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01
爸爸走了,可是我很遺憾在他在生之年,沒能把他的事跡寫出來。
我的爸爸,是個很優秀的人。如果沒有文字把他寫出來,我始終認為是個遺憾。
爸爸幼年的時候,天資聰慧。在農村簡陋的教育條件下,爸爸仍然出類拔萃。小的時候,他常常是班長,幫助老師管理學生。這麽說吧,爸爸是老師都認可的孩子王。當時校舍簡陋,爸爸說他們經常是兩個班一起上課。爸爸就是兩個班的班長。
兩個班輪流上課,一班上課,一班自習。通常,老師給大班上課。然後,爸爸給小班上課。對了,爸爸是半個老師。因為他天資聰慧,老師教的東西,不用教,他就會了。然後,他會幫助老師,給同學出考題。批改作業,更是不在話下。你看,那麽小,爸爸就是當老師的料子了。
爸爸給我追述,童年往事的時候。說到每個學期的試卷,都是他出給學生的。我不禁驚奇,我們當學生的時候,學習還來不及呢。那有精力出考題?那是老師的特權才對啊。不過以爸爸幼年時的才華,不用教就會,已經叫老師不敢小窺了。所以,老師很放心的,叫他做老師的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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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成績斐然,中學的時候,據說也是由老師,直接推薦到生祠中學。現今更名為:靖江中學。這是江蘇一所著名的中學,升學率相當的高。爸爸說,他高考的時候,誌願是老師填的。老師問都沒有問爸爸,理所當然,直接填了清華大學。而且,根本沒有報其他的學校。
當爸爸知道的時候,都已經報上去了,改也沒有辦法改了。真是好笑啊。爸爸出生的小鄉村,不要說清華生,連考上大學的,村裏頭叫秀才的人都沒有一個。爸爸這可是,一戰成名啊。方圓百裏,連大學生都沒有出過一個的窮地方。爸爸這次,不但是頭籌,還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學府。這怎麽不叫人驚掉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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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爸爸考上大學後,三四十年後,我從西安返鄉。當地的人,沒有一個認識我的。我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獨自遊蕩,走了好久。我想看看,田野的盡頭,到底是什麽。所以,幾乎是走了一個下午。用腳丈量,也離家很遠了。
家鄉的人,很熱情,也很好奇。不認識的人,攔住我,問我從哪裏來,是誰家的孩子。因為麵孔陌生,居然有鄉民怕生,攔住我,說:我看你,不像好人哪。家鄉話,雖然聽不太懂,但是簡單的,我還可以。這真是搞笑。看來,鄉人是少見多怪。
也有善意的人,追問我的來曆。我無奈,隻好報出爸爸的名字,應付一下。我想,說了他們也不知道。這差著幾鄉幾裏的,誰知道誰啊。不過給他們一個名字,好讓人知道,我不是野草裏,冒出來的人而已。不要嚇壞他們才好。
誰知道,爸爸的名字一出口,來人已經驚歎。原來,你是他的女兒也。不但,對生人的防衛放鬆了,連眼神也尊敬起來。這下輪到我好奇了。這麽隔著好幾鄉好幾裏,她怎麽可能,認識我爸爸呢?隔壁村的人,可能還有往來,叫得上名字。這這這,隔著這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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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出聲詢問,對方已經喋喋不休了。哦,誰誰誰誰啊,這方圓百裏,誰不知道他呢。他是這裏,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可是有名的秀才啊。誰不知道他啊。你爸爸的名氣,可大了。呱唧呱唧呱唧呱唧,,,,,因為接下來的一大堆話,又急又快,已經超出我能聽懂的範圍了。
她隻是拉著我的手,很親熱很熱情地說下去,不管我是第一次見麵,也不管我是不是能夠聽懂,,,,自顧自,說得很來勁兒呢。我的鄉人是這樣,簡單善良純樸,不像都市人,那樣設防。好容易,等她說得鬆了手。我忙不迭的,要告辭。因為天色晚了,再不回去,天黑前趕不到家了。
她還是很熱情的,不讓我走。說讓人到我家捎個話。今天在她家吃夜飯,吃好她用車載我回去。我聽了連連搖手,說不用客氣了。下次再來玩吧。好不容易,掙脫了她的熱情。急急往家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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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這段經曆的現身說法,我還一直以為,爸爸是吹牛呢。可是真的名震鄉裏,都四十多年過去了,居然還響當當的。要說你知道,今年鄉裏的高考狀元,姓氏名誰,倒也不稀奇。畢竟剛剛發生,大家口口相授。正火熱著呢。可是四十年前的往事,居然所有人都知道。真正叫人嘖嘖稱奇呢。
爸爸也給我講述了,他當年高考的經曆。因為報考的是清華。爸爸雖然自持清高,但是前人,連考上大學的都沒有,更不要說是清華了。小鎮上沒有考點,爸爸是獨自背著行囊,去大城市裏考的。
他說,當時同去的學生,都緊張的複習。隻有他,心情輕鬆,到處去逛。從鄉村第一次到大城市,有很多沒見過的東西,真是大開眼界了。爸爸大概是想著,反正也考不上吧。明年重新報考,再說啦。所以,放棄了,人反而輕鬆。考試有三天,爸爸就玩了三天。除了考試,爸爸都沒有,摸過書本。
真是傳奇啊。發榜的時候,爸爸以第一名的成績,高舉榜首,順利考進了清華大學。考進清華後,由於爸爸是後長個兒後發育的人。因為身材矮小,好幾次被門衛攔在門外。說這裏是大學,中學生不可以進去的。直到爸爸出示了學生證,門衛一驚,才放他進去。
爸爸的故事很多啊。
七七級的同年竟然已有許多作古了!!
世事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