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寡婦門還那麽大聲

敲寡婦門還那麽大聲

文/吳黽

寡婦門前是非多，這不是我說的，這是我們的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古訓，由此也可以看出，男人的見色起意、偷腥摸魚的本事那是自古就有，而且是由來已久的。

為什麽寡婦門前一定會是非多呢？首先寡婦是女人，其次是死了丈夫。死了丈夫的女人總會給人留下一定的想象空間，而且仿佛還是有機可乘的，從而吊起某些好色之徒的胃口。在這樣的前提下，難免有不少地痞無賴會心裏發癢，打鬼主意，想歪點子，琢磨著趁人之危占些便宜。撬個門縫，扒個牆頭，屋前門後的晃來晃去，這種角色一多，是非能少得了麽？

寡婦畢竟也是人，尤其是年輕的寡婦，不能說死了丈夫就必須也得死了欲望，就不能再去期待新的感情或追求新的生活。當然在古時候，女人在死了男人後，還必須要守幾年的清寡，表示對亡夫的哀思和忠貞。可三年的獨守空房，清心寡欲，擱在誰身上其實也都不好受。再說，寡婦也不能就永遠呆在自己的屋子裏或院子裏，再也不跟其他人有任何的接觸。

即便足不出戶，也很難落得個清靜。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這個時候的賊，當然不是為了偷寡婦家裏的什麽物件，而是為了偷寡婦的身或者寡婦的心，因為他們是淫賊，是采花盜。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具有正義感或同情心的正經男子，對寡婦產生愛意或情愫，自然也可能混身於這群雞鳴狗盜之流當中。不管怎樣，如果恰逢這中間有什麽男女之事傳出來，都會惹起很多的閑言碎語，甚至是指指點點。

但在過去，無論是好心還是歹意，大多想接近寡婦的男人，至少還知道偷偷摸摸，避諱一下眾人的目光。就算是男人有心，寡婦也有意，一拍即合的事，也不會無所顧忌，也不會無遮無掩。多少還要照顧一下道德倫理，考慮一下禮法綱常，以及自己的身份，寡婦的處境；或者男人的麵子，女人的名聲。男人追寡婦不是什麽丟人的事，寡婦找男人也不該是不赦的重罪。但男人還是應該有廉恥心，女人，哪怕是寡婦，也應該有羞恥意。

幾乎沒聽說過哪個鰥夫門前來來往往許多女人，特別是在過去。因為女人還是比較愛惜自己的貞節，也在乎別人的品頭論足，更不會主動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哪怕是自己喜歡的男人。也很少聽說哪個男人去找寡婦，不是靜悄悄而是大吵大嚷，甚至還大聲敲打寡婦的房門，唯恐街坊四鄰都不知道。但這也隻是局限在古時候。因為現在世道變了，人們的思想開放了，人們的膽子也大了，至少人們的臉皮確實比以前厚多了。

感覺過去的男人去寡婦家，也基本上是在深更半夜，而且躡手躡腳；一般不會光天化日下去，而且明目張膽。但現在的男人，隻要自己願意，隻要自己高興，還管你別人會怎麽看，或是什麽感受。怎麽方便怎麽來，怎麽容易怎麽做。晚上黑燈瞎火的找不好路，那就白天來往號稱光明正大；如今的房門除了防火防盜防水不說，隔音效果也特別好，小聲敲門屋裏人哪兒聽得見，所以必須得大聲敲，這也是形勢所逼，絕不是給自己找借口。如果鄰居笑話怎麽辦？願意笑就笑去唄，這是酸葡萄心理，無需理會，有本事你自己也來呀。

其實大聲敲寡婦門現在都隻能算小兒科。現在流行的就是拿沒理當有理說，而且還要振振有詞。男人有了錢，當然得變壞，要不豈不土老冒，跟不上時代？所以，包二奶也就順理成章，也就名正言順。前些年或許還僅是在背地裏，現在連敲寡婦門都敢那麽大聲，找個小姐，包個小姘還有什麽可怕或忌諱的？包二奶者是底氣十足，被包成二奶者也心不跳麵不改色。說那些錢不幹淨，你錢倒是幹淨，你能掙多少？洋房你住得起麽？名車你買得起麽？靠著自己的“本事”掙錢，這難道也錯了？

過去沒人敢那麽大聲敲寡婦的門，過去也沒聽說過第三者竟敢登門去理論或者幹脆去挑明，去挑釁，去宣布女主人的出局。過去一個男人給另一個男人戴綠帽子，注定要神不知鬼不覺整得跟地下黨似的，現在的男人喜歡人家的女人，他敢給你買一頂綠帽子並親手給你戴在頭上，並且大言不慚、義正嚴明地告訴你，打今兒起，你的女人歸我了。說吧，要多少錢？或者你提出個要求或條件，我都能答應或滿足你，除了你老婆之外。

這是猖狂麽？不是，因為有錢能使磨推鬼，錢是萬能的，是可以擺平一切的。這是淺薄麽？也不是，因為有錢人也可以買到想要的身份或者學位，他們有很高的智慧，他們也有很深的涵養。這是淪喪麽？更不是，這是社會進步的標誌，是經濟發展的必然現象，這是富裕的象征，這是地位的顯現。這是墮落麽？仍然不是，這是活學活用會用敢用的範例，這是自力更生發家致富的典型，這是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的榜樣，哪怕靠的就隻是自己的身體。那這是無知麽？這個我就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完）

（2005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