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

累了,想要一個家。
正文

糾纏

(2012-08-09 15:08:28) 下一個
在腦子裏縈繞過好多次了,林芸總能找到不提起筆來的借口。有好幾次在疾駛的車裏,醞釀著一定要把在美國將近十年的生活寫下來,等把孩子們送進學校,喘喘氣,就是不上班那一天,好像也是事務纏身,分不出時間和精力靜下來整理思路,提筆寫點什麽。 


糾纏,對,就是糾纏不清,這個詞兒還是很準確的。就像現在,林芸坐在星巴克裏,音樂和人聲糾纏在一起。在瀏覽了好幾便她常去的幾個網站,實在沒有什麽新的東西可看的了,再次打開電腦,她決定寫點什麽。明年是來美十周年,十年磨一劍,就算是吧。


在旁人看來,林芸在美國混得算是比較成功的,她現在是私人診所裏的醫生,半職工作,這之前她全職,感覺很累,常常是顧了工作顧不了家,今年春天趁換工作之際,找到了這份半職工作,感覺好多了。

先生張全在大學裏麵,千年博士後。工作忙的時候也是顧不上家的。兩個孩子,12歲的瑞睿,8歲的惠慧,多數時候很乖巧,最近學會和大人頂嘴了,尤其瑞睿。

生活大多數的時候很平淡,好像沒有什麽值得記錄下來的。仔細回想,卻又不然。

兩個人是在醫學院認識的。張全是基礎醫學院的博士研究生,老師是名導。林芸是臨床研究生。老師是名聲稍遜的醫生。兩個通過舍友相識。舍友是張全英語班上的同學。那天張全穿著一件紅色的T恤,來林芸的宿舍,他對她說,我看見過你在電話亭打電話,當時就很想認識你呢。就為了這句話,林芸莫名的被感動了。憂鬱的林芸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一個可以訴說的朋友。

她對他說,看不到奮鬥的意義。醫學拯救不了人類。該好的自己都該好,不該好的怎麽救都救不活。那時的林芸已經無數次麵臨生死,無數次眼睜睜看著病人在眼皮底下去世,包括她自己的父親。幾年前得鼻咽癌走了。她回老家一個月,守在他身邊,探親假用完了,該起程回去了,她狠狠心,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父親說聲再見,至今隆隆的火車還不時的壓過她的夢境,父親正是在那時永遠的離她而去。

張全牽著她的手,用他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和她說,人生是一個過程,這個過程中的酸甜苦辣,去體驗,去感受,樂觀開心的過是一天,悲觀痛苦的過是一生,那麽為什麽不選擇前者呢?多年以後,當林芸看到漁夫和富翁在海邊的對話,無關樂觀與悲觀,過程本身就說明了一切。

兩人墜入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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