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三月

穿上春定做的繡花鞋，

總不合腳，被柳絲悄悄使個絆子

跌進了乍暖還寒的花溪，

直打哆嗦，結結巴巴叫著春意。

 

文字不情願從冬眠中鬧醒，

惺忪的詩眼看門裏的桃花，

咋比去年那人麵還要陌生，

找卷發黃的宣紙，鑽進去再睡睡。

 

無詩也罷了，張羅幾隻愛搶鏡的花蝴蝶，

為開春撐一撐門麵，

那知都往黃四娘家的低枝飛去，

隻顧著與自在的嬌鶯爭風鬥豔。

 

旮旯處躲著株思春的紅杏，

正盤算是這月還是下月探出牆角，

猛聽到林才女蠱惑人間四月天，

立刻便推遲了三月的風騷。

 

不紅也沒啥，反正先把綠搞定了，

春來江水綠如藍，萬條垂下綠絲絛，

過碧的苔痕偏偏卻又冷落了三月的門庭，

隻求春風心莫軟，快喚醒那群不覺曉的啼鳥。

還好有那雙舊識的歸燕，

仍認得烏衣巷口斑駁的門牌，

穿越到朱雀橋邊銜幾根野草，

又孵出一窩鬧春的生命。

 

最知時節的當是淫淫小雨，

瞄準商機，淅淅瀝瀝聲價貴過水晶，

萬物都指望著它細聲滋潤，

因為個個要趕在三月裏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