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個頭發的故事,突然想到二舅,因為二舅也有個關於頭發的段子在親友中流傳:二舅有位謝頂的好友,名叫張長發,二舅賜他不同的名字,稱他“國際友人”,取一小名涼涼,蘇聯名字稀毛落夫,日本名字禿頭一郎,美國名字毛幾根。
二舅是個愛說笑的人,文革中受外公牽連被下放到農村,並沒有改變他積極樂觀的天性,走到哪都能燃起歡樂的火焰。他能寫能畫,吹拉彈唱樣樣行,把個小小的鄉文化站搞得有聲有色,鄉親們提起他都說“乃是個能人”。二舅熱情豪爽,誰家有大事小情,隻要言語一聲,他一準不計回報的忙前忙後,不讓人不豎大拇指。二舅極孝順,外婆在世時,他和舅媽悉心照料外婆的日常生活,還把外婆講的故事編撰成民間故事書,把外婆做的各種精巧的手工藝品送展和收藏,讓外婆驚喜和歡心。二舅不像大舅那麽威嚴,喜歡和孩子打成一片,我們這群晚輩也特別喜歡他,小時候最盼望的事就是在假期裏回老家和二舅玩,聽他講笑話、打快板、吹笛子,坐他的自行車到處逛,看戲、看電影、看社火,到田間地頭吃最新鮮的瓜果。記憶中,和二舅在一起的日子從不寂寞。
長大後才明白,其實生活對多才多藝的二舅很不公,感歎他埋沒於小鎮而沒有施展到更大的空間。但是你永遠看不到二舅愁眉苦臉、埋天怨地,他總像一個最快樂最幸福的人,臉上帶著爽朗的笑,繪聲繪色的談論身邊的事,感染著你忘掉煩惱。現在不能經常見到二舅,但即使一想起他,都覺得心裏暖洋洋的,他就是我心裏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