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到今,人們一提到“愛情”必定會用,純潔的愛情來形容它,當然,它要求戀愛雙方都要如《山楂樹之戀》上描寫的那樣,男女雙方都是純潔無暇的、或者坦白來講是毫無性經驗的,另外最好有一方為了愛情或者其他原因純潔地為愛而死去。《山楂樹之戀》滿足了古往今來所有文人墨客的終極要求,它成功了!
上帝創造了“處女膜”為了驗證女人的“純潔”。在《白鹿原》中,白嘉軒娶了七房老婆,個個都是他開的“苞”,令作為社會統治者的男性們羨慕不已,為了表達他們的嫉恨,也對白嘉軒的器官做了圖騰似的誇大與抽象性的描述,並廣為流傳,使得白家要賣房賣地才出得起聘禮娶得了新媳婦。無獨有偶,書中也塑造了一位叫小翠的女孩,她與父親的學徒“芒兒”平生情愫,卻被家人發現後活生生地拆散了。在新婚第二天一早,新姑爺從鎮子南頭罵到鎮子中心,說是“娶了敞口子貨了”。白白獻了清白之身的小翠受不了這種侮辱,直接用結婚頭一天係上的紅色線織腰帶做了頭套,掛到了屋梁的一顆釘子上,把頭毫不遲疑地伸了進去。對於入殮了的死屍,這狠心的婆家還不放過,他們用桃木削尖紮進死者的手腳,為了怕這年輕的鬼魅報複作祟。後來芒兒為了小翠報了仇,殺了那名新姑爺,還非得要趕在他要與新媳婦上床之前一刀結果了他,另外擄了他那想一輩子守貞節的新寡婦上山,取名“黑珍珠”,並讓她伺候眾兄弟。占山為王的芒兒到後來自然不得好死。但是,可見這小小的膜對於愛情、婚姻的重要性,甚至遠重要過生命本身。這更是傳統觀念中愛情的前提。
在《饑餓的女兒》中,當饑饉如同惡魔一樣無情地掠奪著人們的生命,生存的欲望、以及本能的欲望都變地格外得強烈了。我喜歡這部作品。我偏執地認為,虹影運用了存在主義的典型筆法刻畫了一個時代潮濕又真實可及的“欲望”,母親的、“我的”、“大姐”的。女主人公18歲就跟有婦之夫偷情了。她覺得她“心甘情願”獻上自己的處子之身。但,即便是偷情,曆史老師也問了一句,你既然是處女為什麽沒有血。他畫了一副她的肖像,隻有頭像,身體卻一直空著,那天,他讓她赤身坐在床上,為她畫完了一副裸體像,他說,原以為可以在大腿間畫上處女血。他分手時,跟她說“其實,我不算什麽”。意思是,她應該忘記他,他是位愛了、做了,卻退縮無法麵對的人。對愛情都懦弱不堪了,更何況對自己的生命?曆史老師在偷情不久之後,自殺了。岔開話題,從哲學的角度來講,我認為她的筆法、情節的安排還欠那麽一點點的鋒銳,隻差那麽一點,這部就可以與《第一個人》相提並論,這是我非常淺薄的愚人之見。
話再說回來,莫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豐乳肥臀》的序言,寫得是獻給母親的在天之靈。書中寫了母親醬紫色的肚皮、爬到陰道的蟲,和最後被輪奸了的母親,以及赤身裸體躺在街上像一隻翻仰著白肚皮的死魚。很多“大家”批評他,侮辱了母親“光輝”的形象,母親活著的話會被他氣死。純潔不但成了愛情的基石,更成了所有“偉大”主義的前提。就如同15歲就英勇就義的劉胡蘭一樣,純潔而偉大,形象萬古垂青。
調侃到這裏,倒忘了我寫這篇隨筆的緣由,因為剛剛讀了一個文評,關於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癡心地愛上一個男性同性戀的故事。不提女主人公有多專情,一往情深地有多令人惋惜。有些讀者議論的話題是,“我”都墮胎兩次了,還有資格談論純潔的“愛情”嗎?很多讀者評論“我”是蕩婦,還去勾搭別的有婦之夫,就為了在心理上“報複”男性同性戀者。
由此可見,無論科技有多先進,社會有多發展,有一樣在人們的頭腦裏似乎千百年了還是再過千百年都不會變——那就是你必須“純潔”,你才有資格談論“愛情” 。“蕩婦”是沒有資格來說“愛情”的。
你說呢?
(另,文中引述的小說,是憑我的記憶寫下的段落,時間倉促未能與諸原文核對文字,如有個別出入,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