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再起

半夢半醒時，一邊是外麵陽光鳥兒悅耳鳴唱，一邊是夢裏告別，我帶K等去一住處，主人是位西方白人老先生，在該走的時間後差不多三個小時了我還在囉嗦，主人耐心地等我終於我要離開了他笑說：我的女兒呀，意思是他的女兒一直在外等著，看了外麵那隻碩大的標準旅行箱想是他女兒來“靠港”，我的行李依舊是那小背包，夢裏的K倒是爽快，on the way。

醒來，鳥兒還在外麵樹上歡唱去了窗台不見形象，我知它形某次它就站在伸手可及的窗外樹枝一隻唱，望它許久它也不懂後來轉個方向繼續唱，我多次想過它那小身體怎能持續發出那樣悅耳的清脆聲音大概像是昔年曾多次有人歎息我的“大能量”，火山島那八音鳥兒！在空曠大草原上夕陽裏站在頭上的電線上唱了那不同的八種以上的樂音。空氣中傳來小飛機的聲音，這是我的地麵樂音之一，外麵高空有合適的風地麵有清風天空能見度好的肉眼可見藍色天際，這是愉快輕鬆飛行的好時段，露村的小飛機總在中午時分進行，魁北克省那邊多是傍晚時分，彼時地麵清風陣陣，頭上月明星稀那是何等愜意！在地上時我在夜晚清醒，在天上沒有夜晚白日。我想，我最愛的樂音還是寂靜，太空裏熟悉的聲音是寂靜，人中飛機經過浩瀚的天空多是寂靜，白雲或聚或散，灰雲或翻滾或沉積，星星用了閃耀表達心情。上帝發聲時候有時用雷電，那是對地麵說話。在空中的時間是會拉長許多許多，細胞也會靜止，每次迷糊裏睜眼看見那一望無際的藍色天際，心裏總是升起踏實喜悅，麥田守望者給我等設置的邊際是那樣自由寬廣，在這內裏又是何等安詳愉快。第一次我在地麵讀了天藍色的彼岸那本書是在北京某地，我哭的，說過那種哭泣是天下大雨，是激動悲傷為了那位小男孩在此生結束了自己不知同時後悔，見了它我在寧靜喜悅。

天上飛的是什麽，鳥兒還是雲朵，還有風，風自然是可以聽見的，看呢？它用外物展示它的來到，在我，有些類似關中平原曾經活過的黑子，它愛我每次見到我都是狂喜（它並非最初就愛我，是在發現我實際尊重它的意願之後愛上我的），表現之一總想要抱，可是啊，別說它的擁抱，隻要它的一隻尾巴用力些晃動都能讓我站立不穩，自然，它有它的戒律，和我在一起時也有沉靜時候，帶它出遊時當在某個交叉路口它希望前進方向便回頭望我便伸出一根手指稍微彎彎它便跑向那兒，我若要走了等了一會它還在某處留戀我則發聲：嘿，或兩聲它立馬出現，首先露出它地“天線”：兩隻豎起的尖黑耳朵。它的沉靜還在和下午咖啡時間，我喝咖啡吃甜點它守候著分吃甜點我一半它一半，看來它最喜吃重慶產地玫瑰牌米花糖，是一點一點品嚐的吃法，我吃柿子時它就不守候了。北美的風在地麵的聲音聽來頗為有力隻是後來每次它在暢意時候總會有人中警笛聲音響起後來我就不那麽享受了，相對而言還是喜歡看它在天上時候，見它將雲層層推動簡直就是大力士，在這裏上空時大部分時候它似乎沒有耐心去做成一個成品藝術（和我寫字一樣寫完就跑，要修飾？難），那些雲於是看來就自然隨意四處湧動，在火山島它們總是有耐心總是各種龍卷風和其他風暴雲或者彩雲，看起來簡直就是，不擺了。是的，風有時也挺小資還可愛近人，在關中平原某日我在收割後的玉米地裏散步它忽然跑來在我腳下用幹枯的玉米葉形成一條蜿蜒蛇形，見了是它的傑作之後我是樂不可支，之後跑到旁邊的樹林幼兒園裏，抬頭又看見路邊那從高玫瑰花枝上幾朵嬌豔玫瑰，關中平原有人的特點是那樣，粗曠灰色要愛嬌嫩鮮豔。這裏的風兒怎樣小資或可愛近人？自己去體會。

下午了，那鳥兒依舊在歡唱，空氣如此清澈。

這裏特點之一是有足夠的精彩，你有多大能力就去靠近，移民的貪婪積習會讓人受苦，我受苦不少，比如曾經追求過Do it Best or not at all，而今不再著相，做事當求完美，完美標準並非一個如同美人並非就是顏如玉好男並非全是玉樹臨風。到這，想起在重慶山上當年那位曾和K長相驚人一致的小女孩，是和她的母親素不相識而後走近於是幫助撫養的外婆們也在了一起於是認識的兩個小女孩總在一起玩，某段時間人們都發現了那個特點就是她倆及其相似，有天下班時候見她倆站在路邊都不說話看著我我沒認出誰是K，之後幹脆見誰都當了K一樣的摟抱和愛。那位小女孩某日滿懷激情地為我們朗誦了：前不見古人  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蒼然而淚下期間用袖子擦擦鼻涕（沒有啦），大家歡喜，她是表現出了陳子昂先生寫出次句的心情於我是望著藍色天際的喜悅，天空太大沒有邊際我會感不安，有那邊際可如雲如風翻滾，此生如斯，夫複何求？

剛給金魚魚缸摘了枝鄰居的桑葉蓋住，為何？她家桑葉們長在了我常進出的門口（為了自行車進出方便我給它們紮了一馬尾），自然還因金魚們喜歡。

今天依舊時風，溫度降低，沉靜，那鳥鳴唱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