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的感覺

前些時的一天，下班去接孩子，正好瞧見小馬挨罰坐板凳上看小朋友們玩，看孩子的自然又是好一通說。

本來那天公司就過得讓人鬧心，郊區火車也不順，小馬在外麵不開心回家以後憋著氣還接著鬧，結果我眼淚就不爭氣地落了幾滴，當然這並沒能使我這晚的事情更順利一些。
 
臨睡前，小馬有些怯怯地用法語問：媽媽，你剛才為什麽掉了幾滴淚啊？

我都不好意思了，既然大家說到了，我也就不遮遮掩掩啦：媽媽今天累了，你也不聽話，媽媽心裏難受，就哭了。

象往常一樣，小馬問了這第一個為什麽，聽了我的答案不滿意或者不明白，就接著再問為什麽，要一直到我詞窮或他找到新的注意目標為止。 我換了句話說：你在外麵不聽話，挨罰，媽媽心裏就難受。媽媽不願意你被別人罰，媽媽看著心痛。

小馬又問心是什麽，我隻好跟他用法語解釋：心就是“coeur"啊。 小馬就說了：我有心嘛？它在哪裏？

我都氣笑了，誰能沒心呢，以前他動不動就畫顆心給媽媽，敢情都是鬧著玩的，自個心在哪兒都不知道。我指指他的左胸說：你的心在這兒。

小馬摸了摸，沒什麽感覺，就說：J'ai pas mal au coeur. (我的心不痛) 哼哼，套句中國的老話，我真不知他是不是沒心沒肺呢。

這接著幾天，每天晚上睡覺時小馬都要跟我匯報，今天我乖了，跟老師乖，在晚接班也乖，然後就問我心還痛不痛。那時我就決心再也不讓他看見媽媽哭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慢慢地，小馬又好像忘了心痛的事。

這星期六，倆孩子打起來了，小馬吃了虧，大聲嚎起來。等我去幹預時，他已經是滿臉的眼淚；而且還在滾滾而下。見媽媽來了，一隻手捂著自個的半邊臉，嗚咽著訴說他的經曆：混亂中哥哥打著那兒了。

我批評了小可幾句，來抱小馬。他可能覺得氣沒出夠，一手摟著媽媽，一手捂著臉，接著哭，眼淚依然成串成串地落：

J'ai mal au coeur (我心痛啊), j'ai mal au coeur...5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