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青澀

那年的青澀

 

青澀的記憶被簡化成了

芙蓉樹下一對曾經的蝴蝶結，

石板橋上那雙走過的繡花鞋，

青竹林裏偷吃桑椹染紅的櫻桃嘴唇，

鵝卵河灘亂學鳧水打濕的羊角辮梢。

 

那年的我

乳臭欲幹處已經有些茸茸的，

情竇初開時總之還是朦朦的，

陰丹藍布的吊腳褲短了又接，

也趕不贏瘋長的個頭，蓋不著鞋。

 

那之前，芙蓉花開了，

我總要爬上樹摘下兩朵給你，讓你插在蝴蝶結上；

那一年，芙蓉花又開了，

我卻悄悄躲在樹後看你，想象著直到心裏發癢癢。

 

那之前，小河漲水了，

我總是要背著你過橋，免得濕了你的繡花鞋；

那一年，小河又漲水了，

我隻是牽了一下你，臉就已羞成了透熟的紅番茄。

 

桑椹子染紅了你的嘴唇，

可也為我的睡夢塗抹了一層胭脂，

我醒來後的尷尬，

常常是看到床單上那一灘粘濕。

 

你翹翹的羊角辮子,

仿佛是從我眼神經牽出的天線，

稍稍地一個擺動，

就放大成我全身一陣陣生理放電。

 

那一年青澀得，

就像甘蔗的尖尖，

雖然離成熟還遠，

但卻是甜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