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來的憂慮和心驚膽顫著的等待,即便是夜晚起來上廁所,也要
查一下手機看看有無妹妹發來的短信。今天聽說父親略有點好轉,
心情總算放鬆了一點。就在昨天我已下載並填寫了簽證資料,我告
訴妹妹,如果情況不太妙,我這邊立即請假飛回來。
童年和少年時期,親眼見過父母為了幾個老人的病重和喪事奔波著。
那會的我,沒有太多的恐懼也沒有操過心思。
一轉眼我也人到中年了,父母已老垂,現在體會了什麽叫操心。
我遠在國外,家裏那頭操力的隻有靠妹妹和妹夫了。父親幾次住院,
都是他們在奔來跑去的操勞著。
本來我父親這幾年是不應該遭受如此病痛折磨的。他那糖尿病,
如果這十幾年裏適當鍛練和合理飲食,他不會有今天這樣子的。
很多年裏我見證了父親濫用抗生素和民間偏方。說他吼他都不管用,
一個固直又沒有文化的人,鬧到今天的尿毒症,是他自己種下的苦果。
這麽多年裏我和妹妹不厭其煩的告訴他要粗茶淡飯,不能因為口味而
總是鹹辣。我父親吃鹽重是家裏親戚們都知道的。我和妹妹還是少女
時代起就在廚房那裏貼過紙條,寫著炒菜要少放鹽。我那玩固的爸爸
從來沒放在心上。
這段時間婆婆也很虛弱。她早已不如幾年前了。幾年前她還可以走幾
分鍾拿報紙和信件,還能每周三把垃圾桶推到路邊。如今大部份時間
是躺著在床上,手按著心口忍著。婆婆喜吃甜品,喝個綠茶也要放一匙糖。
我有次對她說你不要吃那麽多的糖,對身體不好的,當然也是白說。
複活節我們放假10天,哥嫂都過來看望她,婆婆買了豬排請大家吃飯,
飯是二嫂做的。吃飯時婆婆一下子就覺得心口難受,隻能去床上躺著。
她躺了兩個多小時後出來了,我對她說飯菜在廚桌那。老太太不肯吃飯
要吃冰激淋,我搖頭無語。幾個兒子也不說婆婆,由著她了。
兩邊都有牽心的事,一下子覺得中年危機感襲來。雖然明白自然規律無
可避免,但是心裏頭還是很惶恐的。
我祈願父親能挺過來,至少等我夏天回來。去年離開家鄉時,爸爸在哭。
我明白他的心情,他也怕從此一別,陰陽兩隔了。
至少一家子能坐在一起吃飯聊天是很美好的事!
謝謝你!大家都要保重。