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本命年之尾的回憶（1 幼年）

一天，一天，又一天，猛然發覺：第三個本命年都快結束了，我的生活還在飄著。聽著校園民謠的歌曲，一絲一絲簡潔的音樂就像我的逝去的三十六年人生，在空中舞來蕩去。於是下定決心，寫下我那懵懂，躁動，幼稚，漸趨成熟的過去。

第一個本命年

正如大多數同齡人，我在第一個本命年告別了小學，進入了中學生涯。在那個階段，我激動，激動於自己跨越了人生的一個階段。在那個年齡，我自豪，自豪於自己的成長，當想到所有的小學生都比我小了。在那個時候，我也怯然與迷惘。我怯然於未知的學校，陌生的同學，神秘的中學學業。我迷惘於自己在中學的路標，會走向何處。

小學之前的記憶不多。印象中有一天，爸爸跟同事幹活回來，我很興奮地奔去並被抱了起來。可能爸爸很少回家，所有這記憶還立在模糊的腦海中。迷迷糊糊中，家裏很多客人，留聲機放著音樂，大家都很開心。突然，有人告訴媽媽什麽事情。媽媽的臉變得陰鬱。後來，留聲機就不見了。恍惚中，我在幼兒園呆著。好像不是很喜歡，有些討厭與害怕。81年家鄉發大水。許多家庭搬到學校，住在教室裏。我很高興那麽多人在一塊。可就是那一次洪水，爸爸媽媽因為洪水後的清理吵架。他們在路上大吵，奶奶幫著爸爸，引來不少人圍觀。我害怕，喊著要媽媽，被奶奶斥責。

小學之後的記憶逐漸清晰。二年級開學的時候，學校修房子，堆了很多土在教學樓旁邊。我跟其他的小朋友從二樓跳到外麵高高的土堆上，反反複複，樂此不疲，甚是開心。一次上課，我不好好聽課，覺得無聊。我從凳子上滑下去，又坐回凳子上，如此不停。老師發現我的行為，很是惱火，於是罰我站在教室後麵，並讓我叫家長去談。課後，我就哭哭啼啼的去叫同校讀五年級的哥哥跟老師談話。

三年級的時候，活動開始多起來：跳山羊，滾鐵環，吹紙人，跳繩，撿沙包。一次課間跟小夥伴跳山羊。我正準備跳得時候，當山羊的同學一下站了起來。我一慌，摔了下去。我手立刻腫起來，感覺痛了一會，就不痛了。老師知道後，找了個同學把我送回家。家裏哥哥正跟朋友玩。看見我的情況，馬上去找媽媽。媽媽就帶我去看醫生。醫生自己有一個店子。在他的店子裏，醫生把我的手使勁搬回去，可能認為是脫臼吧。我當時痛得大哭大叫，“我情願死了”。媽媽在旁邊掉淚。一段時間後，我的手未見好轉，媽媽決定帶我去打城市看醫生。於是我們住在親戚家裏，四處看醫生。應為住在親戚家較久，媽媽就有些歉意，也有些抱怨。我年少不懂事，到覺著很幸福。特別嘴饞外麵賣的麵條，那就是我的美味佳肴。記憶中那時的麵條，就是我人生中最好吃的食物啦。也喜歡到處逛，大城市總有新穎的東西吸引著我。直到一個醫生給我照了片，發現倒肘處的一個小骨頭碎了。我於是回家休養。回到家裏，用紅領巾吊著手，啥也不能做。無聊之餘，開始看封神演義。看得津津有味，不久到把一部大塊頭的書看完了。家裏燈光不好，我又喜歡躺在床上看。可能也有近視的基因，我的眼睛近視了。在此之後，我再也看不見黑板上的字了。不過我也無所謂，反正上課也不怎麽聽講。大約一月之後，我手好了，又回學校上課。記得的是一次數學老師的表揚。我數學考試得了八十幾分。數學老師批評有的學生考得還不如我，盡管我缺課月餘。這位數學老師可能比較嚴厲，但腿有點瘸。有學生就嘲笑模仿她一瘸一瘸地走路。

四年級的學生對於異性開始懵懵懂懂。從外校轉來的一個女生，吸引著我的注意力。有的同學要大一兩歲。他們開始評論新來的班主任和他的女朋友。我隻是覺得他們的評論很有趣，引我發笑。那時的我也開始羨慕老師的表揚和學生的公開表演。可惜我就是一隻醜小鴨，無任何吸引別人的地方。我最大的職位也就是小隊長和小組長。每次安排小組成員打掃衛生，總是在其他成員快快打掃並離開後，把所有未做好的做好。我特羨慕一個會口技的男生跟一個唱歌很好的女生。每次表演的舞台上，總有他和她的身影。

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的發育，五年級的學生對異性有了明確的劃分。三八線出現在桌上。跟異性的交往會被同學學生議論甚至嘲笑。我常跟同桌的女生吵架。嘴笨的我敵不過淩牙利嘴的她。終於有一次，我攻擊她的眼睛一大一小。她很生氣。我事後有些後悔，但終未向她道歉。男生變得狂野。有的開始加入校外的這樣幫那樣夥。其他的學生開始敬畏羨慕那樣的學生。多數學生不再滿足學校的操場，湧向校外的場所。我們跑到河邊打泥巴仗和玩樂。我嘴巴一次被泥巴砸出了學。不敢告訴家裏，撒謊說是打掃衛生時，踩到別人的掃帚上摔的。一天，我和兩個同學在河邊玩。那兩個同學討論了一會，決定三人結拜成兄弟。於是我們三人在河邊，跪著向天發誓，結為兄弟。可是第二天，我便被老師叫去審問結拜兄弟之事。我老老實實地交代了經過。在那之後，結拜了僅一天的三兄弟便煙清雲淡。一個同學向我炫耀他加入的幫會，老大是多麽多麽厲害。在他詢問我是否願意加入之後，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後來有一個星期，這個同學6點來叫我這樣的新成員去鍛煉。直到後來，我結拜過的兄弟們嘲笑那個學生的幫會，我才斷了跟那學生的聯係。

無憂無慮的孩童蹦蹦跳跳到了純真年代的最後一年。記憶中的太陽是那麽的明亮，心情是無比的興奮。學生們發揮他們特有的創造力，揮灑著他們的童年。一個學生發現蝙蝠窩在電鈴後麵。大家熱血沸騰，興奮地把一窩蝙蝠揪出來，從四樓仍下去。我們開心地看著稍大的蝙蝠滑翔下去，可惜地看著小的蝙蝠徑直掉下去。一天，我與十幾個男生在操場上玩。突然，他們同意懲罰我。於是，我一人苦苦抗拒著他們的追擊。不久，我一個曾結拜過的兄弟跑來，一人驅散那十幾個男生。我才從困境中解脫出來。

畢業考試越來越近，可我們仍然玩耍。我也沒期望去考重點中學，那是那樣的高不可攀，就連我做夢也不曾想過。可是命運不是我能預料的，我僅差一分便可以上重點中學了。不過我也無所謂，就去了我姐姐哥哥上過的中學。讓我喜悅的是數學老師獎勵的2元錢，因為我數學考了滿分。當我走向講台領獎時，感覺就是凱旋而歸的王子，掩藏不住漫溢而出的喜悅與驕傲。這就是我第一個本命年的驕傲，也是第一個十二年最大的驕傲。

於4/14早（周六）

注：這是第二版。第一版保存出錯，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