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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降落在洛杉磯機場,入關,轉機, 一切進行得比我想象的要容易些。在洛杉磯換了一架飛機,飛到Atlanta, 再上一隻小飛機, 直飛Birmingham。
經過二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到達Birmingham已是晚上11點, 遲了一個小時。 從機場出來, 還未到出口處, 見到我的導師, V教授, 帶著他的太太在大廳等候。V教授體格魁梧, 上嘴唇留著“斯大林”式的胡子, 皮膚黝黑, 是個希臘人。 他太太是美國人, 和藹可親。 一看到我就迎上來問候, 我問他沒有見過我的照片, 如何確定就是我?他哈哈一笑:“機上就你一個亞洲人。”一句話, 看出他的智慧。 他告訴我到何處提取行李, 然後上了他的車。
到達教授家已是午夜,他說:“你累了,先休息,這兩天不上班, 你睡到什麽時候起來都可以。 我們還需參加一個Party, 不知什麽時候回來。”說完帶我到地下室,安排我住在樓下地下室,他們開車走了。
地下室是裝修過的,包括一個車庫,一間遊戲室, 一間客房。 客房布置精致, 一張大床, 一張大書桌, 一個轉椅,一個沙發, 還有一個書櫃, 旁邊有一小間, 衛生間, 可以用於洗澡等等。
我就把行李提到地下室,先想洗個澡才睡覺。 可憐中國土包子, 竟然不知怎麽開熱水, 玩弄了好久,熱水出不來,隻好洗了一個冷水澡。 好在年輕時經常洗冷水澡, 還能適應。 第二天, 我研究了半天, 才知道如何開啟熱水。 睡覺也不適應, 床上隻有一條薄毯, 溫度恒溫在攝氏18度, 我隻能穿上毛衣睡覺。地下室沒有窗戶,不知何時天亮,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響,我從夜裏1點睡起,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12點。
下午跟隨V教授去了一家C教授家一個Party,C教授去過中國, 而且到過南京醫學院, 在院內還作過學術報告。當時, V教授給我介紹, C教授是免疫學領域的鼻祖,他在60年代初區分淋巴細胞為T細胞和B細胞, 曾經是諾貝爾獎的提名人選。 嗬嗬! 我感到好幸運, 第一天就遇到了諾貝爾獎的提名人選。 當時我的英語聽力十分低下, 但基本還是能夠聽懂V教授表達的意思。 誰知道, 以後我和這位C教授還有一段合作的經曆。
從C教授家回來, 已經是晚上10點半了。 V太太問我需要什麽, 我用蹩腳的英語說:“我想要支筆, 要幾張紙和一個信封, 我要給太太發封信。” 這一舉動大受V太太讚揚, 她說:“應該,應該! 你是個好丈夫!” 給我紙張信封的同時,用盤子給我帶來了一壺茶,和一隻杯子,器皿好像都是銀質的(其實不是真正的銀質, 可能是不鏽鋼的或者是塗銀的), 在國內沒有見過如此高級的茶具。 我就在書桌上完成了從美國發出的第一封信, 詳細給“梅”介紹了我一路上的情況。 信的最後, 給了她一個“吻”,隨著這封信件傳遞了過去。
第二天早起,V太太給我準備早餐, 早餐是豐富的, 一個煎雞蛋, 一根香腸, 一塊煎肉餅, 還有牛奶, 麵包等等。 早飯過後, 我拿出四件禮物, 一套玻璃水果盤, 送給V教授; 一段絲綢布料送給V太太;一條領帶送給V教授的兒子; 還有一條紗巾送給他女兒。 皆大歡喜, 尤其是V太太, 對於真絲料子愛不擇手, 她說: “我知道,中國的絲綢是世界上最好的絲綢。” 隨後, V教授開車, 帶我出去轉了一圈, 包括我們的學院UAB。在學院的入口, 豎起一麵大牆,似乎類似中國巨大的照牆, 上麵寫著“University of Alabama at Birmingham”,墨綠色的底子, 金光閃閃的字體,顯得那樣的醒目, 那樣的雄偉。 那天是元旦, 1月1日,我驚奇地發現除了少量的汽車,街上沒有一個行人,好像一座空城。 不像中國大街上到處是人群,熙熙攘攘,“人呢?” 我問。 V教授笑著回答: “人? 不在車裏, 就在家裏, 嘿嘿!” 哦! 真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次日V教授帶上我和我的行李,開車到實驗室。 他告訴我今天需要安排你的住宿, 生活。 實驗的事, 以後再說。 還介紹給我一個中國女孩,“玲”,二十幾歲,來自北京,剛來實驗室才幾個月,她可以幫助你。 我想迅速找到住處,從“玲”那裏很快了解一些情況。
“玲”告訴我,有兩種可能,其一, 可以住進學院的“International House”, 免費住兩周, 在兩周之內, 尋找永久住處;其二, 可以找中國留學生, 或其他國家的留學生分享宿舍。
我首先找到了一個當時中國留學生協會主席,他告訴我, 有人希望找人分享宿舍, 並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 我打電話過去, 果然一個中國博士生, 歡迎我去和他們合住。 下午4時, 我把行李運過去, 他便在門口接應我, 進門一看, 已經有了兩張床,我住哪兒? 那個小夥叫“簡”, 他說:“我給你加一個床。” 很快, 他找來了一張行軍床, 在窗邊架起, 就成為我臨時居住地。一個單間宿舍的費用,三人一分, 每月不到100刀。 那時中國來美的進修生,不都想省點錢, 買它三大件, 帶回中國去,我也一樣。
我們三人成了好朋友, 除了住在一起, 還吃在一起。 “簡”挺會燒飯, 烹調,我和另一位碩士生每人出100刀作為夥食費。 我當時的薪金是16,000美元, 每月工資1300刀左右,開始兩年美國政府免除我們稅收, 因此淨得1300刀/每月。 來美的初期,十分的節約, 總共隻花200刀的生活費用外加一些有限的另花錢, 其他節約下來為了老婆, 孩子。可以想象,上世紀80年代剛出國的中國人是如何在美國艱難起步的。那裏像現在的富二代, 富三代的小青年一到美國, 第一件事情就是買車買房。 真正想做學問的很少,想在美國享受生活的居多。
一年以後, 我們在經濟上不像起初那樣拮據, 我們向UAB房管處申請住房。 十分容易, 我們得到了一室一廳, 帶有廚房,衛生間的一套住房。 因為他們兩人都是學生, 我的工資高一點, 我就占用裏麵的一間房, 他們兩人共同使用外間的廳堂。 我出一半的月租, 他們兩人出一半, 大家都很高興。
三個人商定, 每人出錢買一樣東西以改善我們的生活。一位碩士生自告奮勇的買了一輛二手車,500刀,雖然破舊, 但給我們諸多方便。我買了兩樣, 一隻照相機(Nikon)和一隻舊電視機, 也花了500刀左右;“簡”買了一套音響設備。 這樣, 我們的生活就豐富了許多。周末, 我們經常可以開車到郊外去享受新鮮的空氣和陽光, 帶上點食品就可以在野外的樹蔭下,微風中野餐。我的相機起不少作用,隻要外出必定留下許多相片, 我每周給“梅”的信件中都會放上一張照片, 和她分享我在美國的生活。 那部舊電視機, 給他們兩位帶來很大的益處, 我一般10點半必定上床睡覺, 他們兩個年輕人看電視常常到清晨1-2點, 其結果他們的英語聽力和口語突飛猛進, 而我始終停留在原地不動。當然, 年輕人學習總比中年人要快。
那個時候是幾幾年?
+1,記性好的人真是應該多寫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