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源不罵毛反怨老爹,還說毛澤東文革出發點不錯,如果老爹幫助製止就好了。如此這般,不知是他不醒世,還是故意顯得雍容大度,反正神經不正常,我都為他害躁。
不久前劉源說“毛伯伯搞‘文革’的動機不壞,隻能算瀆職;”“父親雖然慘死,但作為‘二把手’,沒有製止動亂,也是最大錯誤”。劉源還說:父親劉少奇有大錯。我為這個對毛澤東忠心耿耿的紅二代劉源害躁,也感到惡心。他甚至有昧良心,說父親壞話,而不說毛的壞話。
據說劉源談到毛澤東時仍然充滿了一種複雜的感情。他至今不能把“文革”中的毛主席和過去與他們家為鄰的那個和藹、慈祥、喜歡逗他們玩的毛伯伯相提並論。他是曆史學學士,他說:“毛澤東在曆史上的地位,不能看動機也不能看當代的結果,應該看他的曆史功績。比如領導中國人民站起來了,敢於反霸權,同美國交手,即使不說是打敗了美國,起碼使美國很丟臉。再拿毛主席搞各種政治運動來說,他本人的動機未見得都不好,他還希望中國更快地富強,希望我們黨更純潔、更統一有效。可能是判斷錯誤,結果事與願違。”
這樣一段長長的八股文,完全是一幅毛澤東的衛道士麵孔,即道貌岸然。他看樣子對父親的慘死無動於衷。對毛澤東認識太膚淺,似乎還不如九零後認識深刻,更何談與他同時代那些為真理奮鬥的勇士(比如張誌新,遇羅克)相比。除非是對父親有仇,因為兒時遭打要複仇。否則決不會如此歪門邪道的胡說八道。當然,他不是有仇父情緒,劉源對父親懷有深深的摯愛,不過他對毛澤東的大愛超過了對父親的吝惜。
談到父親劉少奇,劉源對父親的慘死懷有難以言狀的痛心。但作為一個成熟的中年人,他有客觀冷靜的看法,幾乎到了不盡情理的地步。他說:“作為黨的二把手,對於那個時候黨所犯的錯誤,父親也有一份責任。作為國家主席,他沒有能夠製止住這場動亂,這可以說是他最大的錯誤。權和責是應當統一的。既然黨和人民給了你那麽大的權力,你就必須承擔相當的責任,而不管本人意願如何,動機是什麽,有無能力,個人犧牲大小。但我是一個學曆史的人,置身曆史過程中,首先要以曆史的角度對待曆史事實,不能以個人的好惡來代替正確的估價和理性的判斷。”
這話簡直近乎混賬,這就好比說:“我爹叫人殺了,但他沒有製止住殺人犯殺他,所以這是他最大的錯誤”。完全是一派胡謅亂語,在毛澤東的卵翼下誰有發言權?誰能夠製止他的一意孤行,甚至江青也沒有任何能力阻攔他。何況其他黨羽。哪一個不是說倒就倒。鄧小平要不是主動伸出頭去讓砍,恐怕沒有今日。他如果不三番五次的道歉,說什麽罪大惡極,但希望得到寬大處理,以便為革命繼續作貢獻。
惡夢過去之後,王光美照顧毛澤東和江青的外孫;李訥摸著劉少奇兒子的頭,親切地叫他“小源源”;副市長見著林彪的女兒,脫口而出“豆豆姐姐”。曆史在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之後,終於走進了陽光明媚的時代。當父輩們演出的大悲劇終於落下帷幕,兒女們重新見麵時,出現了一種令人感歎的的場麵。
但是對普通人來講這是顛倒是非。是的,美國人也有寬大的胸懷。90年代盧剛殺死副校長後,她的妹妹和其他家人充分原諒盧剛的行為,並誠懇接待安慰他的父母和親人。但是盧剛隻是造成了一個局部的傷害。毛澤東可是恣意妄為,殺死和弄殘了百千萬甚至上億的普通人。可以說是雙手沾滿了人民的獻血的劊子手。明進暗退,把中國的發展倒退幾十年。民主建設可以說是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壞,甚至趕不上國民黨時期,黑暗透頂,慘無人道。
不說其他普通中國人,就劉源自己一家人受到毛澤東統治者的迫害,折磨,身心加害已經十分嚴重。直到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王光美才結束了長達12年的鐵窗生活。可是當聽說李訥身患重病、生活幾乎不能自理的消息後,不知被一種什麽力量驅使,身體仍很虛弱的她帶著老保姆,經常去李訥家中幫助料理,當一些人知道她手上牽的小男孩是毛澤東和江青的外孫時,都百感交集。一位老幹部曾感歎說:“她們那時是怎麽整我們的?我們活下來,就算不報複,也犯不上再去照顧呀!”可是當他
劉源對林彪的後代也好得不得了。看來是紅二代的基因在作祟尼。當時劉源在鄭州當副市長,林彪的女兒林豆豆也在鄭州汽車製造廠工作,他專門囑咐廠長要盡量給林豆豆以照顧。一天,他們終於在市政府的辦公室裏見麵了。當林豆豆走進來時,劉源發現,這個同樣也經曆了人生大起大落命運的女人,依然帶著少女時的那種憂鬱、敏感的神情。他不由像小時候一樣,脫口叫道:“豆豆姐姐!”劉源代表市裏拍板把林豆豆調回北京。
李訥後來在三峽工地與劉源專門安排相遇,又是那種溫情脈脈的紅二代團聚。李訥用雙手輕輕地反複地撫摸著劉源政委的臉龐, 仿佛是在用心地尋找過去那屬於他們天真爛漫的兒童時代,又好像是在苦苦地追覓某種曆史的答案!
劉源後來的言論也許是與李訥見麵後的感情變化的後遺症。第一是為毛辯護,“有人說毛有罪,即便這樣也隻能算是瀆職罪”。他還打比方,說“中國是個大倉庫,毛是負責看守倉庫的庫長,倉庫失了火,庫長沒看好,當然應該受批評。但他跟四人幫不同,四人幫是到倉庫裏放火的”。你看看劉源這見識,仿佛文化革命是四人幫發動的,毛沒看住大門。毛自己都承認他這輩子就幹了兩件事,其中之一就是發動了文革。再有,就是批評他爹。
劉少奇確實有錯也有罪,但在列寧黨國體製下,手上沒血你根本不能存在。陀斯妥耶夫斯基有部名著叫《群魔》,專門描述了這種共謀關係。稱之為 “血繩定律”。但文革和劉少奇之被整死,確實和他本人無關。或許這是他唯一一次無辜,他寶貝兒子還不依,連這次機會也不給他。太史公有言:“以汙辱先人,亦何麵目複上父母丘墓乎”
也許劉源不為父伸冤而維護毛,是因為中國文化傳統中有仁慈的傳統。其實又不對,古來仁人誌士為父報仇的多了。伍子胥報楚平王殺父之仇,“掘楚平王之墓,出其屍,鞭之三百”。明末大儒黃宗羲,其父黃尊素為東林七君子,遭魏忠賢閹黨迫害而死。崇禎平天啟冤案,黃宗羲上庭與閹黨許顯純對質,袖藏利錐,當庭痛錐殺父仇人。
所以從中國文化傳統角度替劉源辯解不大站得住腳。相反,中國傳統中倒有“不報殺父之仇是為不孝”的說法。後來,我看到劉源在毛家後代婚宴上的講話,“對我們毛劉兩家,和則盛,鬥則衰,合是正確,離是謬誤,我們兩家人,最起碼應該做到,和而不鬥,合而不離”。終於明白了劉源的精神資源,仍然局限在打江山、坐江山的水滸聚義廳水平,停留在劉備的桃園三結義時代。原來我們還真高看他了。所以中國共產黨實際上是中國封建勢力的延續,哪有共產主義的痕跡?結黨營私,搞宗派,隻要是自己人,什麽都可以原諒,殺父算什麽?
當然我們不能隻是批判中庸之道,也不是寧善勿惡,更不是要劉源與毛家世代結仇,也不是一定殺他個片甲不留,斷子絕孫。但是正確的認識毛澤東的罪過和對中國人民的危害是非常重要的。不要把過去朋友關係和是非問題混為一談。要不然咱們中國在中共的封建世俗中傳承,談何進步,談何民主?算了吧,就這水平,還希望習總給我們開恩,實行憲政民主,做夢去吧!
現在紅二代全麵掌權,其實是共產黨的變質,成了宗族政治的結構。劉源的行為也好理解:“俺爹雖然打俺,但家還是要傳給俺”。這說明中共不是個現代意義上的政黨,而有點像清末滿族親貴為挽救大清朝組織的宗社黨,隻是勢力比宗社黨大得太多了。這點倒是中國特色。因為在蘇共垮台前,我們看不到紅二代掌權的現象,勃列日涅夫的女婿也不過是個外貿部的副部長。赫魯曉夫的女婿阿朱別伊隻是《真理報》的頭兒。斯大林的兒子至多是個中將,而且從未進入過權力核心,因為在俄國曆史上沒有過門閥政治的傳統。
習近平的統治也有紅味,但是習似乎比較殘忍,至少對江澤民不認麵子不領情。聽說最近把江的長子江綿恒軟禁起來審查。如果是事實,中共的新鬥爭將會開始。暴風雨即將來臨。而有東郭先生心腸的劉源可能不適合這種政治舞台,因而被習總趕到後院去栽花割草,弄了個閑職,也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