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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我畢業於南京醫學院。 由於文化大革命延期分配一年,到1967年秋天,我和我太太(當時的女友)被分配到貴州省,清鎮縣,五裏橋衛生院工作。 衛生院一共才有8個醫務人員,除了兩個中級醫務人員外,其他都是低級醫務人員。 我們兩人有大學學曆,頗受當地政府,群眾的信任,愛戴。
我們在這個衛生所是個“萬金油”醫生,要看內科,外科,五官科,兒科,牙科。。。。。就是不看婦產科,因為這裏有一位助產士。
一天夜間,剛吃過晚飯。 “朱醫生, 朱醫生!” 聽到大喊大叫,總有大事。 “ 我們生產隊一條母牛難產, 請你幫忙接生”。 天啊! 我都沒有接過人的生,如何為牛接生?“不去!我又不是牛的助產士“, 我回答。 “ 不去不行啊! 這隻母牛才3歲半, 是我們生產隊唯一的強勞力。 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我們生產隊都得喝西北風了。 朱醫生, 我們求你了"。 看來不去不行,隻有硬著頭皮去看看再說。 貧下中農的大事就是我的大事啊! 因為路程太遠,他們為我備了一匹瘦馬,沒有馬鞍。 我說不行不行,我沒有騎過嗎啊! 無奈, 他們還是把我擁上了馬。 5-6 個年輕人,牽了匹瘦馬,我騎在馬上,好像去迎親!
三個小時的路程,趕到所在地,已經是晚上十點鍾了。 看到全生產隊的人都在場壩上圍著一條牛,牛不時發出唔,唔的聲音。 看到我的來到, 異口同聲的說:” 好了, 好了, 朱醫生來了,母牛有救了!" 人群紛紛讓開,讓我進去。 仔細一看, 牛挺壯實,站著,後麵可見兩隻小牛腳。 足先露! 難產! 我回憶起讀過的產科學。我問他們,生產有多久了? 一個老農告訴我:“動作已經三天三夜了,小牛肯定不行了,不管小牛,你隻要解救母牛”。那是個三九寒天,我脫下了上衣,光著膀子,將手慢慢的伸進母牛產道,摸清了母體麵和小牛的身體後,我要了把剪子。 我非常小心地把小牛腹部剖開,掏出心肺,肝腸,拉住小牛的腳,就這麽一拖,嘿!小牛出來了! 奇怪的是,母牛高度合作,一動不動,任我擺布,我還提防著她踢我一腳呢。我把小牛拖到地上,群眾一片歡呼,母牛轉過身來,吻了吻她的兒,眼中滴下兩滴眼淚,千真萬確!以前,我從不相信牛會掉淚。
生產隊每一個人都歡欣鼓舞,可見這條牛對他們是何等重要! 一位老農建議:“ 朱醫生救了我們這條牛,要慶功!” 他對一個小夥吩咐:“ 取酒來!” 那裏有酒啊? 山裏人生活極度困難,酒是沒有的。這小夥還算聰明,他到大隊衛生所取了瓶酒精,加上40% 的水,就算是酒。 老農挑了幾個人,陪我喝酒,下酒菜是沒有的,我勉強飲了幾口。 事後,他們安排兩個年輕人,送我回家。一路上欣喜萬分,我能為牛接生了,還是難產! 回到家中,淩晨3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