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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小可學畫畫,我帶倆孩子做火車來來回回。第一天到了市中心換車的時候,我突然‘靈機一動’,換了條線,原以為可以更快些少走些路,結果走錯了方向,在地鐵裏左繞右拐的,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不光遲到了,還多走不少冤枉路。後麵幾天就學乖了,老老實實按熟悉的路線走,一切順利。
當然LG又逮著這個機會笑話我是個大農民,一進巴黎就暈了頭,應該多進進城。說我農民,就農民唄,我早就習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法語裏的農民也可以是中文裏‘土包子’,‘鄉下人’的意思,而且法國也有地域的歧視。最大的就是巴黎人和外省人(大巴黎地區以外所有的人)。巴黎人覺得外省節奏慢,工資低,生活單調;外省人覺得巴黎人天天疲於奔命,多掙那點錢不值得,更別說汽車廢氣汙染什麽的。好在法國講地域不查祖宗三代的,住在巴黎就成了巴黎人,搬了家利馬就變外省人啦。
說實話,我們到了法國就一直在外省轉悠,偶爾進城也是為了觀光或到中國城買中國吃的。平時也跟著朋友同事們一起嘲笑巴黎人,尤其是鐵路罷工各種示威遊行之類的時候,外省人都是瞧著熱鬧明著樂的。直到七八年前搬到了巴黎郊區,對我以前的同事來說,我這是進城啦;可我自己沒覺得有什麽變化,因為家和辦公室都在巴黎同一邊的郊區,坐郊區火車也不用穿城。搬了新家以後,反而進巴黎更少了,吃的就在附加中國小店買點兒,觀光嘛又總覺得離這麽近以後再說吧。
我深切感受到巴黎人和外省人的不同是到了巴黎大半年後的一天。一同事一早到辦公室就嚷嚷:地鐵裏今天都是些農民,孩子們又放假啦。我奇怪得很:小可還沒上幼兒園,我們的假期都是和阿姨商量著來的,學校什麽時候放假我都不知道,他王老五一個怎麽知道的?
我這同事話特多,我一問,他就全倒出來了:這不簡單嘛,你一進地鐵就知道了。帶孩子的家長坐車都拿張地圖,地鐵每停一站就四下張望,生怕坐過了。在地鐵裏走路慢慢騰騰的,坐自動樓梯上下,一站上去就戳那不動了,害他今早上誤了一班車。
我聽了不禁哈哈大笑:我每回進城坐地鐵都這樣!
我那同事當然知道我進城不久,骨子裏依然是個大農民,就好心指點我:你來巴黎不久,可以理解(謝謝理解),以後得小心啦,巴黎比外省複雜,安全第一。比方說出門前把地圖看好,乘幾路線怎麽換車,不然一看就知道不是巴黎人,容易讓賊盯上(哇,敢情是為了防賊啊,我還以為他真能閉著眼睛走遍巴黎呢)。還有在哪兒都得看好了自個的包,比方說在商店付錢時不要隨手擱櫃台上,容易被偷了搶了,這裏人多人雜(別說我一朋友在香舍麗上的高級香水點就被摸了錢包。裏麵沒現錢,幾個半大孩子還把錢包給送回來,怕他們作手腳缺了什麽證件的麻煩,他還得再掏錢“謝謝”那些小偷們。這都什麽世道啊)。
當然我跟他對自動樓梯的作業有不同的看法。我認為那是讓人省力用的,上去了從來就是等著它轉到頭再下來。他認為那是讓人更快前進用的,從來上去了也不減速繼續大步趕路。不過像他這麽的巴黎人也不多見的。
我還是願意當我的農民,每回去巴黎看到人多就覺得鬧得慌。周末玩玩還行,偶爾得星期中間上下班的時候趕地鐵,真是怕怕,人擠人不說,車門一開,熱氣混著各種味道撲麵而來。也算是巴黎的氣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