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是馬甲

女人，不是馬甲

文/吳黽

不要對我刮目相看，其實，我不過是一個馬甲，屬於某個男人，他名聲顯赫，他腰纏萬貫，他呼風喚雨，在搜狐論壇。（嗬嗬，杜撰的）

曾幾何時，我已經習慣於將自己在閨閣中深藏，默默地把記憶點數，悄悄地把孤寂把玩。我也曾經慶幸與豪門結緣，我也曾經感歎時光的不再。那短暫的歡愉，竟然成了一把牢固的鎖，鎖住了我的青春，也鎖住了我的向往。

現在的我已經很少梳妝打扮，現在的我也已經很少潔麵淨身，因為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是不想，而是“主人”不讓。他說，你是一個馬甲，不宜拋頭露麵，有傷風化。況且，有我在外麵支撐著，吃不短你的吃，穿不短你的穿，時不時地還給你送件禮物，你還有什麽不滿足？

是啊，我還有什麽不滿足？吃穿不愁，衣食無憂，無需勞作，不種也收！看看，如今的社區，有多少人為了積分，為了吃食，磚裏來彈裏去，不分黑夜與白晝，煎熬著自己的生命，賺取著可憐的收成。芸芸眾ID，幾多辛酸淚，幾多愁與憂？

可是，我畢竟隻是一個馬甲，不是什麽正裝。馬甲再漂亮，馬甲再時髦，馬甲再青春，但馬甲的命運卻仍是不由自己做主，馬甲終歸不過是應景或應時的一件裝扮。再說，“主人”一共有多少件馬甲？你又怎能清楚？你又怎能幹涉與左右？馬甲多了，或許他會忘記，或許他會不再在意，或許他也會另有新歡，或許他隻是偶爾才把你拿出來用用。欣賞時你是他愉悅自己的工具，煩躁時你是他攻擊別人的武器。

麵對著枯燈孑影，永夜難消，淚水是每天的功課；外麵的世界是如此的豐富與多彩，我卻要揮手作別！？影子青春，這難道就是馬甲的命運與歸途？在夜與晝的輪回中，無所事事，無欲也無求？

在矛盾與痛苦中我找尋著迷失的自己，在困惑與掙紮中我反思著自己的人生。在找尋中我發現了一點亮光，在反思中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馬甲也該有屬於自己的生命，馬甲也是有血有肉完完整整的ID人。我有我存在的價值，我有我生存的途徑。我為什麽要靠你來養活？我為什麽不能靠自己來把握自己的人生？

所以，我要勇敢地走出去，我要去開創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不需要什麽革命的口號，也無需大動幹戈，吵鬧不停。在我未泯的意識裏，馬甲在社區裏也應該活得堂堂正正。我要憑著自己的本事來掙錢，我要憑著自己的本事來宣示自己的存在與尊嚴。

別人賞賜或施舍的禮物與飯食，畢竟要看人家的時間、意願與心情。不是有那麽一句話麽？自己掙的，吃著才香。我並不奢求出人頭地，我也不指望發家致富，我隻是想活回我自己，我隻是想尋求起碼的平等與自由。

當然，我深知社區的陳條舊框，我也明曉社區的清規戒律，這既是製約，其實更是挑戰。在“主”權橫行的今天，馬甲想要求得解放，必須付出不菲的代價，必須直麵慘淡的人生。退縮，意味著更快的死亡；前進，至少還有希望。況且，現在的社區也越來越開放，現在的社區也越來越寬廣。與其靠天靠地坐以待斃，不如舍得一身剮，誓把“主ID”變馬甲。

仔細想一想，其實這也並沒有多大的難度，隻要有勇氣和決心，隻要有知識和才情，總有一天我要靠著自己的努力，擺脫馬甲尷尬的花瓶身份。我要讓他知道，馬甲也有翻身的時候，馬甲也可以脫胎換骨成為自己的主人。庭院深深，路徑彎彎，第一步雖然艱難，但邁出去就是海闊天空，走出去就是柳暗花明。

等到那一天，我就可以自豪地對社區宣布，我再也不是誰的馬甲，我不屬於任何一個人，我就是我自己！獨立與自立，自尊與自由，我選擇，我喜歡。馬甲已然如此，那麽，女人呢？（完）

（寫於2005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