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峽穀,挑戰極限行, 彥彬
(1) 出發
2011年4月29日上午11點, 摩托車馬達轟鳴,我騎著捆綁滿滿的行李的寶馬1200GS沿著US10號高速東行直奔亞曆山那州的大峽穀國家公園。晴朗的天上掛著一輪火紅的太陽,烘烤著南加州的沙漠。中午時分溫度逐漸達到95華氏度(35攝氏度)。 高速熱風吹在臉上還很湊合,停車加油時厚厚的摩托車服裏溫度急劇上升,一會就滿身大汗。
過了棕櫚泉地區後人煙開始稀少。通過Joshiva樹國家公園南端後很快就到了一個叫“沙漠中心”的地方(Desert Center)。地圖上顯示出一條彎彎曲曲通向沙漠的小路-177號路。 為了獵奇,我打算從這裏斜穿到40號高速公路。下了高速才發現這個沙漠中心已經完全關閉,包括加油站在內的任何服務措施都沒有,周圍的樹木都是燒得漆黑,顯然這裏不久前遭受過火災。 看了看油表,還有半箱油,估計夠用,我一轟油門,我便快馬加鞭地北上飛馳到沙漠中的177號路上,這個決定差點釀成一個悲劇。
沙漠裏到處都是的荒野禿嶺,路邊有些點綴般的綠色小草。 偶爾有哈雷摩托車手們轟隆而過,他們善意地招手致意,我也揮手回敬。凡是綠草多的地方,蟲子也多,一個個跟中東自殺的恐怖分子似的,拚命往俺頭盔上撞,路也看不清。走一會就的停下來,往頭盔上噴清洗液,擦去蟲子的殘餘。開摩托車就是比開汽車要麻煩和羅嗦的多。
沙漠分叉處
為了此次的大峽穀行軍,我已經準備了許久,包括置備鞋子襪子和各種長途行走及野外宿營的等器械。我哥們鐵人是個天生愛受罪的“自虐狂”,就喜歡那些令人苦難的運動,鐵人三項了,長途自行車了,馬拉鬆長跑了,和沒完沒了的遊泳。每次比賽完畢,還要在洗澡池子放滿冰塊做冰浴,典型自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攤上這麽個哥們,我也跟著受罪。年初鐵人就開始打電話跟我遊說去大峽穀的事情,雖然一直沒答應他,但心裏老是癢癢的。記得每次去大峽穀,都看見那些身手矯健的帥哥靚女們背著hiking包裹和手杖,一身征服大峽穀的豪氣,俺羨慕極了,夢想有一天能下大峽穀穀底暢遊一番。很可惜在現實生活中,俺是很難找到誌同道合的探險者們,隻能在網上聚集到一群有共同興趣的兄弟姐妹們。
一小時過去了,我正在欣賞荒蕪的沙漠時突然注意到油燈亮了,燃油不多了。 這時我才發現沙漠裏根本就沒有什麽路邊的服務設施,也無人家,隻是無邊無沿的荒草和野地。 路邊的牌子說到95號公路還要有54邁。我趕緊用摩托車上的電腦查剩下的油還能跑多遠,而儀表顯示隻能跑45邁。我心裏一沉,“完了”。這麽高的溫度,有沒有帶多少水,弄不好要在沙漠裏過夜了。
剛才那種欣賞大自然的好心情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剩下的就是緊張。俺兩眼緊盯前麵的任何可能的加油站。任何一個牌子路邊的建築都會是我振奮和高亢,但這種心情往往隻持續幾秒鍾便隨著失望而消失了。 我一邊開車,一遍想對策。這美國的鬼地方絕沒有手機電話信號的,還不如國內的西藏到處都有手機信號。 讓家人開車送汽油的計劃肯定實行不通。 又開了幾十邁,眼看著儀表上的閃亮的黃燈,液晶顯示餘下的英裏數逐漸減少,我的心情完全失望了,後悔沒有多加點油再開入沙漠。
開吧,我想反正開到沒油為止,然後坐在路邊揮舞鈔票,也許能換點汽油吧。此時電腦上指示剩下的油料隻夠跑2不到英裏,車子可能隨時要停下來,我開始尋找最佳停車地點。 突然在遠遠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房子,前麵還有一個牌子,是加油站!生命之水! 到了跟前一看,一個破舊的加油站外孤零地坐落在沙漠之中,隻有87號的汽油,價格恨不得是97號的價! 饑不擇食,能有汽油就不錯了,俺看老板娘酸臉看著比台灣大美人林誌玲的臉蛋都俏皮。
加油站
(2)曆史性的66號公路
加完油我沿著62號公路穿過了從大峽穀流淌過來的科羅拉多河進入了亞利桑那州,然後接95號路北上,途徑哈瓦蘇湖城(Lake Havasu)。哈瓦蘇是個旅遊城,基本上就是洛杉磯人民的遊戲場。一到周末,10號高速上便擠滿來此度假的人們。 哈瓦蘇湖城沿著科羅拉多河形成。清亮而呈藍色的科羅拉多河像一藍色的閃亮綢帶飄揚在幹枯沙漠和石頭山之中,與周圍黃色幹枯的景象形成強烈的反差。河的兩岸綠樹成蔭,商家沿著河岸成排,度假的人們在河水中戲船遊泳,比基尼們時隱時現,給枯燥的沙漠帶來無限的春意。
Lake Havasu高空圖
清亮的河水和幹枯河岸形成反差
人滿為患
過往的哈雷摩托車如蝗蟲成群成幫呼嘯而過,雷響。開始時還跟他們打招呼,最後我跟他們連揮手都省了,累了也煩了。
一個小時後,接上東去的40高速公路。到了金曼城(Kingman)後,我決定放棄高速而北上走美國著名的66號公路。66號路是美國曆史最著名的公路之一。這條路建於1926年,是連接美國西部和中部的主要公路。從芝加哥開始到洛杉磯,共長2,448 英裏 (3,940 公裏)。當時這條路對美國的經濟帶來巨大影響和貢獻,被稱為美國人的“母親路”。 曆史上有不少有關66號公路的文藝作品和歌曲等,多年前還曾有一電視劇。後來 由於美國高速公路的日益發達和擴張,自1985年後,66號公路光榮退役,成為美國曆史的一部分。雖然有些地段仍然保留這66號路標記和傳統,許多66號路已經廢棄,昔日的繁華與熱鬧已不再現,而美國人熱愛和紀念66路的熱情仍然不減當年。你如果有時間的話,沿著任何一段66號路走一走都會有嶄新的體會。
從洛杉磯到芝加哥的66號公路
昔日的繁華
今日有些路段的破落
仍然是摩旅的最佳選擇
夜景
沿著66公路北上,然後彎向西去,途徑印第安人保護區。見天色已晚,空氣漸涼,我停到一家印第安人社區中心去添加厚衣服。摩旅就是有點麻煩,總是要停下來隨著外部氣溫更換衣服。 社區中心裏幹淨整潔,有餐館和小賣部,不少印第安人在吃東西,環境安逸而舒適。
大約在騎行2小時左右66號回歸到40號高速公路上,此時俺的車速度達到了每小時90英裏的速度。等到了接北上去大峽穀的64號公路出口時,天已經黑了,溫度驟然下降。我趕緊到路邊加油站的廁所裏再穿上專門給摩托車用的電熱服,可惜電源卻壓在摩托車的行李底下。我心想,不到一小時就到目的地了,不用電熱也可以。 誰知越走越冷,溫度降到43華氏度(6攝氏度)。冷風刺透三層衣服,直穿骨髓。在64號路上的這段路程好像極為漫長,永遠走不到頭的感覺。 黑暗中隻有大燈照亮的路標,冷清的路上連個人影也看不見,偶爾對麵有車通過。大峽穀呀,你在哪裏?!
就在全身都快凍僵了的時候,眼前一亮,大峽穀公園外的小鎮到了。
2)隊友見麵
到了旅館門口,遠遠地就望見燈火通明大廳裏的鐵人。到底是鐵哥們,鐵人從玻璃門看見俺之後立刻走出來幫著拿行李。 一個高個身材苗條的靚女也跟著走出來了,大大方方地給咱一個大擁抱。我一眼就認出這是琨。 跟琨在網上打交道也有幾年了,還算比較熟悉。大概是她的頭像的緣故,我總有一個大媽的形象在腦海,發現給嚴重地誤導了。現實的琨是個頭高而健壯的女性,一副運動員的架勢,笑眯眯的給人一種很平易近人的樣子。
走進旅館的大廳,又見到三個陌生東方女性。 鐵人讓我猜猜她們都是誰。 我首先認出的是小霄,以前在網上看過她的照片。現實中的小霄卻很小巧玲瓏,長得很cute。 後來的幾天裏我發現小霄特愛說話,像個小鳥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估計小霄剛想到什麽嘴裏就說出來了,她的性格基本上跟網上很一致,確實是很迷人和可愛的一個女性。這次到大峽穀她爬山受苦受罪最多,這是後話。 第二女性我也很容易就認出來了,是恰明。正如鐵人所描述的那樣她是個很爽朗大方女性,那燦爛的笑容就是特點。洽明長得很小巧,後來才認識到這是一個鋼打的女人。
看到最後一個女性,我打了個楞:苗條淑女,絕對的古典美人。我腦子裏迅速地琢磨著這到底是哪個隊友。茶? 茶給我的印象是比較喜歡倚老賣老,所以人稱其“茶老太“,因此怎麽也沒跟眼前這個美女聯係起來。此時我想除了茶也不能是別人,因為還有兩個不太常來網上的女生相互是朋友,她們一定會在一起的。於是我立刻說”茶“,結果讓我猜中了,茶顯得有點掃興。我的印象中茶的膝蓋不太好,沒想到她也能雄心勃勃地來爬山,俺心中充滿佩服。 茶是俺的東北老鄉,卻完全是江南淑女的樣子,原來她的父母都是南方人。
隊友們雖然是初次見麵,但卻好像已經結識多年了。網絡這東西真絕,它完全改變了人們從古以來的社交常規:不見麵也能成朋友。
後來又見到其他幾個隊員,兩個女“潛水員”,一個是現在的“新隊員”,另一個是Z。她們在網上看到我們的活動也趕來參加。 HH是個有朝氣的青年,我不太熟悉。 看他的頭像我猜不出他是男的還是女的,總覺得HH比較年輕。HH還帶來了他的兩個哥們,一個是現在的頭文字(聽起來就像是“頭蚊子”),聽口音好像是廣東人,很年輕,我看過他的照片因此知道他有一雙可愛的兒女。 另一個是“添福”,尚未見麵,據說此時正在外麵隻身野營,說是要增加野外生存的能力。
當晚我們住進大峽穀酒店(Grand Hotel)。這個酒店確實很漂亮,裝潢精美,房間舒適,床也寬大。這是我們去“受罪”之前的最後享受。
(3) 走下南緣
第二天早晨6點30分,大家準時集中到餐廳吃早飯。
由於大峽穀南緣的高度在7000英尺以上,外麵氣溫寒冷,早晨溫度隻有32華氏度(0攝氏度)。早飯後三輛車隊外加我這摩托車魚貫地開進大峽穀國家公園。在停車場上大家把行裝背在身上,隊員們一個個英姿豪爽躍躍欲試的勁頭,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當時哪裏能想象以後這三天的艱苦曆程!
出征前晚,鐵人用舊車商人的神態說“ 不遠,從咱們宿營地到北緣隻有12英裏的路,來回不過是個馬拉鬆而已! 頭一天最輕鬆,隻有十幾個英裏而且是下坡,容易!“ 然後發出”嗬嗬“的一連串的壞笑。
我身後背著兩個包,估計四十磅左右,除了睡袋,睡墊,食物,衣服,水等東西外,還有做飯用的便攜式爐,夠幾天用的燃油,和折疊飯盒等。另外還有些腹瀉藥物,止痛藥,過敏藥物,和一個小手術包(萬一需要縫合)等等。 臨行前鐵人很義氣地把帳篷和一些沉重的東西都塞到他的包裏。據他說臨來前背著幾十磅大米滿大街轉悠,專門練過負重。
大家開始沿著蜿蜒的Kaibab小路下降,隊員們興奮地相互照相。
峽穀景色
山頂漸漸遠離我們而去,穀底的科羅拉多河依然渺小而遙遠。HH指著那遠遠的綠色的河水豪邁地說那就是我們要洗腳的地方! 天哪,那麽遙遠!
望景台
從望景台看下去的景色。注意到有個鐵橋? 今天要過此橋。
走著走著,我開始覺得下坡對於膝蓋和腳趾頭的衝擊比較厲害,開始有點發痛。走前忘記剪腳趾甲了,這是一個錯誤。這時我注意到我們行走的速度還很快,原來領頭撒丫子走得歡的就是茶。隻見茶扭著其苗條的身材,兩條細長的腿不急不慢的走著,看著並不快,但走起來夠快的。 茶走路的姿勢很有意思:前腿弓後腿蹦,小碎步,右手持杖,左手在空中左右揮舞保持平衡。我聯想起網友給她起外號叫茶老太,此時覺得特形象。 我問茶是不是有被人稱為茶老太這回事。茶一邊扭著身子,一邊很得意地說“是啊,你看我像不像老太太?” 我趕緊由衷地說“像,你的走路姿勢特別像!” 俺話音還沒落,立刻見茶花容失色,一揮手那棍子差點就迎頭砸過來了。 俺趕緊閉嘴,以後不敢再提茶老太這茬了。
在網上跟網友談過老的問題。其實人老,莫過於心老。中美文化中就有一個很大的差別,美國人不服老。從去年起熱衷於騎陸地和山地自行車來。開始時發現自己體力不行,跟不上隊伍。看著嗖嗖而過的自行車人群,俺自我安慰,“咱們這麽大歲數的人了,都快抱孫子了,哪裏能跟小青年們拚命?” 但事實上自行車隊伍中比自己年齡大的人有的是,誰也沒把自個兒當根“蔥”,都是“裝蒜”的,這讓我很慚愧。 兩個月前,跟幾個越野自行車發燒友們騎了20多英裏的崎嶇山路,前後共4個小時,極為艱苦。其中有個72歲的退休的物理老教授!人家也很快,一步不拉。 不幸的是當時他還摔了一跤,手臂和腿上都是血,但照樣一道奮力等登山,實在是榜樣。 從此,俺改倚老賣青了。眼前這些隊友們多數都已經步入中年,從美國各地聚集在此向自己的耐力挑戰,不僅精神可嘉而且年輕有朝氣,讓人敬佩。
走著走著,幾個小時後科羅拉多河便悄悄地被拉到了眼前。
穿過了剛才在山上遙望的鐵橋
中午過後,我們到了河邊。大家迫不及待地卸下背包,到河裏泡腳。河水冰冷刺骨疼痛,俺剛進去幾秒鍾就齜牙咧嘴地逃回岸上。女性們卻在水裏站著不動,尤其是琨,水沒到大腿,她卻雙手抱攏氣定神閑的樣子。其他人也都光著膀子和腳丫子曬太陽。恰明夠爽的,上衣一脫比基尼包著的苗條身材就露出來了,照相機哢嚓哢嚓地此起彼伏。人們常用臥龍藏虎來形容網上人才,俺覺得應該叫“臥鳳藏凰”更恰當,用國內的時髦詞說她們都是女達人。
(4)石頭縫裏找宿營地
洗完腳,大家重新戎裝上身繼續前進。穀底的溫度很高,大家的衣服都減少了不少,即使這樣衣服都被汗濕透了。到了著名的幽靈農莊(Phantom Ranch), 大家停下來吃午飯。這裏有個小餐館,一切食物都是每日用騾子從山上帶下來,因此吃飯需要事先預定。我們隻能在外麵大嚼自己隨身帶來的幹糧。飯館的後身有個男女分開的廁所,如廁後得自己從外麵接水衝汙物。為了保持國家公園的自然環境,公園規定旅客一定要把所有的垃圾隨身帶回山上,不能留在穀底。如果在外大便的話,則需要拉在專門的塑料袋裏或者刨坑埋起來。穀底到處是堅硬的石頭,估計要刨一能裝大便的坑則需要一特大號的鐵鎬。
問路
幽靈農莊是穀底的中心,這裏還有住宿的小木屋子和野營營地,設施比較齊全都是屬於國家公園內部的設施。想來這裏的遊客實在是太多了,位子很難定。我們的小霄隊長在幾個月前就開始預定野營營地。可是當預定開始那天的第一時間用兩部電話機同時打都打不進來,最後隻能預定一個距離這裏2.5英裏遠的清水泉宿營地(Clear Creek)。
去往清水泉宿營地的路上
大家背著沉重的行李沿著崎嶇不平的羊腸小路向東尋找宿營地,開始爬山了。
辛苦爬山。這條該死的路,我們後來的3天裏竟然走了4次。
路邊的仙人掌開著豔麗的花朵。如果不小心碰上的話,就是一身刺。想起鄧麗君的歌曲: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走了許久,山路逐漸升高而科羅拉多河逐漸下降遠去。剛剛走過的鐵橋,現在已成一小細線條。對麵是我們今早下山時走過的路,彎彎曲曲的幾乎快看不到了。
天色已暗,眼前的小路旁一麵是懸崖一麵是溝墜,根本沒有能宿營的意思。營地在哪裏?我們走錯路了? 大家滿腹疑惑。此時隊員們已經都疲憊不堪了,都不想再走了,於是沿著路邊的石頭坐下來商量。
累得東倒西歪的隊友們
走在前麵的洽明回頭看,進退兩難,仿佛再說”你們還走不走了?!“
琨誌願探路一個人沿著山彎繼續前行,遠遠地看去就像一個小紅點在山澗裏移動。 歌聲在俺耳邊徘徊“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頭“ 通往營地的路 九千九百 九千九百九啊,可是哥哥我眼前咋就啥都沒有?!
果然啥都沒有,走了半天,琨見前麵沒什麽希望就徒手而歸。我對琨說“你這路就算白走了”。琨大度地說“整個行程就是白走的”,想想她說的有道理,就是不明白她哪裏來的這些能量?
經過隊長們的仔細研究,覺得營地還在前麵。大家還得打起精神繼續前行。轉過一道山灣來到一開闊地帶,遠遠地看去山坡上有幾個帳篷,原來僅有的營地已經被人家給占了。按規定我們應該繼續前行直到找到下一個營地為止,可是大家都累得要死,死活都不想再走了。 於是大家紛紛在石頭堆積的山坡找營地。能找個巴掌大的平地就趕緊安營紮寨。
HH和他的朋友們發現幹枯的水溝裏有不少平坦的地方,於是幫助幾個女生把帳篷搭起來。按照公園的規則是不應該在這裏安營紮寨的,因為萬一下雨的話必然造成雨水泛濫把帳篷衝走。看天也沒有下雨的意思,大家也就湊合了。
晚飯是小霄隊長給大家準備的方便麵。3個氣爐子同時架起來燒水泡麵,加上些幹蘑菇很香。此時夕陽在對麵的山崖上塗上一層金色的光彩,景色絢麗多姿,頗為壯觀。
飯後一高興,恰明兩手拤著腰,麵對著大山扯大嗓們唱歌,豪爽的性格從她嘴裏就硬給吼了出來了。
帳篷和夕陽照耀的山巒
金色的夕陽彩繪懸崖。人生能有幾多景?
(5)夜宿清水泉
我跟鐵人一個帳篷。在西藏我倆就是室友,這家夥入睡快呼嚕聲小,做室友比較理想。
我倆的帳篷
帳篷外的背包
經曆了頭一天8小時的摩托車騎行和今天一天負重行軍,晚上躺在帳篷裏俺渾身如同散架一般,這還是鐵人所說的最容易的頭一天! 明天還要走來回24英裏山路!一閉眼,眼前便出現茶穩健的步伐,琨健壯身影,和恰明錳鋼般的身體,很恐怖。 一翻身,我跟鐵人吹起“枕邊風”來:“你是領隊,明天得壓住步伐,上不去北緣就不要太勉強!,這些女生們都有點要不到北坡非好女的勁頭。全隊的安全都在你手上!”
鐵人一翻身,以一種無限敬仰的口吻說,“你知道嗎,於迦曾經單身一人身背38磅的重量從南緣走到北緣!”,那口氣明顯在說,一個單身小女子都能做到,你大老爺們兒就做不到? 看著我的狐疑,鐵人安慰道“隻有12邁到山頂,來回不過是個馬拉鬆而已!” 馬拉鬆?!一聽說馬拉鬆,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受罪的運動。 看到我的擔心,最後鐵人答應我走到哪算哪,2點鍾一定返回。這句話讓我多少得到點安慰。
原以為這2天的疲勞和體力消耗能有助於睡眠,但我睡不著。山穀裏的冷風吹著帳篷沙沙響,動靜很大,加上我擔心帳篷外的食物被動物偷吃,很難入睡。幾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迷迷糊糊之中覺得有個小動物鑽進了帳篷,一把讓我給抓住了,使勁掐它的脖子,但這小動物也不掙紮,反而很溫順地往懷裏蹭,跟俺家小貓咪咪似的。一想到咪咪,大動則隱之心,不掐了。於是俺打開帳篷托著小東西屁股給它推出去了。 就在這時候,有人說話驚醒了我,原來是場夢,根本就沒有什麽小動物鑽帳篷。
東部來的隊友仍然有三小時差,早早就醒了。哥幾個淩晨3點多在一邊大野地裏聊天一邊給大家熬粥。 不一會兒的功夫,說話的人越來越多,看來大家是都起來了。 這時隻聽添富大喊,說是對麵山上有人跑下來了。我們的營地正好麵對我們昨天走下來的Kaibab小路。 遠遠望去,果然有兩個隱隱約約的小亮點飛快地沿著山路而下。估計又是哪個喜歡折磨身體的瘋子,天不亮就開始折騰了。 外麵的空氣涼颼颼的,我打了個寒噤,趕緊加上外套。抬頭望天空,黑漆漆夜空,星光閃爍而明亮,宇宙顯得格外浩渺深邃,很美。這景色在城裏很難見。
天蒙蒙亮,大家開始出發了,可是俺還是感覺腰酸腿疼,北緣我是不想上了,於是臨走前把頭燈和手電都留在了帳篷裏,準備在天黑之前回營地。我們沿著昨天來的山路而下,打算回到幽靈山莊加水,然後再掉頭向北進軍。 山灣裏迂回路上,隊員們排成一隊魚貫而行。
前麵不遠就是幽靈農莊了,走著走著 忽聽得前麵轟隆一聲悶響,一陣煙塵從前麵隊員中冒起。糟糕,大概是懸崖上的石頭脫落了。 大峽穀的深淵裏到處都是從高處滾下的石頭,大自然幾千萬年的鬼斧神工雕刻還在繼續著,每年雨水都衝下大量的山石。 我擔心萬一有個石頭滾下來,肯定要傷人。跑過去一看,地上躺著一個傷員,是添富! 原來添富是我們所有隊員中唯一喜歡攀岩的隊員,他本想給大家顯示一下他攀岩的技術,沒想到岩石鬆動,連人帶石頭從一人多高地方脫落下來。 添富一邊站起來打掃身上的土,一邊緊著說“沒事,沒事”。 他小腿上有好幾處帶血的傷痕。我幫他用酒精簡單地清理了一下,然後塗上些小霄帶來的抗菌素藥膏。 添富還能一瘸一拐地走,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麽大問題。
到了幽靈農莊,大家忙著上廁所和加水。添富則一人坐在石頭上悄悄地重新清洗傷口,他決定一人留下。
後來到晚上回來我們才知道,當我們走後添富覺得左臂疼痛增重,不得已找到公園服務人員匯報。公園立即派一架直升飛機把瘸腿的添富送回南緣山上。 添富受了傷也不甘寂寞,還騰出沒受傷手錄像,記錄了直升機飛翔大峽穀壯觀景象。
自此我們隊伍少了一員,這也是我們這次活動中一次主要事故,比較遺憾。
(6)咆哮山泉
北上這條路開始比較平坦,左邊是河流。山上的冰雪融化成水,匯集成湍急河流,急急忙忙地衝擊著河裏大大小小的石頭,形成一個個洶湧的漩渦。水浪濤聲音之大,都能淹沒了人們的談話。右邊是陡峭的山崖,一層層的奇特的石頭堆積成高牆,真是感慨大自然的不可超越的神力。
懸崖
疲憊的腳丫踩到石頭上都很難過,必須小心翼翼選擇落腳之處。此時兩個登山拐杖還真起作用。茶在前麵領隊,又是看起來不緊不慢的樣子,但實際上速度卻很快。為了跟上隊伍,我兩眼緊盯著在我前麵恰名,一步不拉。反正閑著沒其他事情,我就仔細打量著她的雙腿:我就納悶呀,你說她這雙腳脖子可真纖細,我都擔心能不能撐住她的身體。身上還背著一個大背包幾乎把她的小身材全給擋住了。據說恰名在學校時是個體育健將,到現在還是學校的記錄保持者。
去宿營地時,洽明身背大包都快把她的身體完全掩蓋了。
記得我在中學上化學科,老師曾講過錳做成的合金鋼是非常堅硬的,比鋼要堅硬得多,用於做坦克的履帶。俺下鄉那時,農村姑娘嫁人都要錳鋼自行車做陪嫁。估計用錳鋼來形容這個非凡的女性是不過分的。
細細的腳脖子,居然如此堅韌不拔。
走了2個小時左右,我覺得很累了於是建議隊伍在一個鐵橋附近休息一下,不料遭到女性隊友的一致反對,琨說“剛走挺來勁,就不要休了吧!” 我趕緊閉嘴,老實地跟著走。
幾小時後到了棉花木Cottonwood,終於大家決定在這裏休息和做最後一次加水。由於旅遊的季節尚未到,到北緣去的路上的許多水點都沒有開啟,這是最後一個水站。 這時,我已經感覺很疲勞了,除了渾身的肌肉酸痛外,腳趾頭開始隱隱作痛,估計是有水泡了,管不那麽許多了。我心想,這就叫花錢買罪受。趁著休息的功夫,我趕緊吞下幾粒Motrin。
一刻鍾後,錳鋼女首先站了起來說 “我先走了!”,拿著手杖便出發了,接著鐵人和HH跟後。我一看這架勢,心想“完了,馬拉鬆開始了!“。 果然隊伍行走的速度快了起來,很明顯前麵這幾位是決心上北緣的,他們很快就消失在前麵的小路盡頭。 我沒有那麽大的決心去爬北緣,因此跟著琨,茶和小霄走。小霄的鞋買小了,應該是比平時穿的鞋子大一號,此時她腳丫上都是水泡,走路跟個小鴨子似的,左右來回晃。看到她這個樣子,我憐憫之心油然而生,但卻愛莫能助。
山溝裏行軍
行軍到了這個程度,我開始摸索出一套走路的技巧: 用兩手杖和兩腿交替行走,保持勻速。上坡時,把手杖縮短點,用手力協助攀登,很給力。下坡時把手杖拉長點,支撐著身體下降,減少對膝蓋和腳的衝擊。呼吸上,我采取長跑時節奏性呼吸並與行走形成一種相關的韻律。插隊時農村老鄉常說:”不怕慢就怕站“,我堅持勻速前進,爭取少停。一停下來,就不想走了。
繼續北上
走著走著,發現同行的3女性開始慢下來了,開始玩山逛水起來,還不停地嘰嘰喳喳地八卦和嘎嘎地笑著。她們漸漸地落在了後麵,我成了單行。 沒有了茶和洽明的腿做參照物,也沒有地圖和GPS,我隻能根據自己的速度前進沿著小路走。
山路蔓延開始轉向左側西北方向,偏離了激流洶湧的河流,頓時安靜了許多。山形地勢也開始險峻了起來,非常壯觀。刀切般的岩石垂直聳立,岩石的斷層向人們披露地貌和時代變遷的秘密。咱不懂地質學,隻知道地質學家們把這斷層稱為“地書”如同教科書般一頁頁地呈現著億萬年的地球形成的曆史。各種不同的植物見縫插針地生長在岩縫間隙,展現了生命頑強。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地已經到了咆哮山泉(Roaring Spring)。遠遠地望去,幾條粗大的水柱從半山腰的一個特有的層麵噴射而出,巨大咆哮聲音在山穀裏回蕩。 據說山上的雨水滲透到地下,隻有到了石灰石(lime stone)層才聚集成地下暗河,然後從斷層噴射而出形了“咆哮山泉”的景觀。
咆哮山泉
四五條泉水從同一層次湧出
這時出現一個岔口,小路旁邊的牌子令人困惑,哪條是鐵人他們走過的路? 我在這裏稍作休息,等著後麵的幾個女性隊友。 不一回,茶,琨和小霄還有一個洋妞都聚集到這個路口了。從她們口裏得知如果從這裏往下走是去看咆哮山泉的,還得再爬上來。到了這時候,已經沒有了太多的能量了,好奇心已經屈服於疲倦。
(7)攀登北緣
稍息過後,一看表還早不到中午,俺想想還是往前走一段吧。 於是一人繼續前行。 不料山路開始急劇上升起來。看著前麵萬丈懸崖懸崖,怎麽也想象不出這山路是如何走向的,當初人們是怎麽設計和修建的。 山路時而迂回向右,時而翻轉左上。石頭和木欄組成一個個不平的台階。
崎嶇山路從懸崖底下通過
回頭看剛剛走過的小路,修在陡峭的懸崖邊。前不見來者,後不見隊友。
奇怪的山石,鬼魅魍魎的,有點像畢加索的油畫。估計那黑色是下雨後生長的青苔幹枯後的樣子。
我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回頭看幾個女隊員已經成為山間小路的小點點。 哇,走過的山路已經伸向遙遠的低處,真很難相信這是自己走過的路! 一種有很成就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但看前麵高山時心裏立刻涼了半截,聳立懸崖高高遠遠地在上,氣勢可怕。俗話說“望山跑死馬”,這距離也太遙遠了! 我兩眼搜索懸崖峭壁,哪裏還有前麵隊員的身影! 大山裏仿佛隻有我一個人,無論是打口哨,還是用對講機都無人回答。
前麵隊友們從這裏走過?
此時已不感覺饑餓,隻是口渴,背上濕漉漉的大汗淋漓。我身上隻有三瓶水,續仔細計劃著喝。 我仍然機械地走著,時不時地停下來喝水和照相。
慢慢地逐漸路趨平坦。又過了一個橋,終於看見有幾個工人在修路。我問其中的一個姑娘,“是不是有幾個東方人過去了”。“有! 三個人,兩男一女,十分鍾前!”,她回答說。 哇,終於知道他們的蹤跡了 ! “請問到北緣還有多遠?”我接著問。 她回答說“兩英裏多!” “啊?還有兩英裏!?” 我難以置信的回答著。 那個姑娘臉上露出了一種調皮的笑容,隨後口氣稍改變:”不到兩英裏。 你肯定能走到!“ 看著高高的山緣,我心中充滿狐疑。
後來才知道過了這個鐵橋還有三英裏路,而且是最艱苦的三英裏。
過了鐵橋回頭看
忽然遠遠地聽到有人在大喊。抬頭望去,遠遠的半山腰上,有幾個人影在揮手,是鐵人他們! 我看看表此時已接近中午,按照掉頭回轉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我心一橫,不就兩英裏嗎,走吧,上北緣! 再說了,鐵人為了減輕俺的負擔,把俺的午飯放在他包裏了,還得追俺的午飯去。
我咬緊牙關,一步步攀登。到後來我們才知道,其實這是三英裏的路程,而且是整個路程中最陡最艱難的一段路。小路成“之”字形急劇上升。 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來,得大口大口地喘氣,心髒也咚咚地強烈跳動,行動速度很慢。 慢慢地覺得渾身無力,我知道這幾天都沒有怎麽好好吃飯,需要能量了。 從兜裏掏出鐵人給我預備的兩個energy bar,大口咀嚼起來。這時由衷地感到一張嘴有點不夠用了,這嗓子眼兒的交通還挺繁忙,喘氣,喝水,還要吃東西。時不時的還得讓大腦扮演交通警察的角色:紅燈喘氣,綠燈食物。
這時步話機裏傳來鐵人的聲音,據說他們還有一英裏就要到頂了,俺倍兒受鼓舞。後來才知道鐵人山寨版的GPS很忽悠人,差個幾英裏是常事。由於地勢急劇升高,我能感覺到氣溫下降。路邊出現了一堆冰淩由山上的滴水形成,煞是好看。接著一塊塊的雪堆從身邊掠過,看來真快到山頂了。
懸崖邊美麗的冰淩,由山上滴水形成。
又是1-2小時過去了,忽然前麵人聲嘈雜,幾個公園工人在處理一顆倒下的大樹。一個工人說你不能從前麵走太危險,得從側麵爬上去。於是我四肢並用,連滾帶爬穿過一片鬆樹林。忽然間,眼前豁然出現一個停車場,這就是北緣了! 我既激動也難過,激動終於到了北緣,難過的是就這般光禿停車場,連個人影也見不到,值得我們這般如此艱苦卓絕地努力嚒?!
北緣的停車場,冷冷清清的,隻有兩輛工作人員的車子。這裏還有積雪。右下角那個牌子便是山路的起始點。
忽然鐵人出現了,他急急地向遠處走去,邊走邊解釋說山上沒有水,得去1.5英裏外的人家去接水。天哪,來回又是三英裏! 此時我隻有喘氣的份兒。低頭看時間,正好下午兩點。遠遠處見到HH和洽明坐在空無一人的停車場旁休息。此時我對這唯一能爬上北緣的女隊員洽明簡直是佩服地五體投地。本想給她一拜,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就一屁股坐在她身邊了。
一坐下來,就更感到冷啊,我趕緊從包裏找出半截褲腿接上俺的短褲使之成為長褲,結果一下子從包裹裏一共掏出三條褲腿兒! 俺趕緊低頭看看俺的雙腿,納悶怎麽會多出一條腿? 洽明看了哈哈大笑。我明白了一定是早晨起來匆忙錯把鐵人的褲腿錯裝到俺包裏了。這些褲腿顏色牌子都一樣,俺也管不了那麽許多,趕緊穿上,誰知還是錯把鐵人的褲腿給接上了。後來下坡時發現左褲腿老是跟拐杖撞擊,一看才知道褲腿太肥大,又錯了,不是原配。第二天在幽靈山莊吃早飯時才有機會找鐵人跟他換袖腿兒,人稱“斷袖“,這是後話。
此時大家都沒了水,我也在登頂之前把最後一口水給喝了,原指望山上有水,卻因季節的原因所有的水管都沒有開啟。一會兒,一個好心的園林工人過來跟HH說,“我給你點水“。於是我們很感激地跟著他走到他的卡車前。他從自己午餐水瓶裏給我們加了有兩升的水。HH隨手給人家20元錢,很慷慨。那個工人先是一愣,也就欣然地收下了。
約半個小時左右的功夫,鐵人背著水袋回來了。我心裏說“鐵人哪鐵人,真是鋼打的人,菩薩的心“。來大峽穀之前他把俺的早餐和晚餐都買好,一路上把許多重物都塞在他包裹裏。爬了這麽多的山路還一刻不休息,蹬蹬又跑了三英裏去打水。別看鐵人他話不多,但特別會照顧別人。兩年前去西藏他跟俺同室兩個多星期,當時因咱是帶隊的,因此鐵人跟咱同甘苦共患難,凡事都是謙讓別人而毫無怨言,從此俺們成了鐵哥們。 俺覺得去西藏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鐵人這樣一位好朋友。
到後來鐵人承認這次hiking也達到了他體力上的極限。他的坦白到也讓所有的隊員反而都得到一種釋懷: “自己到底沒那麽差“。有的隊友戲虐地形容鐵人”終於從鐵神的位置下來了”。 俺腦子裏立刻就出現一幅鐵人從椅子上吧唧一聲跌坐在地上慘象。 不厚道地說,我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報複心理:”瞅瞅(鐵人口頭語)叫你老想著爬山,累著了吧?!“
(8)小跑下山,夜行崎嶇路,摸著石頭回營地。
喝了幾口水吃過鐵人帶給我的午餐,好像回複了點元氣,鬆了綁的腳丫也舒服了許多。一看表已經下午兩點半了,我們開始計算回程的時間。 這時鐵人一臉壞笑的樣子湊過來說“我算錯了,單程不是12英裏,而是16.5英裏左右。” 好嘛,單程多出去4.5英裏! 真想狠狠踢他兩腳,又心疼俺的腳。我算計了一下如果每小時走3英裏也得走5個多小時的路程,還要把最後2.2英裏爬山那部分都算進去,估計要6-7個小時。我們四個人隻有兩盞燈,爬山肯定是很困難。一想到此,俺頭皮有點發麻,剛剛爬上北緣的成就感就立刻消失了。我當時夢想如果有車從北緣的停車場出發繞回南緣再下山走回營地該有多好。
時間緊鐵人也沒怎麽休息,立刻簡單整裝一下就跟著我們出發了。這時我在前麵帶路,一路小跑,采取茶的“茶老太下山法”,就是不如茶的小腰擰得那麽好。你別說這個“老太太姿勢”對膝蓋衝擊沒那麽大。走了有半小時左右,忽然聽到後麵的洽明大喊大叫的。俺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停下來一問才知道原來洽明發現鐵人為了給大家打水在山上沒有來得及照相就下山了。這讓洽明很懊悔和難過到極點,鐵人卻不在意地笑笑。
HH緊跟在我的後麵。以前我對HH隊友沒有什麽太多的了解,隻是覺得他很年輕,見了麵還是覺得他很年輕。HH是蠻實在的,也知道關心照顧別人,特別是對那些大姐姐們嘴特別甜,讓她們很開心。 HH也是頭一次hiking,腳上也是不少水泡。他走路的姿勢也很特別,兩個肩膀水平地端著,忽悠悠的。此次能登上北緣讓他很開心,多少顯示了他的毅力和堅強。
整個下山的路上我們基本就沒怎麽休息,大家話也不多隻是沉默地走著。到了傍晚7點多鍾,天色漸漸暗下來,山溝裏黑得更早。我們為了省電,盡量減少用手電。在黑黢黢的小路上,費勁地分辨著每一寸路麵。 此時抬頭望去黑色的山巒在星空裏勾出不規則的輪廓。
到了晚上近8點多時,我們到了左拐去營地的最後2.2英裏的山路口。這將是我們最後也是最艱苦的行程。在這裏我們做了暫短的站立式休息,補充點食物和水分。此時我注意到渾身有些哆嗦,手裏的食物也撒了一些,兩腿顯得十分僵硬。
在去往宿營路前做暫短的休息,分享食物。
然後我們分兩人一組用一盞燈。我和HH領先,鐵人和洽明在後麵,先後向荒山出發了。我隻能從HH的褲襠縫隙中向前看,力圖記住一秒鍾前的地形,避免絆在石頭上和掉入山澗。 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舉步向前。 HH不停地念叨著“注意,石頭!“還時不時地轉過身來照亮我前麵的路,讓我萬分感激。
在前麵領路的HH,他的褲襠空隙是俺的看路窗口。
這段路顯得格外地長,也不知轉過了多少山彎兒,邁過了多少石階,我們一寸寸地艱難地走著。黑夜的山路顯得格外生疏。 每到一個山彎處我就力圖辨認著是否是昨天我們坐下討論路程時,琨在前領路的那段路。黑夜之中我仿佛又看見在遠處搖晃的小紅點,那是琨不知疲倦的身影。同伴的榜樣確實讓我產生一種向前的力量,我安慰自己也安慰HH說“過了這段,就不遠了,不遠了“。
過了最後一道山彎,黑乎乎開闊地裏閃爍著幾個小燈,終於到營地了! 我們的到來引起一陣隊友們一陣轟動和驚喜。隊友們前來問寒問暖的,幫助解包。到了此時巨大勞累忽然襲上身來,我連站著都不穩,這才感到渾身的痛。鐵人一聲不響地坐在地上,渾身顫抖著。琨趕緊拿來睡袋給鐵人披上。頭文字早就準備好熱水給我們做飯。人世間哪裏有比這些真摯熱情的關懷而更感人的? 可憐的鐵人比別人多走了3英裏不說,在山頂上根本也沒得到什麽休息,一定是累壞了。鐵人飯也沒吃完就回帳篷去睡了。
我一人坐在那裏,忘情地喝著湯,真香啊。看看表此時已經快11點了,想想一輩子也沒走過這麽遠的路!從早晨5.30點多出發到10點回營地在大峽穀裏一共走了近15-16個小時!
(9)返回南緣
雖然沒有洗漱等生活中的文明常規,我一夜睡得還很香。又是早晨3點多,大家紛紛起來穿衣服整理帳篷收拾準備出發。由於添富的缺席,隊友們必須分擔他的東西,爭取在早晨6點30前到達幽靈山莊,因為公園托運東西的騾子隊伍此時出發。 隊員們動作很快都紛紛出發了,都是不知疲倦的神仙!琨背自己的行李外還背著添富的大背包,那背包忽忽悠悠地晃蕩。她還居然問我們需要幫忙不。
因不須要騾子分駝東西加上隻有4個小時的睡眠,我跟鐵人動作很慢,拖著疲倦至極的身子打著哈欠,磨蹭到最後一個離開營地。這時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沿著昨晚來的山路我們又下山了。
當曙光初照時,我們已經走在下山的路上了。
到了幽靈山莊,正趕上騾子隊出發。
大家趁機坐在餐廳外部露天吃早餐。餐館還居然給在外麵吃飯的人提供免費熱水,很有人情味。 加上點速溶咖啡,喝起來簡直是天仙般的感覺。雖然大家經過幾天的疲勞行軍,但精神都很飽滿,此時都很放鬆。小霄快活地一會抱著這個隊友一會那個隊友地照相,大家也都相互說笑照相留念,輕鬆的景象。
此時坐在俺身邊的茶拿出一個小圓盒,跟我說這是埃及神油,特別好使! 一聽”神油“,俺眼睛立刻發直:那不是給性功能不全的人用的?! 俺真納悶茶怎麽知道俺需要這東東了? 趕緊小聲地問茶 “你聽誰說的俺功能不全的?” 茶眼睛立刻就瞪起來,手裏那條棍子眼瞅又要砸到俺頭上,”想什麽呢,你!? 你說的那是印度神油,這是埃及神油! 是護皮膚的!" 原來人家茶是好意,看著俺手指頭有裂縫,建議敷用。好嘛同樣叫“神油”,產地不一樣塗抹的地方也不一樣! 周圍的隊友立刻笑成一團。這幾天相處,認識到茶還是個很幽默的人,無論俺如何挑戰,人家都能對答如流,隊友稱其“宋丹丹”。俺看她是個“茶丹丹”。
飯後大家整裝出發,今天的行李比昨天要沉重,加上這時最後一天大家都已經很疲乏,難度肯定不會比登北緣好多少。我們向西走另外一條比下山時要長一些,但略平緩些的“明亮天使”小路(Bright Angel)。
過銀橋(Silver Bridge)
這條路明顯比攀登北緣人要多,有老人還有帶著小孩子的夫婦。許多美國人即使有孩子也擋不住玩性,難度這麽大地方居然也帶孩子來。看看這媽媽的背包!
上下托運的騾子隊從身邊走過。騎在騾子上的牛仔都跟過去電影中的牛仔一樣神氣。 還有一隊騾子載著遊客下山來。看著我們這些身負重荷艱難爬山的人,他們到是悠哉遊哉。
托運的東西騾子隊和騎在騾子上的牛仔
一路上大家結伴邊走邊聊天減少不少寂寞和勞累。幾個小時後我們到了印第安人花園(Indian Garden)。從路程上講我們已經走了到南緣路程的一半,但後半部的山比較陡難度會很大。在這裏我們休息一下交換食物,添加水。為了此次行程幾個隊員都製備了牛肉幹和其他點心,味道美極了。小鬆鼠也伺機偷搶,人鼠大戰。身材健美的茶竟然還有力氣演示俯臥撐。身材嬌小的小霄坐在凳子上把腳丫亮出來,可憐那腳丫上都是水泡。HH腳上也有幾個水泡。頭文字把自己的Moleskin拿出來給大家用。這東西綁在水泡上還真管用,值得推薦。我自己的腳趾頭已經都很難過,肯定也好不到那裏,也不想檢查,愛咋地咋地吧。
滿腳的水泡,誰的腳丫?
此時已近晌午,炙熱的太陽肆無忌憚地照耀著大地,大家開始一件件地把衣服脫掉。我想把長褲子換成短褲,於是對洽明和鐵人說“你們先走一步,我換下褲子“。 沒想到洽明挺大方說“你就在這兒換吧,我轉過頭就是了”。 洽明到是把頭轉過去了,可一臉壞笑的鐵人忽然從褲兜裏拿出那個一路也沒怎麽用的新照相機,喀嚓喀嚓就對著俺照了起來,俺褲子還沒換到一半。 還好這家夥到現在還沒有把照片登出,還算是夠意思。
半路上有個剛從南緣下來的人向大家宣布“本拉丁被打死了!“,頓時引起一陣歡呼。山中一日,山外一年。三天沒看新聞,便有此振奮人心的消息。
半山腰回頭看過來的路途顯得很渺小很久遠,覺得很有成就感。抬頭看我們要等上的山頂,遙遙在上。有過昨天上北緣的經驗,還很是有信心的:今天一定會登頂的。
爬山時有很多機會讓腦子在思考。我想這登山跟一個人的生活很類似:看過去會有一種成就感,看未來會有一種未知感和忐忑。想想人生的道路如上學考試工作婚姻家庭孩子,加在一起也高如山寬如穀。當跨越一定的時空後你會看到當初無法想象和無法完成的人生路也就這麽路一步步走的走過來了。萬裏之行始於足下。在困難的時刻隻要能把一隻腳放在另一隻腳前就是勝利,而積累的腳步就是我們的成就。
此時,兩個包裹的重物壓得我的雙肩生疼,兩個肩膀也都腫了起來。過去老鄉們說,空手的不如背包的,背包的不如挑擔的。意思是肩膀越沉重的人走的越快。我決定加快速度爭取減輕肩膀的負擔。幾個小時又過去了,前麵山巒慢慢低沉了下來,腳下的坡度越來越陡。到了最後一個加水站,我們距離目的地還有1.5英裏,多麽令人興奮。可是這1.5英裏的距離仍然是很遙遠的。
鐵人在後麵慢慢地走著,也不知他在想什呢?
一個小時又過去了,忽然聽到山上有人用中文大聲對話。仔細一聽原來是添富! 原來添富在此已經等我們好幾個小時了,此時聽到他的聲音真是親切呀,特別是那些鼓勵的詞語。彎過幾個山道,終於見到一瘸一拐的添富了。我這才了解到他的左臂已經骨折,但幸好不是特別嚴重,可以等到回家後再打繃帶。
(10)再次團聚在南緣
HH和頭文字兩人馬上就到山頂了。
我隨後也趕到了山頂。再次回到我們兩天前出發的南緣格外親切。想想這三天來的經曆真是難以置信,感慨萬分。此時已經下午兩點多了。 放下沉重的包裹,才感覺到兩肩膀劇疼。我們坐在路頭上等著其他的隊友上來。每見到一個隊友上來就會引起一陣陣的歡呼和擁抱。茶,琨和鐵人都先後爬上來了。接著新隊員和z兩個女性也上來了,這兩位以前不上網的隊友我不是太熟悉,因為沒有走在一起,路上說話的時候也不多。第一天看到Z走路很費力的樣子真是很擔心,但到後來她好像也都忍耐下來了,今天她們也很快就到了南緣,真是令人稱讚。現在就差洽明和小霄了。
我們大概等了有將近快1-2個小時的樣子,最後終於看見洽明和小霄的背影,兩人慢慢地走上來。小霄如同個小腳老太太一樣走八字步,左右搖擺,真的是很痛苦的樣子。洽明在旁邊慢慢伴隨,一路講故事分散小霄的疼痛。我真很佩服洽明,真是猛如鋼柔如水。洽明不顧慢走時自己肩膀上的重物壓肩,伴隨隊友慢慢地上山。隨著她們走過路頭的標記時,便正式地成功地登上了南緣。這時所有的隊友們都歡呼跳躍起來,擁抱在一起。忽然間,小霄由激動和高興變成流淚,接著引發了群體女隊員的抱頭痛哭。
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場麵讓我和鐵人有點意外,俺頭皮都有點發麻,但想想估計她們是高興地直哭。女人的哭是情感宣泄的表現:難過時哭,高興時她們也哭。小霄看見在地上坐著一聲不吭的鐵人時,發嗲又發狠地用英文說,“我才不擁抱你!“。 鐵人傻愣著,一聲不吭抬頭翻著白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尷尬地微笑著。 就是這家夥一心非要橫跨大峽穀,鼓動大家跟他走,還嫌橫穿大峽穀不過癮,結果南緣北緣愣是走個來回! 路程算錯了不說,他還拿著山寨版的GPS忽悠大家,難怪人家錳鋼女都想暗算他。 當然他也能理解這是一種女性特有的情感的發泄而已,典型的“因愛生恨”。看得出來,大家特別是女生們都很愛戴鐵人的。這幾天大家都經曆一場平常人所難以想象的體力和毅力上的挑戰,也是一輩子中難得的一次經曆。雖然體力上磨練很痛苦,隊員們互相幫助讓人感到溫暖和體驗到人性最善良的一麵。讓她們好好哭吧,把這幾天的感受都哭出來。
俺擁抱小霄時方覺得她臉上和身上都是濕漉漉的,大概是淚水和汗水的結果。這場麵確實讓我也很感動,眼裏也噙了幾滴鱷魚般的眼淚。不料一擦眼,把臉上塗著的防曬霜給擦到眼裏去了,很刺激眼睛,結果女性們都不哭了,俺還流淚不止。這群體抱頭痛哭的場麵讓在南緣上的許多遊客駐足觀看,有的莫名其妙,有的似乎是理解我們這幾天的經曆。有兩個女士自願給我們照集體照。此場麵甚是感人。
看著遊客雲集大峽穀的南緣,以前我每次到這裏都跟這些遊客一樣停留在南緣上照相,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傑作,但都高高地停留在緣上,而無法成為大峽穀的一部分。現在看著遠處層疊巒嶂和起伏的山穀,那裏有我們曾住宿過的營地;遠處靜靜流淌的科羅拉多河曾是我們戲水的地方;彼岸北緣的陡峭山坡上有我們留下的汗水;清水溪畔有我們夜裏攀登過的足跡;山穀中曾回蕩著我們隊員的歡笑聲。而我人生走過最長的路就鋪襯在大峽穀山溝裏,上萬個足跡留了在穀底。
穿越大峽穀對現代化了的人類可以說是個不足為奇的小事,就在我們離開大峽穀的第二個星期一個51歲的瑞士人用噴氣飛行服僅僅用了8分鍾就從南緣飛到了北緣,但穿越南北緣的原始步行對於一個人來說卻不是個容易的事情,是一個對自己體力極限的挑戰。我從小就被認為是個天生的扁平足不能走長路,腳心會疼,當時連當兵都不夠格。 這3天的急行軍讓我認識到一個人的潛能是很大的,隻要肯挖掘。
能否爬上北緣並不是個衡量一個人能力的標準,是否敢於挑戰自己才是一個衡量勇士的標準。我們每個人的骨子裏都有探險和獵奇的心理。隻有那些敢於走出自己所習慣和舒適的環境進入一個陌生和艱苦的境地去實現自己的理想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
(11)夜宿Sedona /告別
新隊員和z為了趕飛機跟大家告別後便先往機場去了。裝車完畢,大家分頭開往Sedona小鎮。HH,文字頭和添富三個男隊員坐 一輛車子先走了。我騎摩托車跟隨鐵人的車子一前一後走。可以想象鐵人的車上有多熱鬧。騎在摩托車上,我都仿佛能聽見鐵人車上的四個女性大笑的聲音,可憐的鐵人哪。
給摩托車掛檔時,哇,突感左腳趾處鑽心地痛,原來換檔的杠杆正好壓在左腳大腳趾上。此時我意識到左腳的傷大概不輕,一路隻能用靴跟部換檔。
到了Sedona時 天已經黑了。這個被鐵人稱為“神仙居住的地方”是個旅遊城,其周圍蔓延數百裏的奇山怪石的奇特風景吸引著世界各地的人們到這裏度假。我們在距離17號高速公路不遠的地方一個旅館住下了。
Sedona (攝於2008年)
晚上8點30分,我們聚居到一個意大利風味的小餐館,在那裏大吃大喝了一通。此時餐館已接近打烊時間,隻有我們一夥人在吃飯。大家談論這幾天的經曆,妙語連珠,笑聲漣漣。大家頻頻舉杯敬酒,好不熱鬧。添富拖著綁帶左臂,帶有幾分歉意做自我檢討:“添富,看你都這麽大了,有家有孩子的人了,還這麽不穩重,幹這冒險事情!” 樣子很滑稽和幽默。
第二天早晨6點多,大家起來裝車。抱著衣服的小霄仍然像個小鴨子一樣搖搖晃晃地走下樓來。四個女士茶,洽明,琨和小霄坐一輛車,由鐵人開車前往鳳凰城的機場。頭文字和添富一大早出去到Sedona照相去了尚未回來。HH專門在這裏等待跟這幾個姐姐們告別。
臨出發前大家在一起好像有永遠照不完的相和久久不能分離的擁抱。幾天的相聚,讓我們從天南海北來的許多頭一次見麵的隊友們結成了最知心的朋友。同甘苦共患難的3天的時間對於我們每個人的一生來講都是暫短的,但在困境中相互幫助關心的人性光明和溫暖是永世難忘的。
琨,你那燦爛的笑容,運動員般的健壯身材,默默無聞地關心著他人給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做你的朋友真是很榮幸。洽明,你是個真正的錳鋼女,少見的堅強女性,為了挑戰自己你爬上了北緣,為了幫助隊友你走在最後。茶,你是個幽默而開朗的人,沒想到你是個美女,身材如此健美。你的神油,茶老太太下山姿勢都永久地留在了我的腦海裏。 小霄,你不愧為是網上的萬人迷,性格柔弱而堅強,太富有情感了,臨行前你做了半年的準備工作。此次大峽穀行你吃苦最多,功勞最大,說一聲感謝了。
最後跟鐵人一個熊抱,要說的話太多,一言難盡。吃苦在前,享受在後,這輩子能交上你這樣朋友是俺的幸運,
再會了朋友們。她們的車子徐徐開出停車場,消失在路的盡頭。
早飯時,添富和文字頭回來了。我們四個男隊友在一起吃早飯,接著在停車場上照相告別。送走了所有的人後,我一人回到屋子裏收拾好東西,把東西綁在摩托車上,準備出發。方才還熱熱鬧鬧的停車場上現空無一人,心裏多少有點失落感,是該回家的時候了!
準備回家
摩托車發動機點火,機器轟鳴。一給油門,我立刻奔馳在回家的路上。
後記
回來後小霄隊長發布的此次大峽穀之行的統計數字:
第一天:下南緣,負重28-50磅,行程10.2英裏,淨上坡1280英尺。
第二天:上北緣:1)十一人中的4人登上北緣,來回共走 33 英裏, 淨上坡為7040多英尺,最後3英裏的坡度為15%。 2)三女性,共走 28 英裏, 淨上坡為4750英尺.
第三天:回南緣,路程:12.2 英裏,淨上坡為4380英尺,負重:18-25磅.
三天總計:
四人共走55.4 英裏,淨上坡12,660 英尺。
三女性共走50.4 英裏,淨上坡 10,410'英尺。
餘下的人員共走 37.4 英裏,淨上坡8,120英尺。
長途行走的建議:
1) 臨行前一定剪短腳趾甲
2) Hiking鞋要輕便,兩磅左右,要比平時的鞋子大一號。
3) 要穿兩雙襪子,裏層要單薄的蠶絲襪比較好。
4) 兩個可伸縮的輕便登山手杖很重要。
5) 背包要輕便內和裝東西外可懸掛帳篷睡袋之類的。
6) Moleskin纏腳趾很有作用,必不可少。
7) Motrin/Ibuprofen等止痛藥物非常有用。
昨天預定了,現在還有camping的位置。
我們下一個目標還沒有定,估計得明年了。
謝謝二位的評論。我們都是cnd。org上的網友,請參考健身線。http://my.cnd.org/modules/newbb/viewtopic.php?topic_id=63347&forum=6
我自己倒是打算於7月4日前後到黃石公園去野營十天。 由於這種活動花費太大,一般一年就舉行一次。 對Mt.Whitney 感興趣不? 沒準明年我們回去的。
我準備8月份去黃石,也很想找人一起,樓主能否分享一下尋找驢友的網站?謝謝!
回複眾妙之門的評論:
謝謝易木,握手。 我已經完全改正了,一頭汗。 我copy了中間間隔的code,然後paste到每個段落,才成功的。 對這裏的東西不是太熟。
網上熟人:)),草地資深潛水員(看過老歪的“母雞過馬路",還有你的搬家等等)。
回複易木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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