說。
“隻是，為何慕兒沒有赤火毒，單單隻是我有啊？”鈺兒轉頭問明姑。
“不是每個孩子都會有赤火毒。不過，前陣子，我讀過逸水閣的一本醫書上說：假如是女兒家得了赤火毒，練就浴火綺霞劍不是唯一解毒的辦法。如果她能夠避免走火入魔而懷孕生子的話，她身上的毒就可以轉移一半給她的孩兒，這樣就等於解了她身上一半的毒。再加上功力控製，應該與常人無異了。隻是，到現在，明姑也沒找到如何能夠不走火入魔，又能懷孕的藥方。也許隻能問問我的師父——鬼醫了。”明姑顰了顰楊柳眉。
“明姑的師父居然是鬼醫啊？”據說鬼醫此人很是詭異，醫術奇高，來去無蹤，年輕時經常鑽進亂墳崗偷屍體，所以很多人叫他鬼醫。他居然還收了明姑這個徒弟？
“機緣巧合，他正好救了我們！他是個大好人，隻是脾氣古怪了些。還教了我醫術。”看到鈺兒吃驚的神情，明姑笑著搖搖頭。
“怪不得，有次師父跟我說，明姑可是華佗再世呀。”鈺兒誇張地說著，瞄了一眼明姑。
她居然稍稍紅了臉，低頭瞥了鈺兒一眼，嘴角帶著斂不住的微笑說，“我哪有那麽大本事。不就是幫他療了幾次傷嘛。”
“明姑，不用去問什麽鬼醫了。反正，我誰也不喜歡，就喜歡明姑。我要留下來給您當閨女，陪您一輩子。明姑也不必為我操心費神去讀那些老怪物寫的秘籍了。我誰也不嫁。”鈺兒撒嬌地攬住明姑的脖子，嘟著嘴，好像又回到小時候賴著明姑要講故事聽的年月了。
“又犯傻！我不要陪我一輩子的老閨女。我隻有兒子，缺兒媳婦，你要不要當？”明姑說著，搖搖頭，轉身去取了個木盒子和兩支瓶子。
“不要！堅決不作惡魔的媳婦！而且，將來，他的媳婦一定多得可以裝滿整個逸水閣了，吵都吵死人了。他又不缺我一個。”鈺兒恨恨地說。
“拿你沒辦法。來，看看，明姑給你準備了12顆藥丸。可以幫你延緩赤火毒的發作。你可以在毒發前服用。但，這個藥丸隻能幫你暫緩毒發，3個時辰之後，毒還是會發作的。”明姑打開黑色雕花的木錦盒，裏麵用絨布墊著，整齊地擺著上下兩層藥丸。
原來，她整日忙著給自己做藥丸。怪不得，她又瘦了。
“還有這個寶貝，叫它冰狐隱。”明姑舉著手裏的一支瓶子，“知道你整天扮男裝很辛苦。我特意找人去配製的。是一種罕見的海魚叫冰狐，用它嘴裏吐出的粘液配置出來的。你可以調上你需要的顏色，塗抹在臉上，它會黏在你的肌膚上，水洗不容易脫落，可以偽裝成任何易容用的裝扮。這種粘液要用這支瓶子裏的液體清洗才可以脫去。否則，它一直會黏在你的肌膚上。不過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它自己也會剝落。”
鈺兒瞅著她疲憊的麵容，略有些哽咽地說，“明姑，你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傻丫頭！”明姑彎腰疼惜地拍拍鈺兒的臉頰。她歎了口氣，她知道，鈺兒很快要離開了。此去經年，再相見，又不知是何年何月？其實，她多希望，鈺兒能成為征兒的妻子。以母親的眼光來看，也隻有鈺兒，能收的了他的心。當年，她反複在征兒麵前提到鈺兒，就希望，征兒能記得鈺兒。但，月尚有陰晴陽缺，更何況，這紅塵男女之事。誰知鈺兒又碰到了舒冷風，這當中就有解不開的結，斬不斷的孽緣了。
主要人物稱謂對照表
|
人物名字 |
稱謂 |
又名 |
對應曆史人物 |
|
杭澄鈺 |
征關軍 |
驥無觴將軍 |
無 |
|
季家軍 |
季淩瀾將軍 |
||
|
臨川王妃 |
|
||
|
朝熙公主 |
|
||
|
XXXXX |
|
||
|
舒冷風 |
臨川軍 |
臨川王 |
劉義慶 |
|
拓跋征 |
北魏太子(北魏太武帝) |
|
拓跋燾 |
|
拓跋曆 |
北魏皇子 |
|
無 |
|
XXXXXX |
|
||
|
拓跋欽 |
北魏晉王 |
|
無 |
|
|
|
|
|
|
杭超石 杭澄鈺養父 |
征關軍主帥 |
武陽侯 |
李超石 |
|
舒靜嫻 杭澄鈺母親 |
永賢郡主 |
南朝長公主 |
無 |
|
舒裕 |
宋武帝 |
|
劉裕 |
|
舒淇符 |
宋少帝 |
|
劉義府 |
|
舒淇真 |
廬陵王 |
|
劉義真 |
|
舒淇隴 |
荊江刺史 |
|
劉義隆 |
|
宋文帝 |
|
||
|
明姑 |
逸水閣 |
明姑 |
無 |
|
北魏宜貴妃 |
拓跋征母 |
||
|
杭澄韻 杭澄鈺妹妹 |
朝熙公主 |
|
無 |
|
XXXXX |
|
||
|
舒勞之 杭澄鈺生父 |
|
|
劉勞之 |
|
舒逸之 杭澄鈺叔父 |
季家軍主帥 |
季去染 |
無 |
|
XXXXXX |
|||
|
逸水閣閣主 |
|||
|
舒慕 杭澄鈺哥哥 |
XXXXXX |
|
無 |
|
會稽公主
|
南宋公主 |
舒慕的夫人 |
會稽長公主 |
|
宋文帝姐姐 |
|||
|
謝晦 |
南宋丞相 |
|
謝晦 |
|
徐羨之 |
司空 |
|
徐羨之 |
|
謝靈運 |
黃門伺郎 |
|
謝靈運 |
但，在這篇小說裏，鈺兒和舒冷風其實是表兄妹，因為鈺兒是宋武帝的外甥女，而，舒冷風是宋武帝的侄兒。
但，曆史上皇族的近親結婚不是少見的。所以，多半生下來的孩子一代不如一代。
嗬嗬，看到這一集我的問題基本都解了。
不知道最後鈺兒情歸何處？
主要人物對照表很有用，碧藍天真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