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節回憶, 俺的導師: 一個中科院院士

回憶一,

 

俺的導師，中科院士，在本學科幫裏混，人脈不錯。基本上沒仇人。

在他當了院士後，非常低調，在當上一個月後，老請學生們吃頓飯。還特別叮囑大家，不要說是慶祝本人當院士，要說是一次普通的師生聚會。

酒席上，他仍是說話很少，隻是在偶爾的一瞬，露出一絲得意。起因他的一個博後是北大來的，其導爺是學術大拿，坐頭把交椅的，這位博後說，他導師說的，某某A，學術水平不錯，就是嘴不饒人，總說這個水平臭，那個水平低，結果院士投票時，就差了兩票。又說某某B，那是50年代的海歸，美國博士，就是總與校長吵架，所以學校總不報他當院士，後來校長換了，新校長認識到要提高學校聲望，得先提高院士數量，學校報他了，部裏的大官他又得罪了一大串，部裏又卡住了！（這位前輩後來俺認識，實在是好人，可惜呀！）此時，俺們導師笑了，說了一句話：“其實評院士，首先是人際關係要好，不能有仇人！”

人際關係要好，可怎麽個好法？

當然，就是不能說誰誰誰水平差，某某某水準低。人際關係是門學問呀！

不過，俺從俺導師那裏，還真沒學到多少搞好人際關係的絕竅。隻是有一點，學到了，就是關門的技巧：

學生去導師家，一般出來後，說聲再見，就OK了，老師自然要關門了，關門自然有聲音啦！這聲音有大有小，聲音太大，比如嘭的一聲，給人的感覺自然就是不太友好，表示不受歡迎，聲音越大，不歡迎的程度越高！


俺們導師關門，沒有聲！根本聽不到關門聲！不論是校長，同事，學生，來他家，臨走時說完再見，他總是等客人走出樓道口後，才輕輕地，非常輕地關門上鎖。

此謂：關門的技巧！也算是做人的技藝之一吧！

 

二,

 

中國的研究生教育，是門有中國特色的科學！

如果在美國讀的研究生，隻在中國上到本科，如果他當海歸，頭一兩年基本上不會有課題！隻能申請什麽幾萬塊錢的回國人員基金，如果他腦子開竅早，才有可能知道申請課題的絕招。

中國某學科，國內有兩所大學，一所大學A，出來的學生基本上隻想當官，結果就是心想事成，當官的人較多。另一所學校B，校長和老師腦子統統地不開竅，校訓是什麽“老實，踏實，紮實”，學生出來隻會埋頭拉車幹活，當官的很少。不過，趕車的再多，也多不過拉車的，趕車的目的，就是拉車呀！

在計劃經濟時代，所有的科研項目，一分錢也到不了個人腰包，所以呢，培養拉車的學校B科研項目就多。

後來，搞活了，開放了，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了！工人階級幹活，是要給工錢的，所以，科研項目就有了個人提成，比如吧，來了100萬，個人可以提10萬。大學A最先知道了中央的這個精神，就先進行了這個改革了！於是，窮教授不窮了！

學校B，半天沒有動靜，仍是白幹！當然，錢一分沒到個人腰包，但“老實，踏實，紮實”的教授們，仍是保質保量地完成了科研任務，並且發了不少paper。

結果呢，A校的教授們都一人一個BB機，個個手裏大哥大了，隻是學校的什麽EI/SCI一路下滑。B校仍是傻得象博士，窮得象教授！

俺今天說的不止是這個，俺今天說的是，俺們導師更聰明！他是A校的，A校規定，項目來了，個人可提10%，可學校更黑，學校要提20%。就算你拿了國家的自然基金，也仍然要提20%。可人家上海交大，你要得了自然基金，學校一分錢不要，還反要獎勵你一萬元呢！看看，這就是名校的差別呀！

於是乎，俺們導師腦子急轉彎，拉來的科研項目，一律不進學校，統統進北京什麽拖拉機研究所！要知道，俺們是搞飛機的！

為什麽把飛機項目搞到手轉給拖拉機所？因為，因為，國家搞活後，就再也不投資了，他們窮得叮當響呀！不少人都去開當時橫行北京的黃色麵的啦！所以他們所長更活！就是，TNND，國家不給錢，好！任何人拉來科研項目，可以全部轉成現金！

這一下，搞拖拉機的，就拉來了飛機大項目！一個就1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