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資料
碧藍天 (熱門博主)
  • 博客訪問:
正文

《雁南飛》第七、第八章

(2014-03-27 06:17:27) 下一個
                                                                 第七章  轉眼便是天涯


      “我到雲華樓去請三天假,我們一起四處走走。這三天,是你跟我的,誰也別想搶走。”第二天一早,珍珠就跑去鄭嬤嬤那兒,死活告了三天假。
     
      從雲華樓一出來,她就看到銳鬆正站在階梯下等她。她一邊笑一邊走,“現在可以比翼雙飛啦,說吧,打算怎麽飛——”

      
     銳鬆笑道,“還像個小女孩。很想泛舟在這水鄉菏澤,就此浪蕩一生其實也不錯。”

    珍珠急忙搖頭,“不行,我不同意。我還不會遊水呢。你要想在水上生活一輩子,得先教我學遊水。”

      
    銳鬆笑了起來,“走,我現在就帶你去學。”


     
     他們一起上了一艘烏蓬船,在船上賞月品酒,吃著船家拿手的私家菜肴,紅燒田螺、涼拌太湖藕片、蒜蓉清炒小青菜、鰱魚燉豆腐湯,說著各自道不盡的故事。


       珍珠手執琵琶輕彈了一曲《漢宮秋月》,曲末餘韻中,他倆相依船尾,望眼出去,卻見太湖水波浩渺,夜色淩空,一輪明月鑲嵌在半空,繁星點點,倒影在蒼茫的太湖上,星月沉浸在山光湖色之中,閃閃爍爍,晶瑩剔透。遠處的幾座山嶼,夜色中銜水而居。空中飄來哪位船家似有若無的歌謠“月色照船家,天清清,水茫茫,船家是我家......”。
 
     
      水光山色的美景中,珍珠輕輕哼了起來:“千山同一月,萬戶盡皆春;千江有水千江月,萬裏無雲萬裏天。”

 
     銳鬆不禁拍起了手掌,“真正的好詩、好景。人間仙境,也不過是這樣了,即便就此了了一生,也值得。”
 
    “誰讓你亂說?”珍珠伸手捂住他信口雌黃的嘴,一臉的悲憤,“就算你不想要這條命了,我可還巴望著這輩子你都能陪著我,以後不許你亂說、胡謅!再亂說,就掌嘴!”珍珠說著,一行清淚卻流了出來。
     
     銳鬆握住她的手,抬手為她抹去臉上的淚痕。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心中萬千心緒,隻成了彼此的依偎。

     “這句是我在塵月庵裏出了家的姐姐教我的,她身世淒涼。想知道出處嗎?”珍珠在他的懷裏呢喃道,徭役的水光反射著皎潔的月光照映在她的麵龐上,晃如仙子一般。
     
     銳鬆愣了半晌,“相逢何必曾相識。我隻牢記你教我的這幾句,就夠了。“千江有水千江月,萬裏無雲萬裏天。”有了出處,也許它就不似眼前的月色這般優美動人了。你說呢?”

     
     在那如夢如醉的三天裏,她夜晚也舍不得睡熟。一大清早,她就像尋常婦人一般挎上籃子,去集市買菜,在樓下的夥房炒了幾個菜。她記得,他最愛吃的就是那道雪菜銀魚湯。“這輩子,有你這位佳人,有這樣的湯水,過一輩子,就足矣。”他嗟歎道。
     珍珠卻又執箸哽咽了,“不去管什麽國破家亡,作一個普通百姓,難道不行嗎?你去哪裏,我都跟著你,我們一起四海飄泊,相依為命,不行嗎?”
     
     銳鬆低頭放下碗筷,“我在死去的兄弟麵前發過誓,就算隻去這麽一遭,我也要履行自己的諾言。等我,好嗎?我們的約定。”他執起她的手。


     
      那一刻,千言萬語,隻是咫尺,轉眼卻是天各一方。
  
 


第八章  一聲橫笛鎖空樓


1、
      梨花懷孕了。
 
     這個消息像長了腿似的,郎中剛剛給了兩帖補養的藥方,人還沒走出大門,田家上上下下就都知道了。

     “我說,還是年輕好,這麽快就懷孕了,羨煞人了。”珍珠坐在梨花的床沿笑著說。
     “吳媽,你趕快叫六叔去通知老爺,然後到中藥鋪子把藥抓回來。”田陸氏也破天荒地走進了梨花的廂房,梨花忙從床上坐起來要下地。
 
    “不要,你躺著吧。才剛落胎,先靜養幾日。讓珍珠多來陪你聊聊天。另外,以後早上不要起來打掃庭院了。”田陸氏笑眯眯地說,徑自在門口的八仙桌旁坐下,也忘記了她跟珍珠之間的前隙。
 
    “孩子就是女人過往人生的影子,多子多福,這句話真正有道理。”珍珠還在喋喋不休。
 
     “好,你們聊吧,我先出去了。”田陸氏說著就走出了門。
 
     “這兩天就是鎮上趕集的日子了。妹妹想吃些什麽?姐姐我去給你到集市上買。現在正是枇杷上市的時候。枇杷可真香甜呢。老遠的路過,我嗅到那股香味。人家說害喜,嘴裏都饞不一樣的口味。快說,你要吃些什麽?”珍珠催促道。
     
    “楊梅,要鮮紅的。好嗎?很想吃呢!再給我捉幾隻小雞仔來養,我突然很想多養幾隻小雞仔。”梨花說。
     “沒問題。我等下就出去逮幾隻回來,保證是毛絨絨的衝你叫媽媽。你靜養幾日,然後我們一起到後花園養雞。我得讓六叔給我再搭個雞籠。不過,改哪天,六叔就要開始要做個搖籃了。”珍珠說完扭著腰肢走了出去。

   
     這天下午,梨花呆在屋裏覺得悶得慌。她起身去後院找珍珠。珍珠的房門虛掩著。梨花一邊走近台階,一邊喊到,“珍姐,在嗎?”喊了幾聲,也沒回音。莫不是她出門忘記關廂房們了?剛上了兩級台階,梨花正打算轉身離開,裏麵傳出一聲混沌的應答“進來吧。”那明明是珍珠的嗓音,尾音裏總有一聲向上的音調,但此刻嘴似乎是被什麽捂緊了似的。

 
    梨花好奇地推開房門。珍珠廂房的屋頂被一株高大的合歡樹枝幹遮擋著,屋裏較昏暗。好一會兒,梨花才看清楚。隻見珍珠正斜靠在床頭,枕著前陣子她繡給珍珠的滾荷葉邊的粉荷綠水的紅枕頭。床頭的小凳上的一隻白銅盤裏擺著小巧的一盞燈,冒著青黃的火苗。珍珠正用一根銀簽子從一個洋錢形的銀盒裏挑出一撮煙膏,在燈上燒得剌剌地響,然後把煙泡在她的手掌上滾著,就這麽來回燒著、在手掌上滾著。
     “我在抽煙,你自己坐吧。”珍珠嘟囔了一句,在梨花驚訝的雙眼裏,她把燒好了的煙膏插在煙槍上,把煙槍上的一個銀簽子抽出來,中間有個小洞。接著珍珠就嘬著嘴,對著燈火咻咻地抽了起來。屋裏漫溢著一股刺鼻的味道。梨花最近害喜得厲害,她不由地咳了兩聲,一陣惡心泛上來,“我先出去了。你過會兒來我屋裏坐坐吧。”
 
     珍珠沒有回答,獨自在吞雲吐霧。梨花明白,她早去了另一個極樂世界。
      梨花聽母親聽說過莊上大煙鬼敗家的故事,那些吸了大煙的人就是鬼不是人。可是眼前的珍珠粉嫩的一個人,她不會也變成鬼吧?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回頭又望了望合歡樹下珍珠的廂房,卻覺得有些後怕了。


  2、
       秋風一日寒似一日,院子裏有一棵細瘦的銀杏樹,躲在角落催熟了一樹的金黃燦爛,與旁邊兩株紅透了的楓樹交相呼應著,映出了秋天色彩斑斕。園圃老宋頭擺了幾十盆菊花在田家的宅院,把個不大的院落點妝得五彩流溢,滿目絢麗。秋風一陣比一陣凜冽了,呼嘯著要把寒冬拽進這個江南矮牆庭院中。

     正廂房裏,田陸氏坐在長條桌邊記著這個月的月用,她把毛筆放置在一旁的落筆上,端起了茶碗。

     “真是奇怪了,上次老爺講,楓橋鎮上張、周兩家爭執五畝地的案子,會得賞銀80塊,怎麽前天晚上老爺才給我60塊銀洋。今早,我還問老爺,是80塊嗎?他一邊洗臉一邊還說,是。”
     “莫不是,老爺放在什麽地方了?沒給您?”吳媽垂手站立在一旁笑著說。
     
    “你覺得呢?”田陸氏用嘴吹茶碗裏的幾片茶葉,若有所思地從茶碗沿上看出來,望著吳媽。
     “其實,這都不是第一次了。”吳媽臉上顯出些尷尬,她搓搓手繼續說,“上兩次不也是出現了短缺,後來您都追查到了,那錢都去哪了?這次莫不是一樣?”吳媽搖搖頭,輕蔑地說了一句。“家裏有個煙鬼,這,可不祥呀。”
      
    “唉。自打這珍珠進田家以來,既沒生個一男半女,也沒做個賢惠的樣子,整天就會彈幾首妖妖豔豔的曲子迷住男人的心,要不就在屋子裏吞雲吐霧,把老爺那點家底都燒去了。”田陸氏撂下茶盅,用手猛捶了一下桌子,茶盅上的茶蓋立刻跳了出來,歪在一邊,茶水溢了出來。
      
     “我做下人的,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給姨媽您聽。”吳媽覷了田陸氏一眼,忙仔細扶正了茶碗,蓋好茶蓋。


      田陸氏眼睛犀利地掃了她一眼,點了下頭。
 
      “莫不是,老爺也吸上了那煙土了?”吳媽伏在田陸氏耳邊說道,然後急忙垂下頭,端了半空的茶盅退去了旁邊的茶幾上,拿了塊抹布來抹桌子,又忙著再去添茶。

      自梨花有喜後,老爺常在珍珠那兒過夜。田陸氏患有失眠症,又深怕半夜驚擾了老爺。所以,對老爺一直在珍珠的廂房過夜這事就沒放在心上。可是,真讓老爺一直跟珍珠呆在一起,莫不是害了他?

     “唉!真正個害人精。當初就不該同意讓這種出身的人進門。隻可惜被老爺三寸不爛之舌說的我心動,本以為自己真可以做回菩薩,積德行善。”田陸氏不停地捶著桌子。“最近梨花都在房裏做什麽?她跟那個賤人一直都很和得來?”

    “梨花繡繡花、縫縫衣服,在後院養養雞,還跟老宋頭一起伺弄了幾盆石榴,還蠻安逸的。她最近好像不太常去找珍珠。喜歡一個人在花園裏走來走去。”吳媽低聲說。
    “這丫頭倒不錯。不能讓她跟珍珠走得太近了。我想,該給梨花請個貼身的丫環跟在左右。”田陸氏沉思著,扶了扶自己的發髻。“她有孕在身,又恪守婦道,眼見著肚子天天大起來,進出也該有個丫 頭伺侯著。你去張羅一下。找個小點、老實的閨女來,模樣周正的就可以了。另外,仔細探聽一下,備選幾個奶媽,等將來她生了,就請奶媽到家裏來。還跟以前一樣,孩子,放在正廂房。”
    “是、是。姨媽做事想得周全,她就隻管生,咱們管養,倒頭來還是您的孩子。隻是,這買丫 頭的事,那不正撞在人家的心結上了。買小翠的時候,人家珍姨娘就幾次跟老爺吹風說,自己要個貼身丫頭使喚,誰知道,恰好碰上鄭媽回家,才讓小翠去幫了洗衣房,後來沒支配給大美人。她不還跟姨媽您理論過幾次嗎?”吳媽笑眯眯地說。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讓老爺一直用私房錢貼濟她,在外麵請人做衣服、又偷偷給她買這樣買那樣。我也要看看老爺還有多大的耐心跟她周旋。唉——”田陸氏歎了口氣。“你去吧。這幾天碰到合適的,就帶來給我看看吧。”
     吳媽應了聲是,自去尋思買丫頭的事。


3、
      “吳媽,你進來一下。”吳媽剛關好正廂房的門,從台階上走下來,就被珍珠叫住了。吳媽一愣,隻得跟在珍珠身後走進了她的廂房。

       “我昨天就跟你說了,今天,我要小翠幫我收拾一下衣物,另外打掃一下房間。最近常下雨,我這屋裏又陰,我總覺得有股子黴味。”珍珠斜靠在房門旁八仙桌的椅子上,一隻胳膊撐在桌上拖著下巴,她剛起來,脖頸上還有三粒扣子沒扣上,斜敞著,一隻白灰黃線條的海螺從敞開的衣領間滑落了出來,夾衫衣領裏若隱若現地是一段潤白如雪的肌膚。

      吳媽陪著笑,眼睛卻尖銳地瞥了幾眼她斜開著的三粒扣子,心裏暗自罵了一句。
      珍珠明顯覺察到了吳媽的眼神,也不搭理她,兀自用手指盤一縷散亂的鬢發,兩腿微微晃悠著,歪著眼看了看吳媽,“到現在了,小翠也沒來給我梳頭、洗臉。小丫頭連個人影都不見了。”
      吳媽臉堆上了笑容,說道,“不巧,眼見冬至了。小翠被廚房支出到鎮上去磨糯米粉了。我們家原本有個大盤磨子的,但後來家裏人也越來越多,磨子太占地方,就轉給別人家了。所以,要是想吃糯米團子還是湯圓,就得到鎮上一早去排隊。另外,鎮東頭染坊裏做的幾塊布也好了,順便叫小丫 頭去搬回來。這不,天蒙蒙亮,小翠就跟廚房的張伯一起出去了。”
    “你以為我是傻子?立冬還有三個星期呢,什麽時候這麽早就磨糯米粉了,還排隊?當我隻有三歲呀?我要不預先招呼要小翠幫我打掃房間,小翠也恐怕不會被支使出去吧,還要她跑到鎮東去搬布,你們這些人都怎麽來作踐人的?那廚房裏不還有個小毛頭在幫張伯作下手嗎?這下也全都有事了?突然間全都忙得不可開交了?”珍珠說罷,把胳膊肘靠在方桌上,低頭仔細審視著自己剛塗的鮮紅的指甲。
    “哎喲喲,那個小毛頭嫌我們工錢少,到別家去了。都走了三兩天的光景了,我正在張羅著找人,現在隻能讓小翠到廚房幫忙了。鄭媽在漿洗衣服、被褥,另外,還在趕著小寶貝的一些小人家的穿戴,還有簫姨娘坐月子的東西。現在看來,整個屋子,也就我最閑了,我現在就來幫您打掃好了。”吳媽說著,就卷起了衣袖。
     “罷了、罷了,倒真正折煞我了。我算什麽東西,敢勞煩吳媽您呐?”珍珠說著,端坐了起來,扣上了那斜敞著的三粒扣子,一把拉開了頭上的發簪,烏黑的一頭卷發披在了肩膀上。 “我可把話跟你說清楚了,吳媽。等小翠一回來,我就要人。她今天就得幫我打掃房間。另外,勞煩您給我端盆水來吧。總不至於,讓我一個人去廚房洗臉吧?”珍珠說著,“啪”一聲把頭上的鑲著兩顆紅珠子的銀發簪拍到了桌上,聲音震耳。
     “是,是。當然,當然”吳媽倒被唬了一跳,嘴裏不停地說著是,就要退出去。
     “慢著。”珍珠喊了一聲,“你還沒回我的話呢!等下,小翠是不是一回來就幫我打掃房間?”
     “我都不知道她幾時回來?我怎麽回答你呢?”吳媽苦著臉。
     “什麽?這麽大點的事,你都做不了主了?是不是你的主子指使你了?”珍珠提高了嗓門。
     “我,我.........”吳媽嘴上支支吾吾,心裏卻急了起來,這潑辣貨要鬧起來,倒也不好交待。
     “我知道了。”珍珠一見吳媽唯唯諾諾的表情,心火直躥上來。最近,她已經啞忍了很久了。她起身就往門口走,一腳踹開了自己的房門,披散著頭發,沒幾步就衝到了正廂房。她伸手拍了拍房門。
     “進來吧。”田陸氏正端坐在桌旁,手裏數著佛珠,她慢悠悠地喊道。
      珍珠一把推開門,一抬腿,就走進了正廂房。田陸氏半眯著眼睛瞥了她一眼,說了句“阿彌陀佛”。
     “喲,擾了大太太的清淨了。珍珠這廂失禮了。”珍珠說完,自顧自坐到了八仙桌旁的椅子裏。
      田陸氏卻閉上了雙目,嘴裏不斷地誦著經書。
      這時,吳媽氣喘籲籲地從後麵趕了進來。她不知所措地看看田陸氏,欲言又止地站在了廂房門口。
     “你去忙吧。家裏人手少,大家都得多擔當些。剛才你跟珍姨娘的話,聲音這麽大,我都聽見了。對麵的簫姨娘,有孕在身,她需要多休息,不要去驚擾了她。她懷的可是我們田家三代單傳的香火。”田陸氏衝著吳媽說。
     “你就明說,是我珍珠粗魯,沒家教,不就行了嗎?我是沒家教,老娘在我十歲就末了。我一個人闖蕩江湖,什麽風浪沒見過?我隻問一句,中午小翠回來,就得給我打掃房間。”珍珠把一條腿抬起盤在了椅子上。
     “小翠,今天要忙到下午才回來。吳媽等下要出去辦事。鄭媽在幹什麽?你自己可以到水房去看看。六叔跟老爺出去了。我們家就隻剩下我這個念經的,和對麵那個環孕的了。”田陸氏不緊不慢地說著。
     “什麽?”珍珠一聽,伸手拍著桌子,“我連指使個下人打掃一下房間都不成了?”她杏眼圓睜。
      “你有手有腳,為什麽不自己做呢?現在連對麵的孕婦,都自己在給嬰兒縫衣服。家裏也就是我這個老不死的白吃白喝。好在,我還幫老爺看管著鎮上的幾個鋪子,張羅著買店鋪的事情。”田陸氏說著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揮揮手對在東廂房門口緊張張望的梨花喊道,“梨花,你回房吧。這裏沒什麽事。等下,吳媽給你打水洗臉。”
     “哼——,”珍珠臉色泛白,一陣風似地走出門,快到門口的時候,田陸氏不知道身後有人,她一轉身,正撞上趕出來的珍珠。珍珠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哎喲,真正是虎落平原被犬欺了........”珍珠索性在地上抽泣了起來。田陸氏扭頭看了一看,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她擰著小腳兀自走去了前麵的正堂。
      吳媽急忙上前,彎腰攙扶,好半天才把珍珠從地上扶起來,“珍姨娘,我先去給你打盆水來洗漱。出外辦完了事,我一回來就幫你打掃。最近家裏人手少。大家隻能互相忍讓些。”
     珍珠站起來,順手捋了捋散亂的頭發,一聲沒吭,徑自回了自己的廂房。


[ 打印 ]
閱讀 ()評論 (4)
評論
碧藍天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舞戈' 的評論 : 謝謝!
碧藍天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心夢逍遙' 的評論 : 非常感謝心夢逍遙的鼓勵!想讓人物的命運更具有曆史的悲劇性,就亂想了這個故事,有不足之處,還望提點,謝謝!
舞戈 回複 悄悄話
心夢逍遙 回複 悄悄話 寫的真好。

細節處特別顯文字功底,人物也豐滿,尤其這故事情節和背景,你怎麽想出來的呢?:)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