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的邂逅
周日清晨去悉尼西北麵的 Wentworth Falls 溫特沃斯瀑布探訪賞景。
因為溫特沃斯瀑布景點在美麗的盧拉小鎮和三姐妹峰的前兩站,三個景點各有特色,相距不很遠。
過去因時間關係,若不是自駕車,乘坐火車一天難以完成這三個景點的探訪觀賞。所以溫特沃斯瀑布這個景點我就留在有閑暇的時候專門前往探訪。
多次乘坐悉尼往來藍山的火車,對車外美景已經基本熟悉。這次乘坐火車瀏覽沿途的風光就沒有前幾次坐車那麽激動,那麽震撼。應了句老話:似乎看多了美景也會“審美疲勞”。
好在周末支線火車人少,乘坐的這節車廂沒有“禁言標誌”,在彭利斯站恰巧上來一對華人小青年坐在我旁邊,互相點頭示意後,我們便輕聲聊起天來。
俺先問道:你會說國語嗎?男青年用標準的國語答道:會的,我們倆來自台灣。
“哦…太好了,你們是來澳洲留學還是在這裏工作?”俺問。
“我們是來澳洲旅遊打工,看看有什麽機會,看看能否適應這裏。”
旁邊那位長得挺清秀的女生柔聲插言道:“我們來澳洲還不到三個月,想看看有否發展機會…先找個工作安頓下來再作打算。”
台灣女生告訴我他們今天是去藍山“三姐妹峰”遊覽。俺隨即向他們推薦了返回時務必去盧拉小鎮一遊,那是個春看櫻花秋賞紅葉的著名景點,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我今天是去溫特沃斯瀑布遊覽,比你們早兩站下車。
這兩位台灣年輕人給我第一個印象是穩重成熟,說話態度誠懇,國語說得極好聽。
我問台灣男青年:你來澳洲旅遊打工,父母支持嗎?資助你嗎?
台灣青年停頓片刻,輕輕說道:“我想你可能知道,現在的台灣年輕人普遍感到有些
彷徨,大學畢業後對在島內的發展前途並不看好。
想出來看看,父母是支持的,但是我們不需要他們資助,我們先選擇打工,自食其力然後看機遇啦!”
“我從媒體上看到,現在台灣多數年輕人都支持主張台灣獨立的民進黨,你在這方麵有何見解?”我冒昧的提出這個“政治”話題。
台灣男青年看著我,若有所思說道:“我對政治並不感興趣,但是我覺得台灣目前民進黨也好,國民黨也罷,他們根本沒有為台灣人民著想,他們打著“統、獨”的旗號,各自為本黨謀利,純“政治秀”。所以現在許多年輕人大學畢業後麵臨“就業難”,“收入低”,看不到前途,能出國的都想出國尋找機會。兩黨惡鬥,當年的經濟騰飛現已不再,國民黨當年“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的宏偉理想也已不再,竟然被民進黨往死裏整,幾乎淪落成“過街老鼠”。遺憾啊!這也是中華民國的悲哀啊。盡管我和父母都是出生在台灣的本地人……”
我聽著他的表述,看著他一臉的無奈似頗有同感。台灣你真的就這樣淪落下去了嗎?一個政權一但她的“子民”紛紛外出尋覓生路,我想這個政權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輕!不論是台灣還是大陸……
無獨有偶說來也巧,在我從溫特沃斯瀑布返回車站,坐在月台長椅上等待回悉尼的火車時,一戴近視眼鏡的華人男生,背著旅行包東張西望地走過來,用廣東話問我是在等去悉尼的火車嗎?
我說是啊!你也是去溫特沃斯瀑布回悉尼吧?火車還有30分鍾到站,坐會休息休息吧…
小夥子笑著說謝謝,我不累,剛才在溫特沃斯瀑布搭人家便車過來的,邊說邊做了個攔車手勢。
哈哈小夥子很精乖啊!我是徒步30分鍾走過來的。
“你是廣東人?”我問。
“我是香港人,是香港大學與NSW大學的交換生。”小夥子改用粵味甚濃的普通話告訴我。
“不錯不錯…很有出息的年輕人啊!學習什麽專業?”我讚道。
“園藝設計,這次在澳洲做畢業設計,馬上要畢業了。”
“那你的美術功底一定很棒啊!這個專業是必需的。”我說。
“一般般啦…不過我非常喜歡美術,也經常畫些小作品,您老很內行啊!”小夥子謙虛的說。
“你在香港大學念書應該認識黃之峰吧?”我問。
“認識,認識啊…我們是同年又是同學啊!占領中環的名人嘛…”小夥子樂嗬嗬答道。
“你參加“占中”了嗎?”我問。
“我沒有參加,因為當時學業比較緊張沒有時間,盡管學校外國老師(澳大利亞籍)支持同意我們上街,同意給我們補課,但是我怕有危險,沒有去。”
“你覺得有什麽危險?”
“怕警察開槍,怕抓進去坐牢。我是獨生子,父母是中學老師,他們不同意我上街。父母賺錢不易每年學費近五萬。不想讓他們擔心。”小夥子挺實在有啥說啥。
“你是如何評價“占中”的?”
小夥子沒有馬上回答我這個問題,抬起頭看著我,眼睛裏流露幾分“狡黠”反問我你是怎麽看的。
我說“占中”隻能讓中央政府日後收緊香港原有的那點“自由”。”
“不對!“占中”讓中央政府知道香港人民的真實想法和訴求,鬧一鬧,亂一亂中央政府會重視香港事務。盡管占中”效果沒有達到預期,但是讓內地知道香港與內地完全兩樣,兩種製度。”
“你對你的同學黃之鋒有何評價?”
“他比我勇敢,他有更高的追求,我不如他。”
我說你等等我打開手機看看《香港蘋果日報》有關立法會修改議會人數提案今天是否通過的消息。
“泛民拉布失敗,提案獲通過!”我告訴香港小夥。
“啊?通過了?香港以後怎麽辦啊?”小夥子好失望,喃喃的咕嚕著……
火車上邂逅了台灣年輕人,在火車站遇上了香港大學生。還有我在澳洲遇見過許多來自國內的年輕人,三地年輕人有相同相通之處,但又仿佛完全是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