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925年-1937年間
1923年,新桂係集團李(宗仁)、黃(紹竑)、白(崇禧)等,投靠孫中山先生,在廣州國民政府的積極支持下,至1925年取代了舊桂係在廣西的反動統治。1926年春,國民政府在廣州成立“兩廣統一特別委員會”。廣西方麵對於這個“兩廣統一”措施的主要目的,是想達到財政上的兩廣統籌,以減輕廣西所謂 “地瘠民貧”的財政困難,達到他們擴張軍事實力、統治中國的政治野心。這從蔣、桂分裂後,新桂係集團高喊什麽“建設廣西、複興中國”這個口號,即可得到了充分證明。他們為了實現其政治野心,就得擴張軍事力量。這得從他們的國民革命軍第七軍的興亡談起。
1922年5月,新桂係集團頭目李宗仁充廣西自治軍第二路總司令,僅轄三個支隊:第一支隊司令李石愚,第二支隊司令何武,第三支隊司令黃紹竑。這就是新桂係起家的軍事本錢。其後李(宗仁)、黃(紹竑)分頭發展,擴充武力,繼又合力敉平舊桂係殘部的各路自治軍以及自樹一幟的沈鴻英部(此時黃紹竑受廣州國民政府命為廣西討賊軍,李宗仁自稱為定桂軍),並將侵桂的滇軍驅逐出境。1925年間,新桂係軍隊都是以支隊、縱隊為單位,有事時則派專人為指揮官,指揮作戰,事畢撤銷指揮機構,認為這種辦法很靈活。廣西統一歸附孫中山先生領導的廣州國民政府,李宗仁受命為廣西軍務督辦、黃紹竑為會辦後,始將所部合編為九個旅:第一旅旅長白崇禧,第二旅旅長俞作柏,第三旅旅長夏威,第四旅旅長黃旭初,第五旅旅長伍廷揚,第六旅旅長劉日福,第七旅旅長胡宗鐸,第八旅旅長鍾祖培,第九旅旅長呂煥炎,這算是新桂係軍隊的雛形。
1926年春,新桂係在廣州的“兩廣統一特別委員會”上,討論編成軍隊,準備出師北伐問題。廣西方麵要求成立兩個軍,受到蔣介石的極力反對,這就成為蔣、桂後來多年鬥爭的伏筆。當時廣州國民政府在蔣介石的挑動下,隻準新桂係成立一個軍,因而新桂係的李、黃、白對蔣介石非常不滿。新桂係力爭兩個軍無成,隻得抱著一肚子悶氣編成一個軍—— 國民革命軍第七軍。月下旬,新桂係在南寧開了一個秘密會議,討論哪些部隊留在廣西和北伐部隊的編配。決定李宗仁充任第七軍軍長,黃紹竑任軍黨代表,白崇禧任軍參謀長,遂形成新桂係的三巨頭。第七軍是由原廣西新桂係的定桂軍、討賊軍兩部合編而成的,在軍下轄9個旅共21個團,仍保有兩個軍的基本實力,為將來擴張作好準備。這時旅長稍有變動,
第一旅旅長俞作柏,
第二旅旅長白崇禧兼,
第三旅旅長劉日福,
第四旅旅長黃旭初,
第五旅旅長伍廷揚,
第六旅旅長夏威,
第七旅旅長胡宗鐸,
第八旅旅長鍾祖培,
第九旅旅長呂煥炎,
9個旅共轄21個團和炮、工各一個營。當時新桂係內部的人事安排上,初時由於語言的關係,無形中就分成桂林派(官話)與容縣派(白話)。李宗仁、白崇禧領兵北伐後,黃紹竑一人獨攬廣西的軍政大權,不但桂林方麵,而且省內外其他方麵的人都有煩言,這就成為蔣介石後來用分化手段瓦解新桂係的有利條件。當時第七軍編配部隊和調整人事,其出發點是對內要和,對外要有利於擴張。編成出發部隊的第七軍(軍長李宗仁,參謀長白崇禧)隻轄兩個縱隊(有四個旅,八個團)。第一縱隊指揮官白崇禧兼,後因白被調任國民革命軍副總參謀長由夏威代,下轄兩個旅。第二縱隊指揮官胡宗鐸,下轄第七、第八兩個旅。第八旅長鍾祖培,轄尹承綱的第十五團和周祖晃的第十六團。在廣州國民政府未誓師北伐之前,1926年夏,北洋軍閥吳佩孚援助湖南趙恒惕,向唐生智部進攻,唐部敗退到衡陽一帶。新桂係為了挫敗北洋軍閥勢力的氣焰,穩住唐生智部的陣腳和粵、桂北麵門戶,先派鍾祖培旅的一部入湘援唐。
以上是新桂係第七軍建立的曆史背景,下麵概述它的主要人員更替和興亡過程。
第一任軍長係李宗仁,黨代表黃紹竑,參謀長白崇禧。白被蔣調任副總參謀長後以王應榆接充。政治部主任係黃日葵(中共產黨員)。1926年夏,軍長李宗仁,參謀長白崇禧統率北伐的第七軍部隊出發(留在廣西的部隊,統由黨代表黃紹竑統率)。尹承綱團為先遣部隊,經全州向衡陽前進。當時唐生智部正與北洋軍閥集團葉開鑫部在湖南衡寶一帶相峙,北洋軍閥吳佩孚派餘蔭森旅急進援葉。第七軍先遣部隊配合唐生智部在餘蔭森未到前迅速反攻葉軍,一舉攻破,葉軍紛紛潰退,嗣後餘蔭森旅又遭迎擊潰敗。
7月,廣州舉行北伐誓師,主力指向江西,第七軍、第四軍向湖南陸續出師北上。以後第七、第四兩軍協同作戰在汀泗橋、賀勝橋、武昌城取得輝煌戰績,及後第七軍轉戰江西的箬溪、德安、王家鋪取得顯著戰績,主要是國共合作所致。當時第七軍各部都有許多共產黨員參加,軍隊政治宣傳工作搞得很好,有的政工人員,能做到身先士卒,鼓舞士氣很大。加之沿途人民群眾,久經北洋軍閥的殘酷壓榨,聽到國民革命軍喊出“打倒軍閥,打倒帝國主義”的口號,都爭先恐後地起來大力支援軍隊,為北伐軍隊帶路,送信、運輸、救護、慰勞。還有許多工人、農民直接武裝起來參加戰鬥,尤其是破壞道路,斷絕北洋軍閥的接濟和供應,予北洋軍閥的軍隊以沉重的打擊。第七、第四兩軍在湖南的安仁、攸縣、醴陵、平江和汀泗橋、賀勝橋以及攻克武昌城諸戰役,對整個北伐作戰的進展都具有決定性的意義。1926 年初秋,北洋軍閥吳佩孚親率精銳部隊劉玉春、張占鼇、靳雲鶚各師南下增援,又收容由汀泗橋敗退的孫建業、陳嘉謨殘部據守賀勝橋一帶,憑險固守,企圖決一死戰。第七軍進到鹹寧,配合第四軍作戰,反複衝擊,吳佩孚部隊紛紛敗退,潰不成軍,吳佩孚遂倉惶乘火車向武昌逃去。第七軍經金牛向鄂城追擊,8月下旬配合第四軍進抵武昌城附近,李宗仁受命為攻城司令。武昌城還未攻下時,聞五省聯軍孫傳芳部向江西南潯線進軍,第七軍奉命向江西疾進。攻武昌城任務,由第四軍負責。李宗仁率第七軍部隊向江西南潯線急進,當麵之敵為孫傳芳部謝鴻勳師,憑險據守箬溪市附近高地,企圖阻止第七軍前進。經激戰,第七軍乃占領箬溪市,全殲敵人,盡繳其械。這是1926年9月下旬的戰鬥情況。第七軍為了策應友軍第三、第六軍作戰,策劃迅速進占南潯鐵路中心的德安重鎮,斷絕敵人後方的聯絡。當時德安附近高地均為孫傳芳所部畢化東、段承澤兩部占領,第七軍向敵猛攻,戰鬥異常激烈。第九團團長陸受祺陣亡,全團除團附、連長和排長各一人外,餘均負傷或陣亡。盡管如此,第七軍卻很快占領了德安。孫傳芳派兵增援,第七軍又從德安轉回箬溪,在王家鋪又與孫傳芳部之王普、陳調元兩部發生遭遇戰,戰鬥激烈,該軍第二團團長呂演新陣亡,由於第十五團巢廷勳第二營猛攻敵軍司令部,使敵軍指揮係統混亂而潰敗。第七軍擊退王家鋪之敵後,又由箬溪向德安作第二次進攻。部隊到達德安附近,又與孫傳芳部之盧香亭師作戰,敵不支,向吳城、深家埠方麵潰退。第七軍乘勝追擊,協同友軍程潛的第六軍進攻南昌,守城敵軍鄧如琢師見援絕,開城投降。第七軍進駐九江,稍事休息,即轉武漢。第七軍德安戰役的輝煌勝利,贏得了“鋼軍”的稱譽。
1927年春,蔣介石在北伐軍的節節勝利聲中,出於其階級本能,嫉妒共產黨在北伐軍中的積極作用,竟勾結帝國主義,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第七軍軍長李宗仁,黨代表黃紹竑以及新桂係頭目之一白崇禧等,都參與了這一反革命政變的策劃。至此,在北伐大革命中曾顯赫一時的鋼軍——第七軍,經過“清黨”運動後,部隊中所有共產黨員、共青團員以及進步分子都被清洗了,從此也就變成國民黨的服務工具,轉入參與新舊軍閥之間,新軍閥集團之間的混戰和反共反人民的內戰時期。
四一二反革命政變,破壞了國共合作,出現了寧漢分裂局麵,孫傳芳便利用北伐軍內江局勢,集結殘部,號稱10萬,大舉渡江,企圖攻占南京。孫傳芳到龍潭車站督戰,還狂言“要到南京度中秋節”。當時新桂係的第七軍,和何應欽的第一軍等部隊,協同作戰,在龍潭將孫傳芳渡過長江南岸的部隊全部殲滅。這一軍事勝利,新桂係的第七軍是功居第一的。是役第七軍傷亡約5000餘人,戰鬥極為激烈。
以上是李宗仁任第七軍軍長時期的概述。繼李宗仁任第七軍軍長的是夏威,這時期的主要情況如下:
夏威,號煦蒼,廣西容縣人,與白崇禧、黃紹竑同是保定軍官學校畢業,與第七軍黨代表黃紹竑是大同鄉,他們三人又同時曾在舊桂係時代的馬曉軍模範營擔任連附。
1921年孫中山派陳炯明率部入桂驅逐陸、譚舊桂係,黃紹竑、白崇禧在桂西百色以馬曉軍名義,致電響應孫中山討伐陸、譚,擁護馬君武任廣西省長。馬曉軍接受馬君武委為田南警備司令,並擴編部隊(成立一個團),以黃、白、夏分別擢任第一、二、三營營長。1922年,陳炯明叛變孫中山,回師粵境,廣西各路自治軍蜂起。李宗仁此時亦自封為廣西省自治軍第二路總司令,黃紹竑、夏威等率部歸附李宗仁,這是夏威接替李宗仁任第七軍軍長的遠因。
1927年秋冬間,夏威接任第七軍軍長,李明瑞副之,參謀長黎行恕,政治部主任麥煥章(麥原任國民黨廣西省黨部監委),轄三個師:第一師師長李明瑞兼,第二師師長李朝芳,第三師師長尹承綱。當時第七軍留在廣西後方的部隊有13 個團,也按照李、黃、白等原來的意圖,擴編成一個軍——第十五軍,以廣西省主席黃紹竑兼任軍長,黃旭初任參謀長(黃旭初原任第七軍後方留守部參謀長)兼第四師長,伍廷揚任第五師長,呂煥炎任第六師長。
夏威接任第七軍軍長後,積極執行李、白布置的任務,大造渡江繼續北伐的假相,暗中配合江南的程潛第六軍和胡宗鐸的第十九軍揮戈“西征”唐生智。當時唐生智的“東征”軍已推進至安徽境內蕪湖一帶。以新桂係第七、第十九等軍為主力的“西征”軍,士氣旺盛,他們夾長江兩岸追擊唐軍,所向無敵。不到一個月,就進占武漢,席卷兩湖,成立第四集團軍和武漢政治分會,李宗仁任第四集團軍總司令和分會主席。與此同時,白崇禧則以北伐軍前敵總指揮名義,直接指揮第三十、第三十六、第十二等軍兼程北上,參加掃蕩關內軍閥張宗昌所部並準備乘勝推進關外。這樣,一年多點時間,新桂係的勢力,就從廣西擴展到山海關,南自兩廣北至平津。軍事實力,從一個軍(第七軍)擴大到七個軍(第七、第十五、第十三、第十九、第十八、第八、第三十六等軍)。
新桂係“西征”的勝利,第七軍功居第一。然而,以第七軍為主力參加“西征”擊潰唐生智部之後,收編唐部時,除保留其原第八、第三十六兩個軍番號,並分別以其桂籍將領李品仙、廖磊任軍長外(北伐時李、廖均係唐生智部的師長),還擴編了以陶鈞(湖北人)為軍長的第十八軍,但未提升李明瑞(陶鈞北伐時任第七軍的團長,後升任師長。李明瑞在北伐時已任第七軍的旅長,後升任第七軍副軍長)。如是人事安排引起第七軍中許多高級軍官的不滿,故有“打仗衝鋒是廣西佬,升官發財是湖北佬”之說,從而加深了新桂係內部的不團結,上下離心離德,這就使早已把新桂係看成眼中釘的蔣介石有隙可乘。
1928年一二月間,蔣介石和汪精衛合流並得馮(第二集團軍)、閻(第三集團軍)的支持,於1928年召開全國編遣會議。其主要矛頭是對著新桂係的。蔣用高官厚祿誘買新桂係失意政客俞作柏,策動李明瑞倒戈投蔣(俞、李是嫡表關係),肢解了新桂係王牌軍(第七軍)。繼則取軟硬兼施瓦解了新桂係的胡、陶部(第十九、第十八軍),同時起用了唐生智,拉攏其舊部李品仙、廖磊等倒白(崇禧),最後消滅白直接指揮的第十三軍。就這樣刃不染血地瓦解了新桂係盤踞兩湖和平津的十數萬部隊,僅存在廣西的第十五軍。在北伐戰爭中顯赫一時的新桂係第七軍,從此告一段落。
當新桂係十數萬部隊在武漢、平津被蔣介石瓦解時,李宗仁、白崇禧隻身潛逃回廣西。李、白與黃紹竑密謀,不惜孤注一擲,以僅有原是第七軍老本的第十五軍,全力直撲廣東,開辟反蔣新局麵。結果以孤軍作戰,寡不敵眾,損兵折將(師長黃旭初負重傷,士兵傷亡近萬),大敗而回。此時蔣介石一麵派粵軍追擊桂軍,一麵派俞作柏、李明瑞、楊騰輝率部(經蔣改編後的第十五師和第五十七師)兼程回桂。桂平一仗,俞等獲勝,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竑等見勢已不可為,通電下野,出走香港。蔣介石任俞作柏為廣西省主席,李明瑞為廣西各部隊編遣特派員。並由呂煥炎(素對李宗仁、白崇禧不滿)收編第十五軍兩個師殘部,新桂係原第七軍的老本第十五軍至此也完全分崩瓦解,這是1929年4月至6月的事。
1929年秋,張發奎在湖北宜昌發難移師南下時,在香港的汪係人馬陳公博等便煽動俞作柏、李明瑞等響應張發奎反蔣。俞、李於1929年9月27日宣布廣西獨立,並就任“護黨救國軍”南路正、副總司令。原打算以呂煥炎師(駐梧州)為先頭部隊,黃權師(駐桂平)為後繼,作為張發奎部回粵聲援。詎意張部南下到廣西東北邊境後,俞、李集團內部發生異變,呂煥炎投蔣。蔣即免去俞、李等本兼各職,並宣布以呂煥炎接任廣西省主席職,同時著陳濟棠派兵入桂協助呂煥炎圖謀穩定廣西政局。俞、李勢孤力單,俞被迫出走香港;李明瑞則在俞作豫、張雲逸等支持下,撤入左江,在鄧小平領導下,1930年2月在龍州起義,任紅七、八軍總指揮。當俞、李等被蔣介石免去本兼各職並宣布由呂煥炎主桂時,遭到原李、黃、白舊部的反對,並擁護李、黃、白重新回主桂政。呂失敗逃廣州,後被白崇禧派人刺死。
李、黃、白重回廣西後,著手重建第七軍和第十五軍。仍以黃紹竑任廣西省主席兼第十五軍軍長。第七軍則以楊騰輝任軍長,廖磊為副軍長,王哲漁、陳良佐先後任該軍參謀長。轄兩個師,楊騰輝自兼一個師師長,後改為第十九師,以雷飆任師長(駐柳州);梁重熙任一個師師長(第八師後改為第二十一師,駐桂林,筆者當時從第七軍軍部調該師工作)。
第七軍重新建立之際,正是張發奎率部南下桂東、企圖與俞、李合力攻粵之時。新桂係頭目李、黃、白等為了維持其在廣西的統治,嚴飭第七軍梁重熙師迅即構築桂林城防工事,掩護部隊集中,阻止張發奎部進入廣西。俞、李垮台後,新桂係李、黃、白同汪精衛取得諒解,一致反蔣。張、桂合力進軍粵省,企圖攻取廣州,擁汪組織反蔣政府。新桂係的第七軍從梧州三水轉清遠鐵路之西南下,張發奎部沿鐵路之東合攻廣州。當第七軍所轄的雷飆第十九師與梁重熙的第二十一師攻抵廣州北郊白雲山北麓時,張發奎怕桂軍先人廣州,影響其整個戰局的主導地位,因而對白崇禧說,他的部隊可以奪取廣州了,請飭第七軍停止攻擊。粵軍陳濟棠則趁機集中全力反擊張部。張部傷亡慘重,結果敗退,與第七軍星夜分路撤回桂境。以第四、第七兩軍為主力的張桂聯軍攻粵戰爭,以失敗告終,這是1929年冬至1930年初春的事。
不久,蔣介石以為張、桂軍仍盤踞廣西,如不及時滅除,終成心腹之患。除派朱紹良、毛炳文(原東北軍)、許克祥(湘軍)等部進入桂北賀縣一帶集結外,並派粵軍蔡廷鍇、餘漢謀、香翰屏等三個師和滇軍盧漢部,分東西兩路進入桂境。兵力共約15萬人,企圖一舉聚殲張、桂軍。此外右江方麵的紅軍,亦乘粵、桂軍閥混戰之際,由李明瑞指揮,進軍隆安,窺伺南寧。新桂係頭目李、黃、白與張發奎等,麵對如此嚴重局麵,在貴縣黃練圩(距貴縣約90裏)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與會有李宗仁、白崇禧、張發奎、薛嶽、吳奇偉、黃鶴齡等。黃紹竑當時在右江指揮部隊與紅軍作戰,未參加會議),決定以破釜沉舟的決心,傾巢入湘策應中原馮、閻反蔣戰爭,謀求打開新局麵。出師入湘時,留淩壓西、覃興、岑建英、楊森、馬偉新、何之武、廖正光、韋燦、李紹安等殘缺不全的團、營(兵力共2000餘人),由韋雲淞指揮,守備自百色至南寧之線,牽製紅軍與入侵滇軍。由於兵力分散,防線過長,守百色城的岑建英團曾被紅軍攻破,全軍覆滅。岑建英僅以身免。
此次桂、張軍人湘,是打著“中華民國陸軍第一方麵軍”的旗號(總司令李宗仁、副總司令黃紹竑、參謀長白崇禧)號稱三個路軍,另有兩個教導師(梁翰嵩任第一教導師師長,第十五軍副軍長黃旭初兼第二教導師師長),但兵力不及4萬。其中第七軍實力較雄厚,全軍兵力亦僅是萬人。當時該軍仍以楊騰輝擔任軍長,王哲漁為參謀長,下轄第十九、第二十一兩個師,仍由雷飆、梁重熙分任師長。第七軍是入湘部隊的主力,醴陵、淥水一仗,與張發奎第四軍並肩作戰,大敗湘軍何鍵部,繳獲槍械七八千,俘敵千人。第四、第七兩軍乘勝進占長沙後,正分兩路北進。蔣介石為了牽製桂、張軍北進,急調入侵廣西的粵軍蔡廷鍇、李揚敬等部折回廣東北江,由蔣光鼐指揮,沿平漢線向北疾進,占領衡陽,腰斬了桂、張軍的長蛇隊形,把桂、張軍的先頭部隊(第七、第四兩軍由白、張直接指揮)與後續部隊(第十五軍和兩個教導師,由黃紹竑、黃旭初指揮)截成兩段。與此同時,馮、閻對桂張軍疾進,直搗武漢,亦存戒心。因此致電李宗仁,表示他們可以攻取武漢,希望桂、張部隊向九江方麵進展,共同會師南京。意即武漢由他們占領。李宗仁、白崇禧、張發奎等處此情景之下,決定回師,合擊衡陽之敵,取勝後再定入粵抑回桂之計。"
第七、第四兩軍回師南下到達耒陽一帶後,白崇禧感到衡陽之敵如不先掃除,對下一著棋(攻粵折回桂)均屬不利。他未取得李宗仁、張發奎的同意,即命令警衛團及第四十三師(該師原屬第十五軍人湘時劃歸第四軍),去攻擊湘江東岸粵軍陣地。因對方守軍陣地堅固,且地形不利於攻,損失頗大,未能取勝。此時,李宗仁為了統一步調,在洪橋(衡陽西偏南)召開師長以上的軍事會議。會上白、黃、張三人意見分歧,爭執不下。最後李宗仁尊重了黃紹竑的意見:不攻堅,把部隊集中固守祁、寶(祁陽至寶慶)之線,占領有利陣地,采取攻勢防禦,以逸待勞,引敵出擊,然後聚殲敵人於衡陽外圍。但結果戰敗。入湘的三個軍,除第十五軍損失較輕外,第四、第七兩軍損失很大。第四軍的基本部隊,剩下不到2000人;第七軍損失過半。此次入湘失敗,白崇禧、張發奎把責任歸之於黃紹竑,李宗仁默不作聲。黃從此抱消極態度,終於投蔣去了。這是1930年五六月間的事。
桂、張軍傾巢入湘失敗回師後,在桂林重行整編,補充實力,準備驅逐入侵的粵、滇軍餘漢謀、盧漢等部,恢複他們在廣西的統治,繼續與蔣介石爭鬥。第七軍經此次調整,仍以楊騰輝任軍長,廖磊任副軍長,王哲漁為參謀長(不久以陳良佐接任),下轄第十九、第二十一兩個師。第十九師長莫樹傑,第二十一師長由廖磊兼任。該軍經此次整補後,開赴賓陽集訓候命,不久便投入驅逐滇軍的戰鬥。楊騰輝是搞垮新桂係集團家當叛將之一,他在武漢倒戈投蔣時是第七軍第二師副師長兼團長,今天為何還能這樣安穩任第三任第七軍軍長呢?這是因他後來參加反俞(作柏)李(明瑞),擁李、黃、白重新出山有功。但這是暫時的,具體情況下麵另有補述。
入湘潰敗回來的第七軍,經這番整補,軍容大有改觀,在驅逐侵桂的各路客軍(粵、湘、黔軍)時,它的主要戰績是:
在解南寧之圍戰鬥中(當桂、張聯軍入湘之際,滇軍由盧漢指揮,孫渡、張衝、朱旭等四個師,入侵桂境,圍攻南寧),第七軍的莫樹傑第十九師,護送黃旭初攜帶餉項、彈藥潛入南寧城。之後,其莫師主力向武鳴騰翔圩附近疾進,監視滇軍孫渡部;其餘各部,由副軍長廖磊指揮,配合張發奎第四軍,穿過銀屏山經葛圩從山路插入賓、邕武路之間三角地帶,抵達邕賓路四壙附近,並與城內部隊約定日期(10月12日前後)夾擊敵人。當時圍南寧城之滇軍張衝師布防在邕賓路南寧城郊至昆侖關之線;朱旭師主力扼守邕武路高峰坳一帶;盧漢的一個加強師,布置在邕武路大王墳、二、三壙至南寧心圩一帶。10月13日戰鬥開始,城內外桂、張軍互相呼應,猛烈夾擊敵人,經兩晝夜激戰,滇軍潰敗,奪路西撤。是役第七軍的第十九師參謀長覃廣亮和該師李發的第五十五團副團長孔繁權陣亡,指揮官韋雲淞也受了傷,戰鬥極為激烈。
南寧解圍後,第七軍軍長楊騰輝為追擊指揮官,追擊潰敗滇軍,從武鳴、果德向田東前進。孫渡師為滇軍後衛,在武鳴羅圩附近,曾進行頑強抵抗,企圖阻滯桂軍追擊,由於追擊部隊越來越多,加之沿途各地民眾因滇軍紀律敗壞故對其十分痛恨,主動協助桂軍襲滇軍,使滇軍處處挨打。
滇軍潰敗奪路到達田東縣境後,又企圖集結殘部,阻擊追擊的桂軍。但由於桂軍總指揮官白崇禧已親率部隊,乘電輪溯右江先占領了平馬鎮,並指揮追擊部隊在平馬鎮北馬鞍山與滇軍鏖戰,一麵抽派部隊從右江南岸向百色疾進,與岑建英警衛團配合,布置阻擊滇軍。滇軍腹背受敵,遂避開百色繞道進入七裏山地(百色東北山區),經羅裏向滇東廣南逃走。沿途被第七軍羅活團尾追,遺棄輜重馬匹無數。這是1930年冬的事。
滇軍被驅逐出桂境後,入侵賓陽蘆圩一帶的粵軍餘漢謀部,因孤軍深入桂境,被迫向梧州撤退回粵。其他入侵桂境的湘、黔軍,亦同時撤離桂境,廣西又重新為新桂係所統治。
第七軍參與驅逐侵桂各路客軍出境後,1930年冬,由新桂係首領李、白提出,在南寧召開一次部隊整訓會議,說是“為了減輕軍政開支,休養生息,以解民困,軍隊首先縮減,裁軍留師”。第四軍改為第十二師,以吳奇偉充任師長(張發奎調任閑職)。第七軍改為第十九師,以廖磊充任師長,莫樹傑為該師參謀長。楊騰輝被以不滿裁軍罪名,扣送龍州軟禁(楊後來經越南出走香港,因生活潦倒,精神大受打擊,病死於香港)。李、白如此對楊騰輝,實為雪舊恨報舊仇。不久,又恢複了第七軍番號,以廖磊任軍長(廖在1929年蔣介石策劃解決新桂係武裝力量時,是白崇禧的救命恩人)。算是第七軍的第四任軍長,副軍長為周祖晃。莫樹傑、李畫新、郭鳳崗、劉清凡先後任參謀長,下轄兩個師:第十九師師長由周祖晃兼,第二十四師師長為覃連芳。軍部駐柳州。
九一八事變後,原第四軍將領張發奎、吳奇偉等,借“援黑”為名,拉部隊(即第四軍縮編的第十二師欠一個團)離開廣西,並恢複其第四軍番號。廖磊的第七軍,轉入直接對革命勢力的摧殘,自1932年春天起,屢次派部隊(沈久成、闞維雍、羅活等團)掃蕩右江東風革命根據地,擄掠人民財產,燒毀村莊無數,殺害革命誌士和人民群眾數以千計。1934年冬,派周祖晃的第十九師和覃連芳的第二十一師,開赴湘、桂、黔邊境防堵紅軍長征,偽造自欺欺人的所謂“七千俘虜”影片,到處放映,醜化紅軍。1936年夏,陳濟棠、李宗仁、白崇禧等導演的“六一”假抗日運動(實為倒蔣),該軍各師奉命東移,會同陳濟棠部隊出韶關北進反蔣。此時該軍增編一個師(第二十四師),全軍三個師,軍長廖磊,副軍長周祖晃,軍參謀長劉清凡;第十九師師長周祖晃兼,副師長徐啟明,參謀長楊讚模;第二十一師師長楊俊昌,副師長漆道澂,參謀長方欽;第二十四師師長程樹芬,副師長羅活,參謀長陳大敦。第十九師為先遣部隊,向梧州推進,到達梧州戎圩後,正要經三水北進之際,忽得電報粵軍將領餘漢謀受蔣介石收買倒陳濟棠成功,陳已通電下野逃走香港。此時,新桂係便成了蔣介石攻擊的主要對象,第七軍也就成了阻擊蔣介石武裝進攻的主要力量。
蔣介石以餘漢謀為攻桂先遣部隊,並以其嫡係陳誠部為餘的後續部隊。餘漢謀部進至廣西邊境後,曾借英艦掩護其小股部隊潛至梧州附近的江麵,刺探第七軍布防情況,遭到第七軍第十九師一線部隊射擊後退去。雙方處於箭在弦上狀態。
此後,雙方互派代表談判,1936年9月,蔣桂言和,李、白通電服從蔣中央領導,“六一”運動至此結束。
這時,原新桂係的第七、第八、第十五等三個軍,縮編為兩個軍,撤銷第八軍,第七軍仍保留其番號,第十五軍改為第四十八軍。第七軍移駐桂、柳之線,軍長廖磊,副軍長周祖晃,軍參謀長劉清凡。轄第一七○、第一七一、第一七二等三個師;第一七○師師長徐啟明,副師長羅活,參謀長陸廷選;第一七一師師長楊俊昌,副師長漆道澂,參謀長方欽;第一七二師師長程樹芬,參謀長陳大敦。這是1937年春的事。
二、1937年秋-1949年間
1937年8月1日,新桂係第七軍的先遣部隊,從廣西柳州步行到衡陽,乘火車開赴連雲港擔任海防,軍長為廖磊,副軍長周祖晃,軍參謀長劉清凡,軍參謀處長楊讚模。下轄三個師共六個旅。第一七○師師長徐啟明,副師長羅活,師參謀長陸廷選;第一七一師師長楊俊昌,副師長漆道澂,師參謀長方欽;第一七二師師長程樹芬(副師長張光瑋,暫留廣西後方,負責編組第七軍的三個新兵旅),師參謀長陳大敦。第七軍軍部駐海州車站,第一七一師在連雲港,第一七二師在贛榆,第一七○師在新埔。
1937年10月,新桂係李宗仁出任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時白崇禧已出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常委,1938年元月任該會副總參謀長。
1937年10月,廖磊調升第二十一集團軍總司令赴上海督戰,軍參謀長劉清凡調集團軍總部任高參。第七軍軍長為(第五任)周祖晃,副軍長徐啟明(兼第一七 ○師長)軍參謀長楊讚模,參謀處長李人翹。1937年12月,第七軍奉命開赴南京,歸南京城防警備總司令葉肇指揮,連雲港防務交第八軍長黃傑所部接防。第七軍抵達南京,正在南京中華門一帶防地加緊構築工事之際,忽接電令用汽車輸送該軍至浙江吳興、長興,抗擊從杭州灣登陸的日本侵略軍,阻其向南京推進。副軍長徐啟明率第一七○師馳赴吳興布防,並派旅長夏國璋到八字橋阻擊日軍,軍長周祖晃率軍主力在長興布防,在激烈戰鬥中,第一七○師旅長夏國璋在八字橋陣亡,第一七二師團長韋健森在長興防地陣亡。因部隊傷亡慘重,奉命撤到浙江桐廬休整。赴上海作戰的第七軍部隊,是第一七二師副師長張光瑋所指揮的三個旅,在上海陳家行一帶,同日軍作戰,旅長龐漢禎、秦霖和團長褚兆月等陣亡,營以下官兵,傷亡巨大。第二十一集團軍所轄第七、第四十八兩個軍,經過參加上海作戰,以傷亡奇重,戰力大減,奉命撤回第二線。第七軍軍部駐桐廬的黃栗樹村,進行整補。
1938年初春,從桐廬經山池口渡長江到安徽合肥,歸第五戰區指揮。是年夏,第七軍從肥東梁園開赴河溜集的渦河一帶,參加徐州外圍的戰鬥,阻擊日軍向懷遠前進。是時該軍第一七二師奉命調蒙城,歸第四十八軍指揮,第一七一師調宿縣,歸第二十一集團軍總部直接指揮,第七軍僅能指揮第一七○師在河溜集布防。徐州戰役失敗,第七軍率第一七○師從渦河防地經阜陽撤到商城整編,第一七二師、第一七一師也先後到商城歸建。徐州外圍作戰,宿縣失守,第七軍第一七一師師長楊俊昌被撤職扣留送重慶法辦,以第五一一旅長漆道澂升充第一七一師師長。軍長周祖晃撤職,遺缺以第二十一集團軍總部參謀長張淦接充(第六任)。宿縣棄守,對徐州戰局影響很大。追查責任,第一七一師長楊俊昌應負直接責任,其次則在宿縣直接指揮該師的第二十一集團軍總司令廖磊亦不能辭其咎,實與遠離宿縣百多裏的第七軍軍長周祖晃無關。當時軍參謀長楊讚模為周打抱不平,電呈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懇請與周一並撤職。李宗仁對楊的電報,置之不複。而長官部副參謀長黎行恕(黎是楊的陸大同學)發來了個人電報,大意是:這件事使德公(指李宗仁)大費苦心,先發布處分楊俊昌、周祖晃等電令,並報蔣介石,免中央來電追查責任,咎及燕公(即廖磊)。你過去助了敬公(周祖晃號敬生),今助潔公(張淦號潔齋),都是為了團體等語。意思是怕蔣介石追查撤辦廖磊,為了保廖磊而以周祖晃來替罪。張淦到了商城和周祖晃談了一夜,周淚下幾次,張淦也苦苦地安慰他。第二天周祖晃要離開商城,而張淦偏偏要在這時間去對部隊講話。張淦交代楊讚模說:“周敬公要離開商城,你安慰他,等我講話回來才送行。”但周祖晃乘張淦講話之時,就叫侍從副官易炳中收拾行李裝上小轎車離開軍部了。張淦講話回來,見周祖晃已走,便對楊讚模說:“我要你勸周敬生等我回來才走,為何辦不到呢?他堅決要走,也得交代經理處送川資給他呀。”楊讚模說:“周敬公堅決要走,他眼淚橫流,我也熱淚盈眶,我勸得住嗎?”張又說:“連川資也不送給他太失禮了。”
宿縣失守,徐州三麵受敵,李宗仁不得不下令從徐州撤退。30萬大軍全麵撤至平漢線東側黃河以南地區,第七軍從豫南商城開往鄂東廣濟作戰,進入保衛大武漢作戰序幕。這是1938年夏間的事。1938年初秋,日軍攻占田家鎮要塞,大部隊從長江南岸直撲武漢,另一支部隊從豫東南方麵進占息縣、信陽。第七軍又奉命調鄂東麻城配合川軍阻止日軍南下,武漢失陷(1938年10月)後,第二十一集團軍奉命進入大別山區建立遊擊根據地。此時第七軍軍部主要人員略有變動,副軍長以第一七四師師長王讚斌調充,政治部主任林中奇。下轄第一七一師師長漆道澂,副師長曹茂琮、參謀長馬拔萃;第一七二師師長程樹芬,參謀長劉文潮。第二十一集團軍部隊進入大別山區後,集團軍總部設在立煌(現金寨縣),第七軍軍部駐羅田的滕家堡,其第一七一師師部駐麻城木"
子店夏家灣,所部布防在麻城至黃安(今紅安縣)一線的山區;第一七二師布防在羅田、英山一帶。
1939年春,日本侵略軍襲擊第七軍第一七一師防地,第一○二二團團長周文富指揮所部勇敢迎擊,將日軍擊退,確保了陣地,但損失了步兵一個連。廖磊總司令責備說:“目前士兵來源補充不易,應注意保存實力,一次戰鬥就損失一個連,有多少個連夠他損失呀!你們軍長、師長幹什麽的!遊擊是這樣打法嗎?漆道澂師長嚴責了周文富團長一頓,周氣憤不已遂自殺。1939年夏間,第二十一集團軍總部為了解決部隊餉糈槍械彈藥問題,指派第七軍參謀長楊讚模赴渝組織辦事處,遺第七軍參謀長缺以羌一華接充。軍政治部主任陳漢流。
在這一段期間,第二十一集團軍部隊在敵後大別山區,由於國共合作,共同對敵,軍民抗敵情緒很高,使日本侵略軍活動受到很大牽製。第二十一集團軍總司令廖磊,第七軍軍長張淦,在新桂係將領中原是反共最力的人物。此時,他們都從經驗教訓中,體會到在敵後大別山區,所以出現這種生機勃勃的局麵,國共合作是極其重要的因素。因此,1939年夏間,新四軍副軍長張雲逸將軍到達大別山視察高敬亭第四支隊時,廖磊曾邀請他到立煌對新桂係部隊幹部講話,講授遊擊戰術。彼此感情很融洽,這是符合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精神的。
1939年10月,廖磊在立煌患腦溢血病死後,李品仙(原係第十一集團軍總司令)接任安徽省主席,並接任第二十一集團軍總司令;不久又發表為國民黨安徽省黨部主任委員。李品仙到任後,執行蔣介石的“積極反共消極抗日”的反動政策,在軍事上重新作了布署。第七軍調皖西負責大別山東北區防務,以所轄第一七一師(師長先是漆道澂後是曹茂琮)插入淮南鐵路以東的巢、含、全、和、定、滁、肥東等縣邊界地區,以黃山附近的古河鎮為中心,其主力麵對滁定解放區新四軍的羅炳輝部進行布防。第七軍所轄的朱乃瑞第一七二師駐防六安、肥西、舒城一帶,第七軍軍部從鄂東羅田滕家堡移駐六安的獨山鎮。他們與汪偽“心照不宣”,共同防共剿共。如第一七一師移防皖東,部隊越過淮南路時,以及彈藥補充的運輸,都得到駐在淮南路附近的汪偽軍團長陳振之部隊的庇護,來往無阻。第一七一師自插入皖東地區後,對日作戰毫無進展,卻多次進犯解放區。在戰鬥中,遭到了新四軍的沉重打擊,該師第五一二團團長蒙培瓊,副團長謝堯先後被解放軍俘虜。第七軍這種積極反共行徑,破壞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實際上幫了日本帝國主義的忙。
1944年冬,張淦調任第二十一集團軍副總司令,以第二十一集團軍參謀長鍾紀接充第七軍軍長(第七任),副軍長李本一,軍參謀長馬拔萃。1945年秋,抗戰勝利後,第七軍奉命開赴皖北蚌埠執行接收任務(實際是劫收)。他們接收了大批敵偽移交物資,大部分進入私囊。據說鍾紀個人所得物資價值黃金數以千兩計。鍾大發這批洋財後,在南京建造公寓,耗資黃金多兩,還派人在南京、上海大搞投機買賣。
1946年,第七軍在蚌埠改為整編師(學美式部隊編製)。不久蔣介石發動內戰,該師在於是年冬開往魯南臨沂參加國民黨對沂蒙解放區的進攻時,又恢複第七軍番號,轄以張瑞生為師長的第一七一師和劉月鑒為師長的第一七二師(劉昉的一七三師撤銷)。1947年春,國民黨部隊兩個軍在萊蕪戰役慘遭覆滅,新桂係部隊的第四十六軍於是役全部被殲,高級將領甘成城、楊讚模、海競強、巢威等被俘,局勢急轉直下。第七軍被迫從魯南撤回武漢外圍。該軍在魯南時,軍部進行改組。據說鍾紀一因劫收分贓不均受攻擊,二因缺乏戰場指揮經驗故他調。遺第七軍軍長缺以副軍長李本一升充(第八任),副軍長以淩雲上調充。1948年秋,軍參謀長馬拔萃調任整編第九十七師師長(後改為第五十六軍),遺缺以鄧達之接充。
1949年春,李宗仁代理總統,在醞釀和談期間,將第七軍和第五十六軍收縮於武漢附近之宋埠、應城、雲夢、孝感、花園之線。和談破裂後,人民解放軍渡長江,國民黨部隊望風披靡,白崇禧在倉皇中命令新桂係的第七軍、第四十八軍(屬張淦第三兵團)掩護“華中長官部”向西南撤退,白崇禧原打算到達長沙後,力圖掙紮一時,以待美援。不料陳明仁部在長沙起義,白的華中長官部被迫撤至衡陽。這時,白仍掌握有張淦、黃傑、魯道源、宋希濂、劉嘉樹等五個兵團的兵力(約 20萬人)。為了“等待美援以圖待機反攻”,白崇禧堅持華中長官部留在衡陽,並作保衛衡陽的軍事布置,以阻止解放軍。這樣新桂係的第七軍,就很自然的是擔當這一任務的主力之一了。詎料衡寶一役,這個一向自吹戰無不勝的鋼軍——第七軍被英雄的人民解放軍打得昏頭轉向。隻經過一晝夜激戰,所有新桂係部隊,除第一三八師一部竄回廣西外,其餘都陷於各自為戰,各被圍殲,全軍覆沒的可恥下場。是役,第七軍副軍長淩雲上、軍參謀長鄧達之,第一七一師師長張瑞生,第一七二師師長劉月鑒(以上屬第七軍),第一七六師師長李祖霖均被俘。其餘官佐除傷亡外,均同時被俘。這是1949年10月上旬的事。
新桂係重要頭目白崇禧經衡寶戰役慘敗後,仍不甘心。他逃回廣西後,不幾天便匆匆忙忙地在桂林召開軍政會議(原則上專員以上的行政人員和部隊將領均出席)。決定重整黨、政、軍陣營,妄圖作困獸猶鬥。在這種情景下,又把第七軍這個僵屍抬出來,仍以李本一兼任軍長,馬展鴻為副軍長,江棠為軍參謀長,把廣西幾個保安團編入該軍第一七一、第一七二兩個師。該軍在廣西戰役中(1949年12月上旬)又被英雄的人民解放軍全殲。兼軍長李本一、副軍長馬展鴻和第三兵團司令官張淦一起就擒。新桂係第七軍至此壽終正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