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空闊,若有若無的蕭聲回蕩,空氣中充滿了纏綿之意。夕陽返照溪邊桃林,林中升起微微霧藹。乍暖還寒的海風吹過,一片花瓣旋轉飛舞,帶著身上的幽香,無可奈何的墜落在地上,發出無聲冰冷的歎息。春意正濃,剛才她還是其中的一部份,而現在,卻將與泥土為伴。她正想不甘心的向自己曾開放過的枝頭投去留戀的一眼,一隻穿著布靴的腳突然遮蓋了整個天空,然後將她深深的踏進泥裏。
行路的人沒有為眼前美麗而傷感的春色略作停留,順著簫聲大步而去。他已經錯過了半年的時間了。
“葉雨兄台鑒:
京城一別,倏爾數載,雲樹之思,無日不萌。兄此次赴桃花島,何期遇風浪吹折桅杆,不克赴約,非兄之過也。今已值秋日,敝島百花凋零,實不宜待嘉賓;何妨改待明春,草長鶯飛之時,弟掃地相候,推杯盡歡,酒酣論劍,人生快事也。
支持李梅”
桃林深處一座竹亭臨溪而立,葉雨在亭前的空地停住腳,如一尊雕像般站立,麵對著亭中的支持李梅。
支持李梅在香案前全神貫注地吹奏著玉簫,香案上擺著一壺酒。身邊的李梅看著他,眼裏充滿了情意。桃林中落英繽紛,灑在二人的衣袖上。簫聲輕柔婉轉,似乎與溪中的流水聲溶為一體,令人心醉。在夕陽下看來,支持李梅全然是個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風流才子,隻在閃爍的眼光中,偶露出那個令天下英雄膽寒的小東邪的風采。[cchere.com http://www.cchere.net 西西河 葉雨]
一曲終了,亭中人全然不理會站在麵前的葉雨。支持李梅從腰間解下一隻錦囊,和李梅一道旁若無人的揀起落在身上和案台上的花瓣,放在囊中,動作很輕,仿佛這些都是一個個脆弱的生命。
葉雨不動聲色,慢慢解下背上的布包,抽出一柄長劍。出鞘瞬間,四周的流動的空氣仿佛也凝固住了。他執劍在手,看見身前有一個用來坐人的石墩,踏上一步,將劍往下一插,“嗤”的一聲輕響,劍刃刺入半尺有餘。葉雨撒了劍柄,默默的麵對涼亭背手而立。[cchere.com http://www.cchere.net 西西河 葉雨]
花瓣都已被揀起,支持李梅輕輕把錦囊係回腰間,凝視著石墩上的長劍說:“好一柄無塵劍!”
葉雨淡淡地說:“不錯,心中無情,劍上無塵,指天天崩,劃地地裂。”
支持李梅問道:“你為何要把它立在這裏?” 李梅斟了一杯酒,支持李梅接過,悠閑的品了一口。
葉雨不答,歎了口氣,說道:“這一招對我沒用的,你看錯我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