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83)
基督教世界的十三世紀,仿佛是對“十三”這個不祥數字的驗證。蒙古人大兵壓境。燒殺掠奪,正如同時期基督教世界的十字軍在中東的所作所為。而比十字軍屠刀下的伊斯蘭教徒們更加不幸的是,十三世紀的基督教世界對於入侵者蒙古人幾乎一無所知。就在這個背景下,兩個教士,柏朗嘉賓和魯布魯克分別從法國出發,經過波蘭,俄羅斯故地,一直到達蒙古人的都城哈拉和林。他們兩人分別寫了“蒙古紀”和“東行紀”。這兩本書行文樸素。不過卻讓人一邊讀,一邊看到荒原洪流,如煙似海。
這兩本書,我自去年從巴黎出發陸路到達中國路途中開始讀,直到最近才讀完。忍不住半夜爬起來,寫這幾篇小文,作為讀書筆記。
柏朗嘉賓是意大利教士,他的東遊比他的同胞,商人馬可波羅早半個多世紀。
柏朗嘉賓帶著教皇的使命,於1245年4月複活節從法國裏昂出發。行程途徑波西米亞,波蘭,俄羅斯,一年後的1246年4月,他在伏爾加河畔,見到成吉思汗的孫子,欽察汗國的創建者,拔都。然後他繼續東行三個月,到達蒙古上都哈喇和林見到蒙古帝國的共主成吉思汗的另一個孫子貴由。
柏朗嘉賓在“蒙古紀”的序言中表明了這次艱難旅行的意圖:
“我奉教廷之命出使韃靼人,是因為我們害怕即將有一種來自這個方向的危險。盡管我們曾經害怕被韃靼人或者被其他民族所殺戮或者成為他們終身的俘虜,或者是會遇到饑餓,幹渴,寒冷,熱暑,受虐待和過渡勞累。所有這一些果然大量地降臨到我們頭上,而且比起我們的想象有過之而不及。”
而我們知道,他出使的十年前,也就是1235年,成吉思汗次子窩闊台召集諸王會議,決定由諸王長子西征。次年秋成吉思汗長子赤術之子拔都統帥15萬人到達伏爾加河畔。而後蒙古人攻城掠地,於1241年,征服了斡羅思各公國(今俄羅斯、烏克蘭)。是年春,蒙古軍留3萬兵鎮守,其餘12萬兵分三路分別攻破了波蘭的孛烈兒國和匈牙利的馬劄兒國,然後在西裏西亞擊破波蘭普魯士聯軍。而後,蒙古軍攻破今天的布達佩斯城,並且一度到達維也納附近。1941年12月,拔都軍過多瑙河,攻陷格蘭城。這時距離拔都大軍從中亞草原出發不過五年。
本書的序言接著說,“為了要真正洞察這些民族的意圖和計劃,為了不使他們的突然入侵會使基督徒像過去多次由於人類的罪孽而措手不及,為了使基督教諸民族不會遭到大規模的殺戮,我們就難以鍾生自愛了”。最後這句“難以自愛”事出有因,這一年柏朗嘉賓63歲,何況這萬裏路途凶險異常。我們佩服其誌堅,卻也不禁想到當時西方正在對中東地區進行的慘無人道,致使阿拉伯人流血漂杵的十字軍東征。正是“己所不欲,卻施與人”。
柏朗嘉賓的重任分為兩個途徑。第一,向蒙古人傳教,以便讓他們放下屠刀。第二,正如序言中所說,“我們受教皇之命要仔細地研究所有的事務和觀察一切。我們一絲不苟地執行了這一命令。”故而他的紀行把蒙古的軍事情報放在一重中之重的位置。正是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者,一曰意識形態輸出。二曰間諜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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