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摩羯座的人是慢熱型的， 尤其是對愛情。總扮演著被動的角色。 想像著一見鍾情， 電光火花， 劈裏啪啦，四目相對， 全身細胞都在打顫的情景， 似乎於我無關， 卻也特想被電著， 渴望著被電的皮焦肉爛， 小小心髒震的語無倫次， 麵色泛紅。。。
見到他，是 在朋友家party幫忙， 正準備著開胃酒的食品，彎著腰， 他過來， 輕輕的招呼，抬頭， 心不在焉的回應， 很稚氣的男生， 清爽， 親和力強， 和誰都能打成一片。 初次見麵， 也沒太在意， 隻是客氣的對話， 互相交換了電話和FB。
當時的我在攻讀法律，公立大學法語教學， 學的焦頭爛額，每天神經崩得緊緊的， 太多的書， 資料， 文本，當時的法語水平還是半瓶水， 苦不堪言。 每日早出晚歸， 瑞士的冬天又是長的人心裏直發毛， 很黑暗的一段日子。
party後的幾天， 他每日一個sms問候， 很禮貌的回他， 心裏卻真的沒把這個小男生放在眼裏， 他當時在讀碩士， 不是很用功， 每次考試前的抱佛腳， 讓他輕鬆過關， 就這點讓我恨的牙癢癢。
2.
摩羯座是慢熱的， 但不矜持， party後的第一個周日， 他發了邀請， 我選的地方， 當地一家自釀的啤酒屋， 每個周末， 是年輕人愛去的酒吧， 一群人圍著3升或5升長的柱子， 灌滿著各式品種的白啤， 黑啤。 接著龍頭， 自己打啤酒。 喜歡這樣的氛圍， 無拘無束， 熱鬧喧嘩。 我先到的， 他卻遲到了， 瑞士人的守時是出名的， 火車晚點， 列車長會廣播向乘客道歉， 所有的公交車的時刻表都按時出發， 每站按時到點。 他是例外。 滿頭大汗的來了， 抱歉得說， 每回約會都很想提早， 可每回總遲到， 怎麽也改不了。 第一次得單獨約會是這樣的開場。
他很外向， 愛聊天， 說的眉飛眼舞， 酒吧幽暗的燈光，反射的他小綠眼睛一閃一閃， 精靈古怪。 靜靜的聽， 腦子出現的滿是動畫片裏精靈的畫麵。 老想著他若頭上長出一對電線， 一說話， 會不會劈裏啪啦， 光電交匯。
之後的交往，都以短信為主， 我們不在同一學校， 各自都很忙。日子一天天流淌， 我依舊很刻苦的學，暗無天日。 四月悄然而至， 一日間，春暖花開， 陽光明媚， 脫去厚厚的棉襖， 在陽光裏， 身上的每個細胞快樂的想歌唱。 他說要給我個驚喜， 讓我周日， 不可穿高跟鞋， 不可化妝， 不可穿裙子。 他來接我， 上車後， 眼睛被蒙上。 很特別， 不知道他賣著什麽關子， 心想遇到“棋逢對手”了。 耐心等待， 他開車， 聽著音樂， 大約半小時， 車停了， 眼睛一直被蒙著。 下車了， 他牽引著， 小路徑， 時不時被樹枝鉤到， 好生奇怪，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3.
睜開眼， 我置身在葡萄園裏， 類似國內的梯田， 地勢盤旋而上， 萊蒙湖就在山腳下， 對麵的高山依舊白雪皚皚， 湖水被陽光照耀的晶瑩，一圈圈的光環令人眩暈。 這個地方被瑞士人劃為文化遺產。 他把準備好的食品， 擺了一地， 謎底揭開了，這是 他精心準備的 picnic。 這就是為什麽我不能穿高跟鞋。 看不出，他精靈古怪的外表， 還藏著顆細膩的心。 這一次外出， 我們的關係確定了。 像所有初戀的人， 在一起的每一秒， 每一分都是甜美的， 長長的吻， 像2塊吸石， 緊緊倚偎， 手與手纏繞著， 目光是交織的， 我們的軌道交集了。
他很忙， 下完課， 老不見蹤影， 給他短信， 也是過了好幾個小時才回。 周末也是， 我不屬於刨根問底， 特別粘人的， 覺得再相戀的2個人， 也是需要各自的的空間， 他不說， 我也不會喋喋不休的問。 5月的一日下午， 他打來電話， 要求我晚上穿禮服， 在音樂廳等他。時間到了， 他還是沒有出現， 心情瞬間變得很壞， 心想他怎麽這麽不守時。 進了場， 找到位置坐下。 四周寂然， 聚光燈投在舞台， 今晚是鋼琴concert， 掌聲響起， 演奏者出場， 好熟悉的身影， 瘦瘦高高， 黑色的合身襯衣， 感染力很強的笑容， 盡然是他， 這是怎樣的意外
4.
2小時的個人鋼琴演奏會結束後，我們去他的學校參加舞會， 把我一一介紹給他的同學，彼此年齡， 興趣都差不多， 很會都混成一片， 嘻哈取鬧， 年輕是好， 可以無理取鬧， 可以毫無顧忌的開玩笑， 動感十足的eletro，閃爍的燈光， 酒精在體內一點點升溫， 這一刻， 從沒有過的輕鬆， 醉的不知身在何處， 醉的飄飄然。
睜開眼， 他柔和的看著我， 撥弄著我的頭發， 四目相對， 彼此都害羞起來。 他家的狗狗， 趕緊跑來， 熱烈烈的親我，這一幕， 他很感慨， 說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生活， 他愛他的女人，和狗狗， 其樂融融，圓圓滿滿的日子。 他去準備早餐。下樓， 我細細打量房子， 確切說是三層別墅，牆上掛滿了名畫，置有遊泳池， 健身房， sauna室。
吃早餐， 陽光灑進的室內，暖暖， 聽著他的故事， 他的爺爺是有名的鋼琴家， 他5歲開始學琴， 爸爸自己開著公司， 媽媽是某集團的領導，小時候， 父母工作繁忙， 是保姆帶大的， 上鋼琴， 馬術， 高爾夫課， 都是自己坐車去得。家裏還有哥哥， 姐姐及弟弟。 都是碩士畢業。 按國內的說法， 是放養， 全憑自己的興趣愛好， 選擇自己想學的樂器， 體育活動。 哥哥是建築設計師， 畫這一手好畫。 姐姐外派到中國， 最小的弟弟， 現在也在上工程師課， 薩克斯樂手。太多的信息， 我一點點消化， 抬頭看他， 平靜的臉， 閃爍爍的眼神， 我有一絲不一樣的感覺， 卻又很難說清。
5.
6月， 初夏開始， 陽光明媚， 過了久久的冬季，短暫的， 讓人一不留神就擦肩而過的春天， 初夏的來臨，氣溫怡人， 鳥語花香， 人已醉。 6月對學生而言是痛苦的， 別人說， 大學的生活， 是快樂，五彩繽紛， 是人生裏最輕鬆， 最多彩的花季。 但麵臨著要完成一年的學分， 大大小小的學科考試， 恨不得一分鍾掰成2半， 每晚的熬夜， 困了， 用冷水敷麵，再接著夜下挑燈，生物鍾打亂， 壓力 大的的臉上長滿青春痘。 每日享受到陽光的恩典，是從家到學校的距離。
6月是他父母的結婚紀念日， 全家人準備了出海旅行10國。 之前， 在家裏，有聚會。 他邀請了我， 是第一次見麵。 我準備了swarovski的水晶貝殼， 有粒珍珠， 30周年是珍珠年。 他們一家人多好廚， 不管下班再晚， 回家都自己準備晚飯， 一家人其樂融融， 談笑風生。 我去得那天， 沒有生疏， 很快融入氛圍， 笑語聲聲， 當菜擺上了時， 我石化了， 是烤羊排， 而我， 是不吃羊肉， 在國內可以， 但在瑞士就是接受不了這個味， 膻。 不動聲色的消滅了， 他爸爸又好客的添加。摩羯座的個性裏， 有個缺點， 任何事都自己扛著， 任何擔子都自己背著， 不愛和人分享不快樂的事。 他的性格是天塌下來， 仍然嘻嘻哈哈， 沒心沒肺。 考試的不理想， 我一個人鬱鬱寡歡， 心理波動大， 他卻看不到。 年輕的愛情， 隻想到， 創造， 在乎電光火花一瞬間的綻放， 卻忽略的經營，嗬護。 那段時間二人有疏遠， 找不回以往的親密。 他的實習結束後， 考慮是否去日本讀生物博士。
選擇讀法律， 之前發生了很多事，華人在瑞士是少數團體， 良莠不齊， 不懂語言， 被欺負了， 隻能打掉牙自己咽。 看了太多的例子， 才去報的法律。 但真正讀起來， 就發現自己力不從心。 當自己不能肯定自己， 懷疑自我的能力， 情緒是低落， 再把負情緒，藏著， 掩飾著， 也會讓周圍的人感受到。
6.
他隨後和父母一同出海旅行， 第一次我們短暫分別， 對我對他， 都是個好的緩衝。考試的結束， 壓力瞬間釋放，卸去壓載太久的重擔， 從沒有過的輕鬆。 預定了飛往別國的機票， 這才真正體會到“心高氣爽 ”， 當改變不了環境的時候， 我隻能改變自己的心情。
為什麽出國？ 在國內， 爸爸是醫生， 外公， 外婆， 表哥，堂哥也都是。 而媽媽家的很多兄弟姐妹很早都移民到歐洲。 父母對我的教育方式是民主， 開放式， 當我選擇沒有任何親人朋友的國家， 隻是想試試一個人，單槍匹馬， 獨自闖蕩。年少輕狂， 覺得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們沒有阻攔我， 自己選擇學校， 辦證件， 2個月不到， 帶著憧憬， 帶著挑戰， 及惴惴不安的心出來了。
法律真的是我該選擇的的路嗎， 若是讀的徹夜難眠， 每天都是排斥的心理， 壓抑不了的壞情緒， 我是否真的改換條路。 想通了， 反而覺得， 豁然開朗， 醍醐灌頂。
他回來了， 告訴了他我的想法， 他也給了我驚喜， 他仍留在瑞士， 和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