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最傷心的是我的離開。她總是說,我離開你外婆太遠,十幾年都沒得一見。你跑到北京,可上火車就到家了。如今你又要跑到國外,飛機都要飛十幾個小時,為什麽不肯留下?
可是,母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想讓你們再去為我拜門子,大學畢業生找工作,那裏是畢業生在忙? 純粹是爺娘老子在忙, 你們已經為哥哥的工作彎了那麽多的腰, 我不能, 真得不能。這就是我為什麽考研進京,為什麽選擇一位有職務的老板,從而最終輕而易舉的留京;而醫療專業的背景又讓我看出母親又必須要透析的前景,我必須要籌措透析的費用,沒有人,沒有組織會來承擔母親透析的費用,隻有家人會管,隻有我去國離鄉,到新大陸來打拚,母親你可明白?你看,天也助我,就在你在透析的四年時間裏,外幣堅挺,而在你離開之後,人民幣立刻升值;你看,我在新大陸的十年,你也有了外孫,我若依然在大陸,我不敢給你外孫,還有,在新大陸的十年,我終於又找回了我高中時的夢想,依然回到了醫療專業的位置,在醫學院麵試的時候,是你的滄桑, 我的曆練,徹底改變了麵試官的決定…..
你明白,父親一直不離不棄,四年的透析,始終陪伴在你身邊,雖然我沒有在你心髒病突發離開的時候握住你的手,而哥哥當時也在他自己上班的路上,但父親和你的兒女真地做到了沒有因為經濟壓力放棄你的透析,至於我,直到你的葬禮結束之後才知道你已經離開,最終決定繼續住院醫而非回去看你,那是因為我要盡快完成學業,我還要擔起照顧父親的責任,畢竟父親的廠子早已在改革大潮中衰敗,母親,你都明白我的,就如你曾經對我講的外婆的話,人在做,天在看。即使族人們對我指指點點,我坦然憑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