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軲轆話點點真

車軲轆話點點真

下雨了，天卻很晴，我曬著太陽，淋著雨。


文/吳黽


坐在電腦前，看著窗外的那泓湖水，其實，是一條河，隻不過，走到這裏拐了個彎兒，一下子開闊起來，遠遠地看去，就是湖的感覺了，當然，在別人的眼裏那也許的確不過是條河罷了。每個人的感受會不同，因為每個人的心境會不一樣。

想想半年前，我也總是呆坐在這張桌子前，寫著一些沒有讀者的心情文字，那段時光已經不再，雖然我又再次回到了這裏。陽台上依然會有鳥兒飛來，在那窄窄的圍欄上嘰嘰喳喳地叫，我看她，她也看我，我朝她微笑，她卻把臉扭過去，不再理我。

河的對岸是連綿的山，不是很高，但卻成片，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蔥蔥鬱鬱的，總能讓我看得出神，就那樣乜呆呆得愣上好一會兒。趕上陰天的時候，近處是高高矮矮的樹木，中間是蕩蕩漾漾的水麵，遠處是起起伏伏的山巒，天空如潑了墨的畫布，每每看到此景，我都會想到中國的山水畫。

其實，最美的一幕還是在秋天，當葉子都紅了或黃了的時候，大自然賦予這裏的色彩豐富而又協調。如果我是個畫家，那我一定能畫出一幅絕美的畫卷；如果我是詩人，那我也一定能吟出一首動人的詩篇。可惜，我隻是個普通的過客，雖然不知道還會在這裏住多久。我能做到的，或許就是坐下來靜靜的欣賞。欣賞那份美麗，感受那份恬淡。

鳥兒來了又走，就像我去了又回。時間就在這樣的奔波中消耗，老了一歲又一歲。很喜歡這個屋子，朝著水，朝著山，在我的寂寞裏塗上色彩，在我的無聊中注入蓬勃。風起的時候，樹梢在搖晃，湖麵在漣漪，山，卻還是依然得沉穩與安靜，就像我現在的心情，沒有大喜也沒有大悲，抑或悲喜都埋在心底，風吹不著，雨淋不到，陽光也照不見。

掰掰手指，來這裏快一個星期了，時差也總算倒得差不太多，至少不吃東西會覺得餓了。每天盡量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的，盡量不把自己一個人圈在屋子裏，哪怕沒什麽正經事兒，也要走出去，雖然可能就是閑逛。開著車到處跑，東一遭，西一趟，南也去，北也往，漫無目的，其實，有了目的也未必就會怎樣，所以，才有機緣的說法罷。

偶爾也會寫點文字，可能也是源於心裏的某點衝動，但往往寫著寫著就不知道自己在寫些什麽，於是便嘎然而止，草草收尾，形象地說，就是刹車太急，謝謝嫣然。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其實我是一個不太善於言談的人，人越多我的話越少。但還喜歡熱鬧，喜歡把朋友聚在我身邊，我可以給他們提供恣意的場所，我也可以為他們提供好吃的東西，然後，我一般都是安靜地坐在一旁，聽他們胡天兒，看他們找樂兒。

在論壇裏也大抵如此，偶爾會發個帖子，但很少回帖或跟帖，但我會認真地看別人的回複，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喜歡躲在一旁靜靜地欣賞，那些溫情的鼓勵，那些善意的調侃，那些或詼諧幽默的段子，那些或情真意切的語言。總是喜歡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容易接近，但卻不太容易親近。也許是因為怕吧，怕別人知道自己的心事，怕別人無意間傷害自己或者怕自己不小心傷害別人。有一點距離，據說，可以產生美，我信。

這幾年，慢慢地在習慣於逃避，逃避感動。既不想感動別人，也不想被別人感動。因為，一旦感動，就容易投入，就容易陷進去最後感動變成被動。我是一個很容易動感情的人，所以，知道了自己的缺點，就一直在努力去克製，克製自己的真心，為的，隻是讓自己活得更輕鬆一些。但我依然會被感動，在我毫無準備的時候，看來這輩子我也脫不了凡塵，也許隻能認命。

我沒想到在我離開論壇那麽久以後，會有一份真摯的惦念來自沙子，於是感動；我更沒想到，這份惦念普通、平常但卻真實，沒有摻雜任何的索求，如果說沙子有一點期待，隻不過是希望我平安、快樂，於是再次感動，深深地。在我孤獨寂寞的時候，在我內心狂躁的時候，在我為情所困的時候，我都會把這份感動細細地品味，於是，心會歸於平靜，情會重獲安然。這樣的感動我無法拒絕，其實，我好像還特別得需要，哪怕更多。

人與人之間，關係走得太近，或許某一天也就會走得太遠，物極必反，反之愈甚，我不知道網絡跟現實有多大的區別？我真得不知道，所以我珍惜，但我更在意，也多多少少會有些怕，怕這份惦念會失去，怕這份感動會離開，在我依然毫無準備的時候，就像這份惦念與感動的到來。也許我的怕誠然有些無厘頭，但我清楚，這份惦念，這份感動，對我而言，是那麽得重要，也是那麽得彌足珍貴。

幸福往往來得過於突然，在我已經對幸福逐漸失去感覺的時候。所以依然要感謝沙子，讓我有幸也有緣結識了把盞，我喜歡這個名字，把盞觀雨，每每看到，都仿佛是在欣賞一幅詩情畫意，我更喜歡你的文字，每每讀起，都能讓我讀到鮮活的日子，那樣的日子，我都沒有在意，所以，我不懂得生活，而你，讓我知道，生活的點點滴滴才是歲月的精髓，並精彩。多少次，我都想勾勒那樣的一種場景，在自己的眼前，把盞觀雨，捧卷思人，也許，這就是一種境界。

那天，看了你的思念，如果說沒被感動，你可以求證於沙子，我給她留了言，雖然她一直沒有答複我，我也給你回了貼，雖然寫於匆促之間，但那份感動真實而又切切。社區生日，連自己的真實生日都會被所愛的人所遺忘，我還會去在乎去計較這個虛擬的日子麽？但分明有一份沉甸甸的感動，在我的心裏，當然也有一大堆的禮物，在我的禮物箱中，其實，我真得好久好久沒有收到過禮物了，雖然我對這些社區禮物的確不是很看重。被人記得的感覺真得很好，希望我也記得你和沙子，永遠。

也許是老了的緣故吧，現在的我記性越來越差，腦子也越來越不夠用，瞻前忘後，不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能夠一心多屬。那天中午看完你的帖子，腦子裏想著要不要給你回帖，或者說如果回帖又該如何回，我差點把準備熱一下作午飯的包子給當餃子煮掉，想想汗然，也欣然。尷尬的是自己怎麽變得如此糊塗，欣喜的是自己還能因為感動而不知所措或者忘乎所以，說明，我的心還在蓬勃地跳動，死期尚遠。

我愛我家，希望我能做到，就像沙子諄諄告誡我的那樣。至少在這個家裏，我已經記得了活潑好動的搶錢寶貝，我也記得了好像誇我的那個我不貪心，還有把盞的大哥，還有多刺玫瑰。當然玫瑰兄可能記錯了，我沒有在姚壇以外的任何一個論壇做過版主，女性，也隻不過是以前去得比較多而已，當然我對老兄的印象並不是始於這裏，而應該是情感方程式罷。不管怎樣，也不管我記得或不記得誰的名字，我都會記得這裏的溫馨，這裏的善良，還有這裏的牽掛與問候。

時間關係，隻能又匆匆收筆了，其實，就連這篇文字也是斷斷續續寫的，雖然我自己更喜歡一氣嗬成多一些。車軲轆話，絮絮叨叨，但點點情，也點點真，忘不了你，也忘不了我！？窗外，水依舊，山依舊，天依舊，鳥兒也依舊叫得清徹而嘹亮，我的感覺，卻不同。（完）

(200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