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眼淚的起點

愛是眼淚的起點

文/吳黽

如果我能畫一個圓，我將不會再去介意起點與終點。如果我的愛能夠圓滿，眼淚飛也要飛得輕揚。這才明白，愛，原來不隻是快樂與幸福。

如果沒有緣分，為什麽還要隔山跨海的相遇？人群裏，來來往往，怎麽偏偏隻讓我聽見你斑駁的心跳，看到你飛揚的發梢？你孩子一般的微笑，在雨後的城市裏，是我溫暖的陽光，在我閉塞的心裏，安詳普照。

如果有了緣分，為什麽愛卻是無盡的痛苦與煎熬？不是我不習慣於等待，隻是等待太長，我怕自己的眼淚也會無處收藏。那盞窗前的落地燈，記載著我每夜的思念與渴望。它知道我是怎樣地塗寫著你的名字，在飄落滿地的紙上，雜亂無章。

如果名字被反複書寫，就能感動上天把你送到我的身旁，我願意用我的淚水作墨，我願意以我的心房為硯，我願意把我的想念成筆，無晝無夜，塗抹滿地滿牆，在這個你曾經熟悉的廳堂。

不知道自己是愛上了一個男人，還是愛上了一份牽掛。如果這份牽掛遙遙無期，是否需要我的眼淚來丈量？如果我的眼淚能夠為愛作個注腳，真地希望愛不隻是天各一方，還應該相知相守，年年歲歲。

喜歡是如此的簡單，愛卻是如此的艱難。喜歡隻是一種心性，愛卻需要用心地經營。沒想到會喜歡上你，更沒有想到喜歡隻是愛的前奏，一切都來得這麽突然，一切又都來的這麽自然。在突然與自然之間，我把自己當成了愛的陪嫁，有些匆忙，也有些寒酸。

很多女人，在愛來臨之前，美好的憧憬多於幻想的破滅。愛，現在越來越容易說出口，但也越來越難於裝在心裏，細心地嗬護，精心地培植。當把“愛”那麽輕鬆地說出口的時候，你是否想到愛不隻是享受，更是一種責任與付出？

如果愛隻是你口中的甜言蜜語，那麽我也同樣企盼你能說得更長久一些，在愛開始了以後。因為，我知道，愛於我，就好像一粒種子，會在我的心底生根發芽。但是我確實沒有意識到，愛的種子，結出來的果實竟是鹹鹹的眼淚。

你總抱怨說，女人怎麽就那麽多眼淚？真應該支援一些女人去沙漠，或許那裏從此就不會再荒蕪，從此就會有綠洲，就會有勃勃的生機。我明白，這隻是你的調侃，是你的幽默，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無法笑，眼淚卻再次淌了下來。

女人的眼淚不是萬能的，如果淚水能夠灌溉荒原與沙漠，那麽世間就會平添幾分春色！？那麽女人是不是也都可以讓自己的愛情避免沙化？那麽世間怎麽還會有傷心的女人，落淚的女人？

誠然，眼淚有很多含義。不是流淚的女人都不幸福，都不快樂。幸福的眼淚，快樂的眼淚，感動的眼淚，也都屬於女人。自從愛上你，眼淚就成了我每天的功課。也曾為你的鐵骨柔情流過淚，也曾為你的體貼照顧流過淚，甚至為你的調皮與詼諧也流過淚。因為愛，曾經的你在我眼裏，嬉笑怒罵都是精彩，喜怒哀樂都是故事。因為自己，我會落淚，因為你，我也會落淚。

於是你又揶揄我，說你哪是找了個愛人，簡直是找了個免費的水龍頭，而且自來水也比不了我的淚水，自來水或許都沒有我的眼淚來得及時，來得便捷。還能洗衣，還能做飯，還能衝涼，還能沏茶。這次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如果都是這樣的生活，都是這樣的淚水，我寧願一輩子讓你這麽“戲虐”我，我寧願做一輩子的淚人。

歡笑的淚水是甜的，隻是太短暫。你為了你的理想闖蕩，我卻成了你的後方。我的淚水阻擋不住你前進的腳步，我的淚水也隻能是我打發時間的遊戲。我曾經想過，或許有一天，我會把我的眼淚收集起來，裝在一個瓶子裏，寄給遠方的你，讓你也嚐嚐她的滋味？

海洋不會枯竭，那麽我的眼淚呢？如果沒有了愛，我的雙眼是否將不會再酸澀，是否也將重新塗上快樂的顏色？愛是眼淚的起點，因為愛，我的淚水來得比以往頻繁，來得也比以往容易得多。那麽眼淚是什麽？是愛，還是愛的終點，在淚幹為止的某一天？（完）

（寫於2005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