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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的回憶 作者 咕咚法師

(2008-01-15 23:23:37) 下一個
土豆的回憶

作者 咕咚法師
讓樸實以華麗;給無言以激情
  
  
  土豆,茄科茄屬一年生草本。又稱馬鈴薯、洋芋、洋山芋、山藥、山藥蛋、饃饃蛋、薯仔(香港、廣州人的慣稱)等。國外對它的稱謂主要有,意大利:地豆;法國:地蘋果;德國:地梨;美國:愛爾蘭豆薯;俄國:荷蘭薯。
  法師不厭其煩地把盡可能全的把土豆的稱謂羅列出來,一是表達對這種農產品的敬重;二是要讓不同地域、有著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立刻明白這裏在說著什麽;三是要立刻讓各位有個了解,這種食品是多麽廣泛地影響著我們的生活,以至文化。
  在當今,咱們這個傳統的農業國家已經列入世界第4大經濟實體的時候,饑荒已經開始成為我們上一輩人痛苦的回憶的時候,土豆,給我們人類帶來的災難和希望,至今依稀殘留在現實中。
  有人列出300年來人類經曆的重大自然災害,其中在七項饑荒中我們中國竟然占了兩項,而赫然也見到了1845到1849年的歐洲“馬鈴薯饑荒”。
  1845年,愛爾蘭人賴以為食馬鈴薯爆發了枯葉病,這是一場空前的災難,田地裏的馬鈴薯絕收,約有一百多萬愛爾蘭人被餓死。一百多萬人背井離鄉移民去新大陸,絕大多數做了契約奴,既著名“白奴”。要知道當時的愛爾蘭人口一共就隻有八百三十多萬,如果按國內一些學者保守的統計方法,當時的愛爾蘭統計的在籍人口至少就減少了將近300萬,僅僅按照他們的邏輯就可以“保守的”推論出一個結論,在那場大饑荒中至少三分之一的愛爾蘭人被活生生的餓死。
  其實造成饑荒的主要原因並不在“天”,關鍵還是在人,土豆的罪惡沒有因為饑荒在歐洲絕跡;其實,此前土豆就扮演了促進大英帝國走向繁榮的功臣角色。
  在16世紀80年代的英國還是個窮國,多窮?反正沒有當時張居正掌權下的大明帝國富裕。當時的英國人連吃飯都困難,根本沒那個精力欣賞什麽辣妹組合和英超聯賽。不過還好,1586年英國人在加勒比海擊敗西班牙人,英國這個島國對海戰還是很有心得的,勝利者總是要搜刮點戰利品的。土豆就成裏戰利品,您看看當時的英國人窮的可以吧,連土豆都不放過,要在現在怎麽也得搞幾頭西班牙公牛,抓回去騎著玩呀。就這樣,土豆被第一次帶到英國。也算老天開眼,不讓英國人死絕,在英國統治範圍內的愛爾蘭的氣候很適合土豆種植。土豆就在愛爾蘭安家了,並繁衍了下來。到1650年馬鈴薯已經成為愛爾蘭的主要糧食作物,使得愛爾蘭人口從1672年的110萬增加到1801年的520萬,再到1846年的830萬。這種短時間的人口增長在曆史上是空前的。自然英格蘭也沒少沾光,人口多了,自然要幹點什麽,幹革命,可不是武裝革命,是工業革命,號稱是不流血的革命。雖說後來19世紀40年代的“馬鈴薯饑荒”餓死不少人,但這時的英倫三島已經非彼時的英倫三島了,日不落帝國已經人口壯大,已經不懼怕饑餓了。
  
  土豆,這種原產於美洲、其貌不揚的東西,最早就被哥倫布連同美洲大陸一同被發現了,估計哥倫布先生看它太“土”了,口感也極其不好,都不好意思帶回歐洲來,而是再後來,才被不知名的“小人物”偷摸地介紹到了西班牙,由於土豆在當時太上不了台麵了,以至這位偉大的引進者的名字都不為後人知道了。
  使土豆真的成為一種特主要食品的國家,應該是俄羅斯,那時俄國也是農業國家,窮。十九世紀初期,統治俄國的彼得大帝估計鑒賞能力很差,或許審美趨向有問題,怎麽講?他到歐洲遊玩,對歐洲許多的奇花異草視而不見,偏偏看上了土豆,以重金買了一袋土豆回來。這舉動要放現在,國家元首用重金買土豆,早就糟到議會彈劾了,那時他是老大,沒人管的著。他買回來了,還種在了宮廷花園裏。世界規律都如此,上邊喜歡的下邊就會瘋狂追捧,就這樣迅速就發展到了民間。現在有人說俄羅斯是滿大街滾土豆,或許有點誇張,但吃過俄式西餐的人,對俄羅斯喜歡土豆就了解了,而上年齡的人對赫魯曉夫同誌提出的土豆燒牛肉式的共產主義也應記憶如新。恰巧,俄羅斯也鬧過饑荒!在在一九三二年至一九三三年集體農莊運動期間,現在的說法,當時餓死五千萬以上,同時也有材料披露,許多人不是餓死的,而偷挖集體農莊地裏的土豆,被當場處決的。
  
  法師手裏握著一個新上市的土豆,看著上邊斑斑麻點,仿佛看見那個時代許多母親、妻子的淚跡,依舊還是濕潤的。
  
  中國人對土豆的認識曆史並不長,中國人比較喜歡玉米,歐洲人傳統上比較討厭玉米棒子,文學大師歌德就公開咒罵玉米是“惡魔的象征”,什麽和什麽呀,玉米怎麽了。中國人引進土豆大概在清朝中晚期,從南洋過來的,而隨著土豆的引進,中國人口迎來了一次比17世紀中期英倫三島更猛烈的人口大爆炸!到清朝末年隨著土豆在全國推廣,中國人口達到了4個億,而到了20世紀60年代土豆成為許多人口主要冬季食品的時候,中國人口已經上了7個億!而進入21世紀的中國,炸薯片、炸薯條滿大街橫行的時候,中國人口站到了13億上邊。恰似當初,英國人19世紀借助因土豆而人口增長,促進工業革命開始的時候,現在的中國經濟在總量上已經開始超英趕美了?我們叫:改革開放。
  土豆,壯哉!
  
  70年代的冬天似乎總比現在的冬天來的早,也比現在的冬天冷,風也也比現在的硬。在11月,那時人們已經穿上所有的冬裝,所謂冬裝,隻是在夏裝單衣和背心之間添加了棉襖。這個時候的冬儲大白菜還沒有下來,糧食還有定量的限製,豬肉到不限製,隻是買不到,或沒錢買。在東北的親戚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托運來一麻袋土豆來,以緩解秋收後的難捱,秋後就難捱,冬後怎麽辦呀。
  托運單終於來了,因為要急著見到這遠方的新鮮食品,上初中的哥哥主動提出去提貨,那時的家長也沒現在這麽溺愛孩子,要去就去吧,隻是大人出麵幫助借來輛公家的三輪車。聽說要去火車站取土豆。上小學的弟弟也非要去,哥哥平時最討厭這個小尾巴,堅決不同意。最後還是大人幫著說了句話,才允許弟弟去幫助搭把手。哥哥無奈下,製定了嚴格的紀律:聽話,不許說話!不許亂動!
  禁止哭是不用囑咐的,那個時候上學了的男孩子都已經不會哭了,隻是到了後來談戀愛、結婚、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後,他們才重新又學會哭了。
  取大件包裹人家是不管送的,必須到火車站取,有時是西直門火車站,有時候是永定門火車站,那次是永定門火車站。從天安門廣場東側,到永定門火車站有10公裏的路程,一個初中學生蹬著三輪車,後邊坐個小學生,在光突突的馬路上移動。現在的北京南城和北城發達程度估計差距有20年,這是北京市政府把90年亞運會選在北城的結果,使得北城發展迅速。而70年代的南北沒那麽大的差距,都是同樣的荒涼。據說40年代北京陶然亭外還有狼出沒,現在隻剩下耗子沒死光了。
  70年代的冬天是冷,風也真硬,而且去的時候是頂風,怎麽回來的時候還是頂風呢?沒有手套,棉襖也很短,幾乎是空心穿棉襖,風直往裏灌。弟弟在車上一動不動,要表現出很正常的樣子,鼻子直往下流湯,不能顯露出來,怕被哥哥罵,下次再也不帶出來了,最難熬的是凍出尿來了,堅持,不說,直到回到家後,褲子終於濕了。
  
  當時土豆的吃法遠沒有現在豐富,炒土豆絲是很常見的,現在叫醋烹土豆絲。可能吃的東西太少,一般家裏很少預備醋的,要吃魚了,或吃炒土豆絲了,做臘八醋了,現去買點醋。這個活兒,小孩子愛幹,副食店一般都不遠,當時北京市的規劃很科學,多少個居民必須要配多少副食店、糧店、電影院、公共汽車站等等都有具體規定,有沒有買賣也必須要配備,其實天下就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怎麽能沒買賣呢。後來,經濟發展了,副食店成了發廊,糧店成了火鍋城,電影院成了戀歌房,公共汽車站建了個立交橋,方便了嗎?方便了,反正家長不敢讓孩子獨自打醋去了。打醋,五分錢就灌一瓶子,小孩子打醋,去的快,回來的慢,邊走邊喝,開始是用小舌頭舔,酸的,舒服,再小口喝,痛快!本來是滿到瓶子口的,到家瓶子脖子已經空了。家長一般也不埋怨孩子,平時沒什麽吃的,喝兩口醋怎麽了,隻是其他哥哥妹妹不高興了,怎麽這麽美的事又讓他去了,媽媽偏心!
  
  土豆去皮,切好的放在水裏,驅除澱粉,否則就炒成糨糊了,嗆鍋放點花椒,最好帶花椒籽的,花椒籽炸好了香脆好吃,放入蔥花,煸炒後,倒入土豆絲,加鹽,出鍋的時候烹醋就可以了,味精、香油什麽的就省了。土豆的另一種比較奢侈的吃法,就是蒸土豆,沾白糖,因為當時白糖比較緊缺。記得那時的老師給學生講地理課,在說到台灣物產的時候總是感歎地說:等台灣解放了,我們就可以天天吃白糖了。於是,小孩子們天天叫喊著要解放台灣。
  土豆的極品吃法——灶坑烤土豆,那要在農村。現在滿大街有人推著油桶改裝的爐子烤白薯,法師比較懷疑他那個桶最初是裝什麽的,裝汽油、柴油,或什麽脂類的還將就,要是裝什麽苯、乙醚之類的是不是麻煩點呀。過去在農村,用柴鍋做過飯之後,灶裏剩下的餘火位熄,放進土豆、白薯、老玉米之類的東西,等餘火燃盡取出黑碳般的土豆,墊著衣裳角(燙手,抓著什麽用什麽),在寒風裏邊吃邊扒開裏邊的土豆肉,吸哈著往嘴裏送,絕對是人生的大享受。這個時候,什麽白糖、鹽都不用。看電視劇《激情燃燒的歲月》了嗎,石光榮吃蒸土豆都撐的那個模樣,要是吃這個灶坑烤土豆,哈哈。
  
  如果你還不把土豆當碟菜的話,就請看看你孩子對炸薯條、炸薯片怎樣的癡迷,你就覺得土豆也挺可怕的。
  
  
  “老婆,把家裏的炸薯條、薯片都給我扔到毛廁去,用馬桶的水衝幹淨了它。”
  “放心吧,早都讓咱們的寶貝吃了,通過他的小肚子,變成大便,進了馬桶,用馬桶的水衝幹淨了。
  “靠!還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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