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道：小馬的第一塊金

小可學了三年柔道，堅決不學了，要去踢足球。不過有小馬接班呢，我們購置的行頭都能用上。

小馬今年雖然隻有四歲，九月就開始學習柔道，這是一個專門為四五歲孩子開設的，叫BABY JUDO。小馬雖然還沒開始學柔道，可跟著小可鞍前馬後的這三年時光，沒殺過豬，總見過豬跑，也能比劃倆下子。不說別的，金牌就已經有一塊珍藏了。奇怪吧？且聽我慢慢道來。

小可學柔道時，一周兩晚上，六點到七點。去的時候，學校有人送到和學校緊挨著的體育館，我下班接了小馬，回家就六點一刻左右了，把晚飯匆匆對付出來，就得去接小可回家。

小馬從一歲多點就跟著媽媽在那條去體育館的路上跑來跑去，春夏秋冬，風吹雨打，回回不拉。先是媽媽抱著跑，然後是跟著媽媽跑，再是在媽媽前頭跑，不高興耍賴皮時被媽媽拽著跑。有時回來晚點，幹脆我就帶著小馬直接到體育館去等，遇上這種時候倆孩子都高興：小可喜歡有媽媽陪著學柔道，小馬愛看大孩子們練習。

可那天晚飯就成了問題，睡覺一定比平常晚很多。而且小馬隻能安靜地觀摩一小會兒，時間長了，他一人弄出的動靜比所有的孩子還大，每每叫孩子們回頭分心，讓教練側目。其實這種情況很少，有時我們去了孩子們都走光了，多半我們到時課程就要完了，小馬看一會兒，等孩子們下課了換衣服時，跟他們打鬧打鬧，就被媽媽趕著回家去。

就這樣，小馬耳濡目染也明白了點兒招式，回家要跟爸爸媽媽或哥哥比劃比劃，每每被扳倒在地下，仍樂此不疲。越大他就越是鬧著要學柔道，說他還小，他總是說我已經長大了。所以俱樂部新開這個BABY JUDO，我們就把他送去了。不然還得等兩年，要六歲了才能正式學柔道呢。

話說每年俱樂部總有幾次比賽，我們盡量每回都參加，讓小可鍛煉鍛煉，長長見識。這些比賽也就是幾個同等水平的俱樂部聯合起來，輪流做莊讓孩子們一起操練操練。一開始，大家一起做做熱身運動，然後根據孩子們的年紀，個頭大小以及段位高低扒堆分組。每組四五個孩子，隻在本組內打循環，決出金銀銅牌，第四第五也有一塊小點的牌牌做紀念。真正體現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重在參與的精神。

雖然每回總得一下午，孩子們都高興去打比賽，不為別的，光為那塊小牌牌就值了。而且柔道比賽等的時間比上場的時間多多了，孩子們正好聚在一起玩。小馬自然每次比賽都當拉拉隊，當然這也由不得他，他樂不樂意都得去。

開賽前的時光是最開心的，小馬也脫了鞋，在場子上和大孩子們一起瘋跑，扭在一堆，滾成一團。開賽了，他就得下來，開始了漫長的等待：看一會兒熱鬧，吃點東西，喝點飲料，跟媽媽鬧一下，到外麵遛遛，反正是一刻也不消停。

今年春天，磨不過小馬，我把小可穿小了的一套柔道服翻了出來，給了小馬。一連幾天，放學一回家，他就把它套上，早上得連哄帶嚇地讓他放棄穿著柔道服上幼兒園的念頭。

到了周末，正巧小可有比賽，小馬當仁不讓地全副武裝好了，精神抖擻地跟著哥哥到了賽場，脫了鞋，如魚得水般地混入到孩子堆裏，沒了蹤影。

比賽要開始了，各俱樂部開始集合點名，我好不容易抓住了小馬讓他下來，可他說什麽也不幹，一個勁地說我有這個權力，我有這個權力。他真以為穿了運動服，他就成為真正的柔道運動員了。

僵持了很一會兒，小馬傷心失望之至，滾在地下，大聲嚎啕起來，整個體育館就隻能聽到他一人的哭聲了。全場的孩子家長們都在那兒看熱鬧，明著樂，尤其是認識他的人們。不是吹牛皮，我們小馬走哪都逗人喜歡，很多人見過一麵就記住他了。

主場俱樂部的教練也過來了，問怎麽回事，他把小馬當參加比賽的孩子了。弄清楚了情況，他也為難：讓小馬呆場上吧，怕他亂跑傷了他；趕他下去，小馬哭得是真可憐，這麽熱愛柔道的孩子也不能傷他的心啊。思前想後，這位教練給小馬提議，讓他先下去，等別的孩子比完了，他專門給他組織一輪比賽。小馬哭得昏頭昏腦的，哪弄得明白這別人的好心，依舊鬧。我趕緊謝了這位教練，比賽倒不敢沒奢想，他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好不容易把小馬拖下場，比賽就開始了。小馬今天氣格外不順，把火都撒到我這當媽的頭上了，為了不影響別人，還得哄著逗著他，讓他別太出格。勁費大了，讓我覺得這次比賽時間格外的長啊。好不容易等到賽事結束，小可也跑回來了，我就準備撤退走人了。

我們都快到門口了，那位教練忙完了他那一攤子事，來找小馬來了，身後還跟著四五個弟子，和小可差不多大。他還真記著讓小馬比賽的事呢，我還以為他剛才隻是說說哄哄小馬而已。

小馬一下子就來了精神，跑到場上和來的孩子們一個一個地過招。那教練站在一旁，緊著叮囑他的弟子們：小心點，小心點。在他的關照指導下，我們小馬扳到了所有的對手，大獲全勝。小馬這個開心啊。

這還不算完，那位好心的教練還拉著小馬的手，穿過體育館到了放獎牌的地方，授給小馬一塊亮閃閃金牌。小馬的嘴再也就合不攏了，小手緊緊纂著那塊金牌。旁邊圍觀的孩子要看看他的牌子，他都不肯讓人瞧瞧。

有的孩子不服氣啊，開始嚷嚷：他為什麽得金牌啊？他為什麽得金牌啊？畢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得到了金牌，那金牌也確實比銀牌，銅牌，紀念牌大好多，不一定真含金，可還是金燦燦的耀眼著呢。

那位教練也不客氣：你跟他比？他多大你多大。要金牌，自個贏去。赫赫。

我真誠地再一次謝過了教練，帶著孩子們回家了。

為了紀念這次比賽，我們專門去買了紅白藍三色的緞帶好配小馬的金牌。小馬戴著自己贏的獎牌，格外的得意自豪，學柔道的願望是更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