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 溫潤 時尚 休閑─難忘馬賽

2008年5月下旬，女兒去法國馬賽參加一個研討會，我和老伴隨行旅遊。雖然時過兩
年，但我忘不了那10天的深刻印象：美麗的景色，溫潤的氣候，時尚的風格，休閑
的節奏！我曾想：那裏不僅是人們向往的旅遊勝地，也是最適宜人居住的地方，尤
其對我們這些銀發族。
 
我們住的旅館在大街上，近兩百歐元一晚，中上等。房間不新、不大，但整潔、設
備齊全，接待廳裏掛著名畫、擺著幾盆綠色植物，典雅大方。出大門，街道兩旁是
古式的高樓大廈，上層住家，底層是商店。馬路不寬，疾駛的汽車來來往往，川流
不息，沒塵灰、沒噪音。路邊的法國梧桐，葉片濃綠繁茂，雄偉挺拔，園圃裏花草
爭妍。

順著這條卡比努爾大街漫步向前，20幾分鍾，就到了舊港。嗬！這裏可熱鬧啦：快
到中午時分，過往人群，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種膚色、
各種服飾，應有盡有！他們有的拎著工作包，有的推著嬰兒車，有的挎著購物籃子，
或拿著塑料袋…

穿過人群，橫跨馬路呈現眼前的更是一道精彩的風景：一排排出售各類海鮮品的攤
位，陳列在海灣的岸邊。真是大開眼界，我見到了許多奇怪的魚，色彩斑斕的、長
相猙獰的、活蹦蹦的，有很大的，也有極小的魚！家庭主婦個個空包來，滿包去，
攤主生意十分興隆！沿岸邊前行，還可看到日用百貨的小攤，穿的、用的都有，特
別引我注目的是這裏的特產…各種各樣的香料、香包、香皂，像幹燥的薰衣草布包，
以及薰衣草做成的香精、蜂蜜、果醬等。香啊，在這裏走著，空氣裏都充滿了香味！
 

再望著大海：無數的船隻停靠在近岸的海水裏；水麵上，一群海鷗正拍打著翅膀躍
躍欲飛；兩艘遊船就要出航，買好票的各國遊客正在排隊上船。璨爛的陽光、蔚藍
的大海、揚著白帆前行的大船…好美的景色！

我們從僻靜的落磯山腳下來，那裏春天來得晚，打開門，望見的是連綿不斷的岩石
山，枯黃的野草和岩石中稀疏挺立的青鬆、翠柏；現在，乍見眼前美景，我們無比
驚豔，十分向往！甚至想到：「在這裏養老，多好！」

女兒開會，我們二老整整七天，在這兒漫步、感受！有時就靜坐在海岸邊的石塊上。
曾聽人說，港口流浪漢多。也許我和他們擦肩而立，並排而坐，但我從未發現有冒
犯者，莫非他們也受到了這美景的感染？

女兒會議閉幕後，最後兩三天我們一起暢遊：從舊港乘快艇20分鍾到伊夫島。這座
城堡建於1524年，地勢易守難攻，滿眼是高而光滑的峭壁和白森森的石頭。建造後，
被用作監獄，傳說關押過路易14的胞弟鐵麵人；還有轟動世界的大仲馬的小說「基
督山伯爵」中的主人公艾德蒙•丹蒂斯，他從這裏逃了出去。我特看了書裏描繪的
裝死逃跑的那口井，奧妙啊！如此插翅難飛的海上囚牢，居然有那麽一個地下出口！
不用探究是否真實，我已深深領悟法國建築師和小說家精湛的藝術才能了！

我們坐了環城巴士，瀏覽全市風貌，在48米高的山崗上停下來。這是賈爾德聖母院，
教堂建築於1214年，用了當時流行的羅馬拜占庭式風格。這座龐大的白色建築，
高高的鍾樓上聳立著金光燦燦的聖母像。一進馬賽，就能望見，她俯瞰著馬賽港、
保佑船隻的安全。至今，教堂裏仍有許多模型船隻，還有不少謝恩牌，供信徒祈禱
和謝恩，這全是民間藝術珍品啊！站在教堂的露天平台上極目眺望，馬賽全城依山
勢修建的房屋，以及波光粼粼的海麵，盡收眼底！

巴士送我們回到舊港。我們再向北步行，就見到一個較大的群雕和噴泉，兩邊延伸
出一段回廊，這就是隆尚宮。它建於1862年，融合了巴洛克、羅馬及東方的建築風
格，群雕非常精美。那噴泉飛濺的水花和粼粼的波紋，在陽光照耀下，銀光閃閃；
水池周圍有豔麗的花草裝飾著；長廊後麵是一大片綠地山坡，健身的人們在綠蔭的
小道上長跑，幾隻肥肥的貓咪躺在長椅上，還有海鷗、鴿子在那裏伴舞，幽雅而有
生氣，妙極了！

出了隆尚宮，就近看了博物館和美術館。博物館展出馬賽的的風俗、傳統及民間工
藝品，在此，我們有幸看到馬賽公元前600年到4世紀的曆史；在美術館看到埃克爾
德、普羅旺斯當地作品，還看到馬賽畫家特切利、彼切等人的作品。

再回舊港，向南步去，我們到了聖維克托教堂，那是一座灰白的方方正正的建築物，
看上去，好像我們長城上的烽火台。這是個修道院，公元3世紀建造在當時殉教者的
墓葬之上，風格迥異。院牆上兩口大鍾異常顯眼，入口的門廳裏停著一口古老的石
棺。

隨後，我們又看了古老救濟院…如今的地中海考古博物館，它陳列著非洲與埃及的
器物，建築風格帶有意大利文藝複興時期的味兒，傳說是路易14的禦用建築師負責
裝飾的…

就這樣，我們從南到北，走遍全城，見識諸多宮殿式古建築，如今閉上眼，仿佛馬
賽就是一座大宮殿，美不勝收。如果說，馬賽的自然美，是老天的恩賜…地理位置
得天獨厚：三麵被石灰岩山丘環抱，景色秀美；東南濱臨地中海，水深港闊，無急
流險灘，遊覽無阻！那末，那些古建築、曆史文物就是馬賽、乃至全法國人智慧的
結晶了！翻開他們的文化史，就知道：這塊土地上孕育了無數的藝術家、建築師、
小說家啊！

幾天來，我們漫步街頭，海風輕輕地吹，猶如孩童時媽媽的手撫摸臉頰，溫馨、舒
暢！馬賽屬於地中海型的氣候，無比溫潤，舒爽宜人！我們住的落磯山腳下，三、
四月還有雪，常有大風。一次，我親見一個老美，打開門外信箱，全部信件吹得一
乾二淨，隻有望風興歎了！我的孫女4月從東部來，本想登山，卻遇到狂風，還夾帶
著雪花，她嚇哭了，隻得半途而廢！如果這次同遊，在輕柔的、和煦的海風中，她
肯定會樂而忘返！

遊覽後，便是購物了。這時，我才真正悟到：馬賽…法國人早走在時尚的前頭！他
們追求、流行的東西，當我們物質匱乏時，無人敢奢想，甚至鄙視、唾棄它！但如
今不同了！那聞名世界的葡萄酒、香水、時裝、地中海美味，也受到我們同胞的青
睞！誰不想乘旅遊之便，去品嚐、去購買一些呢？我們為自己和友人買了葡萄酒、
香檳酒、巧克力糖果、香皂、香包；女兒買了香水、項鏈、耳墜、幾件時裝。返美
後，特別是時裝，深受朋友讚美！那飄逸、柔和、寬鬆、活潑的風格，多自由、浪
漫、時尚! 美國服裝就相形見絀了。難怪每年的法國時裝博覽會，是那麽受到世界關
注！女兒真後悔買少了呢。

至於美食，法國是崇尚美食的國家。他們對美食的考究能與中國人相提並論，甚至
在對飲食藝術的重視上還略勝一籌。女兒帶我們嚐過數頓法國味：吃過有名的法棍
麵包，塗上奶油、果醬和橄欖油，慢慢咀嚼，還能品出小麥和烤製的香味；喝過膾
炙人口的馬賽魚湯，據說，馬賽魚湯是選用十多種當天打的魚□製成；也有人說，
是漁民每天賣剩的魚煮出來的，裏麵有馬賽的特種魚─岩魚，加上洋蔥、茴香、大
蒜、土豆一起煮。我們吃的不知是哪種，味道的確好，名不虛傳。我們坐過露天的
咖啡座；也進過豪華一點的餐廳。體會在彌漫著咖啡濃香中享受陽光的滋味；也見
識了吃法國大餐的過程。

離開馬賽時，我還有些負麵感受：法國人小氣，早晨旅館自助餐不夠豐富，尤其比
不上國內，說到這一點，我另有心得，當初住耶魯校園時，有位馬賽來的留學生，
回國前將別人送的、借的鍋盆碗盞等小物件，全部賣光再走；法國東西很貴，一瓶
礦泉水兩歐元，還有，他們慵懶，節奏不緊張，上班遲，下班早。看上去慢悠悠的，
不像日本人那股精神。吃一餐飯，有時花四個小時以上，未免是耗費時間…

返美後，讀了有關法國文化、曆史的書，悟出一些道理：所謂小氣，這是價值觀不
同，珍惜財富嘛，也無可非議！再說慵懶，這正是他們舒緩、幽默、浪漫風格的體
現！他們早懂得享受生活。不是嗎？人們不會忘記「馬賽曲」唱出的革命精神，曾
震撼全世界，這能說鬆懈、懶惰嗎？法國早已是世界強國，生產總值世界前列。他
們今天的道達爾集團、家樂福集團、雪鐵龍集團、法國電力集團、雷諾集團等著名
公司遍布世界，人民福利很高，這難道不是勤勞和智慧創造的嗎？天上不會掉下餡
餅！現在，我不僅釋懷了，而且又產生了新念頭：等到六、七月藍紫色的薰衣草花
盛開，海風裏夾帶著濃濃的花香時，我還會再次去馬賽暢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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