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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悠悠 - 我母親的童年回憶錄(44) (圖)

(2011-01-05 11:24:11) 下一個


照片1,2:楊姐姐帶我照的兩張像

(五)楊姐姐和馬大哥

再見楊姐姐是四四年仲夏,她隨先生馬天相調回了哈爾濱。住在外國二道街。這時的她已經作了三個月的媽媽了。有了一個十分可愛的男孩兒,叫小相。
   
聽說她的先生非常逗趣,愛開玩笑。第一次見他就領教了。

“你好。”他毫無表情的說。

“我好,你好?”我笑著回答。

“請問尊姓大名?”知他明知故問。

“我叫舒玉華。”

“啊,久聞大名,如雷轟耳。”故意把灌說成轟,我忍著笑。“我叫馬天相。天地的天,相貌的相,如何?”

“是有點‘天相’,比較超凡。”

“過獎,過獎。”一本正經。“戲演完了沒有?”楊姐姐問,於是都笑起來,他沒笑。
   
馬天相是相貌不凡,白淨皮膚,紅唇皓齒,一雙機敏的眼睛。他風流倜儻,幽默、詼諧。楊姐姐和他是在鄰居家相識的,兩人一見鍾情,馬天相從醫科學校畢了業,當了軍醫醫官,兩人就結了婚。那時楊姐姐十八歲,他二十一歲。
   
馬天相愛開玩笑,但是他有主見,辦起正事嚴肅認真。他愛好廣泛,喜歡音樂,戲劇,有表演天才。我和大毛一般是星期天去他們家。如果他在家就會表演小魔術,啞劇或唱歌給我們看和聽,往往讓我們笑出淚來。
   
他變小魔術很一般,不外乎變撲克牌,手帕,雞蛋等等。隻是他那魔術師的神秘怪異的樣子,叫人忍俊不盡,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能惟妙惟肖的模仿人的動作、說話和表情。都害怕他模仿到自已,因為他抓住特點故意誇大,叫你又好氣,又好笑。
   
我有一次看他演啞劇。演的是一位自彈自唱的音樂家。“鋼琴”之大,有四、五米長從房間的東頭到西頭。見他一甩頭,用力按了一下“琴鍵”,然後隨著“音樂”節奏從“琴”的一端奔向“琴”的另一端,十指嫻熟的在“琴鍵”上滾動,敲擊著,來回往返著。從他那如醉如癡的前伏後仰和凝神專注、口唇張合中,仿佛那令人陶醉的旋律和美妙動人的歌聲,在耳畔回旋,縈繞。
   
他表演完了,滿臉的汗。目光溫和地掃視我們。我們神情肅穆,帶著敬意的報以熱烈的掌聲。他笑著說:“謝謝大家,我為幾位‘知音’的朋友幹杯!”拿起桌上的一杯涼開水一飲而盡。
   
我說了自已的感受,楊姐姐說:“這就是藝術的魅力。”

又一次,他說:“你們聽過日本戲曲嗎?”

“我們怕笑破肚子,別唱吧。”楊姐姐說完先笑起來,她以前聽過。

“哥,你唱吧,我還沒聽過你唱日本戲呢。”他的妹妹天鳳說。

天鳳是他繼母所生,今年十歲,才從老家來上學的。哥哥象“天相”可妹妹太不象“天鳳”了。黑黑的麵孔,一個顯眼的小塌鼻子。但是她聰明伶俐。這時他已穿好馬靴,兩手插在馬褲的口袋裏,昂首挺胸,嚴然一個日本鬼子站在麵前。他唱起來。那高亢跌宕的腔調,那顫抖的拖音,加上他麵部變化多端的表情,我感到混身麻酥酥,頭發一豎一豎的,心象被貓抓貓撓一樣讓人難受,叫人發笑。

天鳳笑的從沙發上溜到了地上,大毛笑的直唉喲,我笑的流出了眼淚,楊姐姐忍耐不住,喊著:“行了,行了,別唱了。”他不理不睬繼續唱他的。我們繼續跟著難受。終於停止了,楊姐姐笑著喘著說:“謝天謝地可算完了。”

他說:“叫我說你們什麽好呢?連一點欣賞水平都沒有,簡直對牛彈了半天琴!”停了一下他的目光掃視一圈問:“怎麽樣,再聽一段?剛才才是個開頭。”

“不聽了。”一齊喊著。他明知我們不會再要聽,看了一下表說:“那好吧,我有點兒事兒,就恕不奉陪了。”

楊姐姐問:“你上哪去?”

他邊穿衣服邊說:“給戰士割盲腸去。”

楊姐姐問:“割幾圈呀?”知道他去打麻將。

他噗哧一聲笑了,說:“割四圈就行了。”他走到楊姐姐麵前兩手搭在她肩上柔聲說:“人家三缺一,不好意思不去。有她們陪你,一會兒我就回來。”

楊姐姐斜睨一眼說:“坐下就不知割幾圈了,快點回來。”他高高興興去打麻將了。我們也快快活活的熱鬧起來。
   
楊大哥結婚搬出她家後,我和付崇潔(大毛)還常去她家玩,幫她做點家務活,這時她又生了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兒,叫珠子。日本投降後她搬到南崗就很少見麵了。四六年以後音訊全無了。
 
楊姐姐是我最喜愛的姐姐,她在我心中的位置永遠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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