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入冬後第三場雪也是第一場大雪,它和前麵的兩場小雪都是美麗的雪。這是我來北美後首次見到這麽溫柔細致的雪花以及天氣,有時會想起母親心平氣和的生活表現,那時她很少壞脾氣不再有咒語,偶爾對我抱怨父親和她的愛情會有激動,我對她講述愛情本質以及男生的情形後她似懂非懂之後看著天際歎息一聲再次進入心平氣和,F昨日發來母親在川西某地學習跳舞的遠景照片,那背影讓我心生愛護也是踏實。
走在地安門前沒有人不動真情,An的片段再次浮現,大家初遇在中國某跨市公車上當時車上人不多,中途車停十五分鍾我下車接了地氣後再上車時見遠遠的後麵座位的An對著我笑,這種“巴心巴肝”的笑讓我難得回笑了一下,一會An前來靠近找我說話,是一點一點靠近那類,在用這種方式靠近的期間和附近某人發生爭執,An道歉那人不依後An馬上來了壞脾氣兩人爭執幾句後那人說現在不說車到終點站時再解決,An說好,對我表示歉意後拿出電話說了幾句後掛了電話,繼續找我聊天,那人聽了An通話內容後很快換了口氣求和說出門在外總會有些摩擦雲雲,An倒也立馬表示和好。於是我便對An和他的生活產生了好奇,下車時留下了聯係方式表示願在合適時候去探訪他,之後,我探訪了他所在工作部門和他能展現的工作情形,也隨An去參加了幾次他的個人社會應酬活動。對的,當時An的年齡大概大我十來歲吧,中國北方人。An一直坦蕩真實地展現他的生活讓我看是為我的好奇,當下這世上並沒有太多人能這樣如此坦然尤其是他當時的社會地位。最後一次我們見麵是他來電說他在醫院,讓我和Z去看看他,電話裏問啥病說沒大事,我和Z去了,他安靜地坐在病床上側麵是窗戶窗外綠樹藍天,看這場景我有了些色彩,想他是該歇息了。離開時候他叫我們帶走所有帶去的看望禮物也包括他存積在床頭櫃的其他禮物,我看了看他答應了,讓Z打包帶走,那次後他沒再聯係我,有天想起了他想他該是回北方的家了吧,家裏會有位包容他的太太和一位和我性情類似的女兒。若幹年後我知了An在那次醫院會麵後不久就去世了大概不到五十。此時我想An還是離世過早,如他過的是相對自然的生活應能活八十好幾。
昨晚天空一直明亮清淨,北鬥七星掛在前麵馬路上天空裏半輪彎月安靜沒風也沒烏雲,我依舊替天操心這十幾厘米雪怎樣下,九點半左右天空依然我是累了困了鑽到被窩裏迷糊入睡,一夜醒睡交集到清晨時候鬧鍾響起,下床第一時間看去外麵,白雪如約而至剛剛鋪上地麵成為白色,禮拜回來地麵已經將近五厘米厚屬於雨雪,去時遇到兩車相撞速度不快沒大事故,當是早上開車人對最初一場大雪的適應,雪一直下,大部分開在路上的車像那些沒有擦幹鼻涕眼淚的小孩兒。在車裏,當我第一次說冬雪也有它的優點時喬治接話說這種天氣隻有狗才喜歡,我不再言,喬治大叔最近脾氣不太好。回來路上看著外麵剛剛才光禿禿的樹枝被披上一層潔白蓬鬆的厚雪,和HN說今天地雪看起來挺美,喬治又接話說這種天氣隻有狗才喜歡後加上一句老人就不喜歡這種天氣,大家沉默望去外麵,側麵又有兩車靜默停在路邊,HN說估計在等候警察來處理。回來處理事兒完畢,看雪,看天,看鳥,看黑鬆雞,和遠方的人閑聊,下午飯罷聽了若有若無的古典音樂頻道看著外麵黃豆豆樹的美麗白雪外套,又想北美生活是不是一場美夢?夢中醒來,自己還在為在中國的官方天氣預報係統不肯預報真實的情況生氣,也在生氣重慶的長江大橋一直塞車為何官方媒體一直說假話?此時想起Z曾說我像秋大俠他把秋瑾叫秋大俠,也許有時我是,少年時在精神世界裏從瓊瑤的愛情小說和金庸的武俠小說中選擇了後者大概是這種性情的推動緣由之一。
此時,那些蓬鬆潔白整齊一致的白雪砌在後院今年塗過朱紅油漆的木頭欄杆上,在背景裏宛若故宮裏某處,“中正仁和”那四個字寫在空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